“既然計劃敲定了,那我們得演練一下啊。”


    薑諭忽然說道。


    “演練什麽?”


    葉初婷疑惑道。


    “師傅,你叫我一聲‘哥哥’來聽聽唄。”


    薑諭不知死活地說道。


    對此,葉初婷的眼神微微一眯,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你……在找死?”


    “嘭!”


    隨著一聲悶哼,薑諭直接就被葉初婷給一腳踹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好在狂濤門的人不知何時都進了客棧,不然光這一下他們就已經暴露了。


    “師傅師傅,手下留情啊!”


    然而葉初婷卻是不留情麵,蹲下身子伸手一抓便擒住了薑諭的衣領。


    “薑諭,是為師近日來對你太好了嗎,以至於你現在連我都敢戲弄了?”


    早在薑諭說出假扮夫妻的餿主意時,葉初婷便已經按捺不住了,但為了大局她忍了,還耐著性子跟薑諭討價還價。


    後麵薑諭否定她提出的假扮姐弟的計劃,據理力爭改成了假扮兄妹,算他有幾分在理,她還是忍了。


    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底線,她忍不了了。


    “錯了錯了,開個玩笑嘛,天色不早了,我們該開始行動了。”


    薑諭正色道。


    “這次為師就放你一馬,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葉初婷哼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手。


    “多謝師傅不殺之恩。”


    “走吧。”


    “去哪?”


    “你不是說要進客棧裏打探情報嗎?”


    “你是要就這麽進去嗎?”


    薑諭的嘴角抽了抽。


    不說袁嘯跟鄭息一夥的狂濤門了,就是張殷全一行人,在見識過葉初婷的恐怖實力後,對他們的容貌也該深深刻在心底了。


    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客棧內,絕對會立刻爆發戰鬥。


    “是得該換一下行頭了。”


    葉初婷四下看了看,也覺得直接進入客棧不妥,便伸出手來在地上抹了抹,而後又在臉上擦了兩下,很快就將那張白淨的小臉擦得髒兮兮的了。


    “現在如何?”


    “什麽?”


    “我易容成這樣,他們應該認不出我來了吧。”


    看著葉初婷自信滿滿的樣子,薑諭不由扶額搖頭哭笑不得。


    易容?她管這叫易容?是不是在她看來,把衣服一換,再在自己的臉上抹兩下就叫做易容了吧?


    “師傅……恕我直言,你這……別說是我了,就是別人,但凡稍微看過你一眼的,都不會認不出你的。”


    薑諭滿臉地無奈,可偏偏葉初婷卻覺得自己已經裝扮得很不錯了。


    “你是說我這樣做不行嗎?那你來試試,我倒要看看你能做成什麽樣。”


    對於這些小手段,薑諭也是有所學習的。


    易容很容易,最簡單的方法確實就像葉初婷那般,換件衣裳,換個發型,再將自己的臉稍微裝扮一下就行。


    但這隻是最低級的方式,但凡對你有點印象的人都很難瞞過去。


    高明一些的手法,那無疑就是人皮麵具了,隻需要一張簡單的人皮麵具,就能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但這也隻是小手段,能瞞住一般人,對於一些行家來說卻也渾身都是破綻,為保計劃不出錯,此舉也不可取。


    最後也是最高明的手法,那就是塑形。


    通過特殊的材料以及手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徹底改變一個人的身形樣貌,就算被人仔細檢查都極難發現破綻,算是最為高明的一種易容術了。


    “可你說的那種易容術,所需要的東西我們根本沒有,就算有,還需要配合特定的手法,這些都不是輕易可以做到的。”


    葉初婷話音剛落,就見薑諭悠哉悠哉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這是?”


    “這便是易容所需要的主要材料,是一種很神奇的藥水,據說是西域某位頭陀帶入大離境內的,鮮少有人知道如何配製。”


    當然了,薑諭自己自然是配不出來的,即便知道配製藥水所需的材料,可那些玩意兒大多都是稀罕貨,他一個小客棧老板,哪來的財力準備這些東西,去配置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用得上的藥水。


    但是,薑諭沒有這東西,常年行走江湖,學了一堆亂七八糟東西的薑泛暨,卻是在身上常備著這種藥水的。


    早在離開清心山後再度找到狂濤門一行人後,薑諭心裏就有著打入內部打探情報的念頭,所以便偷偷找薑泛暨要了一瓶過來。


    直到現在薑諭仍然記得,他管薑泛暨拿這藥水的時候,後者臉上那一臉肉疼的樣子。


    “師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迴。”


    薑諭拿著藥水走進了樹林中。


    過去小半個時辰,葉初婷也是等得有些焦躁了起來,一麵注視著客棧的動靜,一麵還要頻頻迴頭看向樹林。


    “咳咳,這位姑娘,小生有理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葉初婷一迴頭,一位渾身有些髒亂的年輕人雙手作揖行了一禮。


    “公子有何事?”


    葉初婷雖是江湖兒女,但葉芸獲培養她時卻是也有些當成大家閨秀來養的,所以該有的禮節一樣都不少。


    同樣迴了一禮後,葉初婷開口問道。


    “不敢,在下名叫餘江,本是菻頻內的一名讀書人,前兩日收到家中傳書,說是家住梓忻的一位叔伯病逝,特令我前去悼念一番。


    從菻頻前往梓忻,若不走仙煩山脈,就隻能繞道了,可一繞道,就需要繞過整片仙煩山脈,以我的腳力,怕是要走到下個月去了,這豈不是耽誤時間?


    所以,雖然知道這仙煩山脈內兇險無比,我也仍是要闖一闖的,結果就出現在了這裏,碰巧遇見了姑娘你。若是姑娘識得如何前往梓忻的路,還望不吝賜教。”


    菻頻同清柯、梓忻一般,都是圍繞著仙煩山脈而建的小城。


    不同的是,清柯離梓忻稍近些,常人走個三五日左右就能抵達。


    而菻頻卻是大不相同了,梓忻位於仙煩山脈南部,而菻頻卻是在北,這兩城之間,橫跨了幾乎整片仙煩山脈。


    菻頻到梓忻的直線距離,常人也是差不多三日左右便能走完,但這是直線距離,是需要穿過仙煩山脈的。


    而仙煩山脈內又一直是常人勿入的禁地,所以比較穩妥的方法則是繞路,花上近一個月的時間繞過仙煩山脈。


    正因所花費的時間跟精力都太大,所以若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這兩座城之間的人極少會有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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