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府衙門口的高芸似是有所感應,迴過頭看了街頭一眼,稍顯疑惑地搖了搖頭。


    方才她分明是察覺到了一道特殊的視線在注視著她。


    茶樓之上,對於高芸的敏銳感知,葉初婷倒是略感驚訝。


    就算她現在的實力不複巔峰,也不該這麽簡單就被人給發現才對,好在高芸也隻是察覺到若隱若現的視線,街上如此多人,她也無法鎖定具體是何人。


    “金正罡力!”


    即便明知贏不了,金彪也不會就這麽輕易地認輸,當即猛然一步狠狠跺下,力道之大,腳底下的青石板也被震出了道道裂紋。


    這招是金彪最強的底牌,施展此招之後,全身將會變得如同金鐵般堅韌,修煉至大成後,甚至可以做到短時間內刀槍不入,稱得上是一部不錯的武功。


    “金正罡力嗎,不知道跟我的天元金甲比起來,誰更強呢?”


    金甲布衣,布衣說的是他常年身著一席粗布麻衣,而金甲,則是錢鼎最引以為傲的武功——天元金甲!


    隨著錢鼎運功,他的肌膚逐漸變成了金色,連帶著還有細密的鎧甲痕跡,就像是真的身著了一席金色戰甲一般。


    “鳶兒注意看,那錢鼎所施展的天元金甲,已是能夠顯現出甲胄模樣,這是天元金甲小成的標誌。”


    兩人同時爆發出最強的手段,下一招便是分勝負的時候了。


    施展金正罡力的金彪整個人仿佛膨脹了一圈,本就壯碩的身軀變得更為巨大,上身所穿的官服直接被撐爆開來,露出了一片古銅色的肌膚。


    相比起金彪渾身肌肉紮結的模樣,錢鼎卻是一臉淡然,在那一身天元金甲的包裹下,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威武。


    “喝!”


    不知是誰大喝一聲,兩道身影驟然衝出,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掀起了一陣風浪。


    “公子小心。”


    麵對這般風浪的衝擊,衙門的那些捕快們各個都是站不穩腳跟,錦衣男子一行的馬匹也是紛紛受驚開始不安了起來。


    見狀,高芸直接來到了錦衣男子身旁,抬手釋放出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屏障護住了他,使得其不被風浪所衝擊到。


    “內力……”


    瞧見這一幕的葉初婷終於是正視起了高芸。


    原以為高芸能在十年的時間裏,將外家功夫提升到二流高手巔峰已是極限,卻不曾想她竟然還兼修了內力。


    瞧著她能夠內力外放護住別人,應是入了氣旋。


    這已是相當不易的成就了,要知道,十年前的高芸可是完完全全的外家高手,現如今卻是搖身一變,成了內外兼修二流高手了。


    內外兼修二流高手的實力,可是足以媲美單一的內家或是外家的一流高手了。


    就在葉初婷分神的時候,外麵的戰鬥也是落下了帷幕。


    不出所有人的預料,錢鼎毫發無損地站著,就連衣衫都沒有什麽波瀾,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反觀金彪,此刻的他七竅流血,右臂折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整個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住手!你們快住手!”


    就在這時,清柯的縣令終於是姍姍來遲,一眼看見了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金彪,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你便是這清柯的縣令,徐誚?”


    錢鼎開口道。


    “正……正是下官,拜見張大人。”


    徐誚迴過神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跪下作拜。


    金彪不知曉錦衣男子一行的身份,身為縣令的徐誚卻是知道的。


    張殷全,廬陵張家三房那一脈的子孫,在張家子孫裏排行十三,所以也有直接叫他張十三的。


    當然了,敢這麽叫的人,不是張家的長輩、兄弟姐妹們,就是那些身份地位不下於張殷全的,可不是誰都敢對他不敬。


    此番清柯張家旁支一脈慘遭歹人滅門,原先本驚動不了張殷全這樣的嫡係世家公子,不過他待在家裏也是閑得發慌,便借著查明此案的理由趁機出來逛逛。


    說實話,別說隻是區區清柯旁支這一幾乎可有可無的一脈,就是實力更加強大的旁支,在張殷全他們這種張家嫡係的眼中都不算什麽,死了也就死了。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這次的滅門事件太過惡劣,若不將那些歹人繩之以法,難以彰顯張家的威嚴,這才專門派了人過來,不然的話,就清柯這樣的窮酸地方,張殷全是打死也不會來的。


    此行,張殷全掛了個官職來,雖說不是什麽有實權的職位,但人家這次可是代表了張家來的,掛個官職走走流程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哎呀呀,這不是徐大人嗎,下人不懂事,出手重了些,我這就讓他給你賠個不是,錢鼎。”


    “是。”


    錢鼎先是向張殷全恭敬道,然後轉頭給徐誚抱了抱拳,這就算是賠罪了。


    “真是太過分了!”


    如此輕佻的做派,哪裏像是賠罪的樣子,分明就是裝模作樣。


    此舉,令茶樓上的林鳶憤憤不平,緊緊抓著木桌的手指掐的泛白,可見其內心的憤怒。


    不僅林鳶看不下去,就連葉初婷也是眉頭微皺,看著樓下囂張跋扈的張家一行人沒有半分好感。


    徐誚也當了好幾年的縣令,又怎麽可能看不出眼前這幫人的真實意圖?


    隻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不要說是麵對廬陵張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了,他隻是小小的清柯縣令,拿什麽跟別人叫板?


    所以,即便徐誚袖袍裏的拳頭捏得發抖,卻還是陪著笑臉,命人將金彪抬下去療傷。


    “大人,裏邊請。”


    等府衙門口清理幹淨後,徐誚本想邀張殷全入府衙,不想那張殷全卻是根本不打算進去。


    “我看就不用進去了,本官此行來隻為了我張家在清柯的旁支一脈而來。”


    即便清柯旁支一脈對於廬陵張家嫡係來說不值一提,但在外就代表了張家的臉麵,如今不聲不響被人滅了滿門,要是廬陵張家再一聲不吭,豈不是被人小看了。


    事關九姓家的威嚴,此事絕對不能草草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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