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劍在手,很多地方就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去排查了,直接揮劍橫掃,一些簡單的機關便會觸發暴露,這大大減少了薑諭的消耗,畢竟密道內也不可能盡是些複雜的機關,像這種簡單的機關才是組成密道的關鍵。


    約莫走了有大半個時辰,總算是進入了一塊空地,想必這裏就是真正的張家密室了。


    “奇怪,這裏怎麽什麽都沒有。”


    密室並不大,一眼望去有什麽一目了然,這裏真的是什麽都沒有。


    “不,這裏曾經有過什麽東西。”


    薑諭看著密室一角眼瞼微垂。


    牆角的地上有著物品拖拽過的痕跡,牆上亦是有摩擦留下的白痕,可見牆角曾經放著什麽東西,看這樣子很有可能是箱子一類的。


    “可單憑這點能看出些什麽?”


    痕跡隻能告訴他們這裏曾經有過東西,卻不能告訴他們那是什麽,更不能告訴他們去了哪。


    “你有沒有注意過我們走過的密道?”


    “嗯?”


    密道有什麽問題嗎?葉初婷不解。


    “密道非常幹淨,那些機關完全沒有觸發過的痕跡,那便說明進入密道內的人知曉密道的布置,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張家自己人了。”


    “可他為什麽要主動交出,除非……”


    突然,葉初婷想到了一個可能。


    “除非他是被逼無奈!”


    而能夠將一個人逼成這樣,隻有家人了。


    昨夜,狂濤門突襲張家,擒住張家上下,逼迫張家的某人進入密道取出所需之物,而張家那人為保家族平安,答應了這個要求。


    隻不過他卻是沒有料到狂濤門會出爾反爾,在拿到需要的東西之後,張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狂濤門,不能留。”


    誰也不知道狂濤門到底在找什麽,也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將出問題的人給解決了,一了百了。


    “遭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也不知道薑諭想到了什麽,隻是突然間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沿著密道迅速跑出。


    跑出密道後還不停歇,繼而又衝出了張家,一直到出了城後方才停下。


    “究竟怎麽了?”


    從張家一路跑到城外不停歇,換作一般人早就氣喘籲籲了,但對於薑諭跟葉初婷來說就跟散了會兒步一般。


    “張家家主死在哪?”


    “後院啊。”


    張家慘案發生後,衙門早就命人收拾過現場,張家的一幹人口全部死在了後院裏,張家家主也不例外。


    “不對!張家家主並不是死在後院,而是在出了密道後就被殺了!”


    薑諭信誓旦旦。


    “你怎麽知道的?”


    今日在張家的時候,通過對前院捕快們之間的交談得知,張家上下的屍體確實都在後院沒有例外啊。


    可薑諭為何如此肯定張家家主真正死亡的地方在密道出口?


    “因為這個!”


    隻見薑諭摸索了一會兒,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碎布。


    碎布之上描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符號,勉強能看出些不同尋常,但這又說明些什麽呢?


    “這就是狂濤門要找的東西。”


    說著,薑諭從懷中緩緩掏出了另一塊相似的碎布,而後將兩塊拚在了一起,神奇的是,兩塊布上描繪的線條完美地銜接上了,形成了稍微完整一些的一幅圖。


    “先前那塊是在密室內找到的,後來的這塊則是我在機緣巧合下得來的。”


    若隻是其中一塊碎布葉初婷還不當迴事,可在見到薑諭拿出了另外一塊後,她終於是開始重視了起來。


    “這是何物?”


    從薑諭手中接過兩塊碎布,饒是以葉初婷的見識也沒能看出這其中的玄機。


    “師傅可曾聽聞仙煩秘藏?”


    “這是自然,據傳三百年前有位名動一時的陽華老人於仙煩山脈仙逝,死前曾繪一張圖,據說其中有著陽華老人隕落之地的秘密。


    而後因為諸方勢力的爭搶,導致此圖分為九份散落人間,這些年來鮮少有其消息流出,難不成……”


    狂濤門所求之物正是仙煩密藏的殘圖,這是在仙煩山脈內從賈立口中所得知到的消息。


    當初薑諭還疑惑,為何賈立非要找到一個盒子,現在看來,他們定然是知道盒子裏麵有仙煩秘藏殘圖。


    薑諭見過仙煩秘藏的殘圖,而後在張家密室內又發現了一張,略一思索便捋清了前因後果。


    他們必然是認識仙煩密藏的殘圖,所以在張家那人拿了塊假的殘圖交出去後立刻便能發現不對,區區清柯張家分支竟敢戲弄他們,盛怒之下又怕計劃暴露,滅了張家滿門也就不意外了。


    “狂濤門所求是殘圖,而他們斷定殘圖就在張家密道裏,所以定會再次派人搜尋。”


    “說的一點不錯!”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不遠處樹頂傳出,兩道身影,一者自樹梢上一躍而下,一者則是從樹後緩緩走出,不是袁嘯與鄭息又會是誰呢?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先還頭疼該如何順利通過張家密道,找到被張嶽那個老東西藏起來的殘圖,沒想到你們不僅將其帶出來了,甚至還給我又送來了一塊,你們還真是我狂濤門的貴人啊!”


    袁嘯此刻笑得都快要合不攏嘴了。


    廬陵張家司掌的可是刑部,天知道他們這些喪心病狂的人會在密道內安排上什麽恐怖的玩意兒。


    本來袁嘯都已經做好,拿手底下人的命去填出一條路來了,沒想到這才剛出門沒多久,就收獲了這麽大一份禮。


    什麽都不用說了,今日殺了他們二人就留個全屍,迴去後順便再立塊碑,也算是讓他們能死得體麵點,就當是對他們送來兩份殘圖的感謝吧,哈哈!


    “站我身後。”


    大敵當前,葉初婷很自然地站在了薑諭身前,橫劍與之二人對峙。


    “你們難道不怕死嗎?上迴放過了你們,竟然還敢出現在這!”


    此刻交手對他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薑諭隻能是先嚇嚇他們了。


    “死?哈哈哈哈,今日要死的恐怕得是你們才對。”


    鄭息仿佛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那天被嚇跑後,袁嘯跟鄭息曾經交流了一番,得出的結論不約而同。


    那便是,薑諭與葉初婷二人合力施展出的劍招,看上去威力驚天動地,實則根本就是有形無質,拿來嚇唬嚇唬弱者還湊合,可要想把他們逼退,這根本就做不到。


    看見袁嘯與鄭息二人肆無忌憚的嘲弄,眼中那看向弱者一般的戲謔,薑諭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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