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力!”


    央夜所施展的手段薑諭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來的。


    江湖中人修煉分三條道,一者為外家功夫,二者為內家功夫,三者則是內外兼修。


    薑諭便是專修外家功夫,林鳶專修內家功夫,葉初婷則是內外兼修。


    央夜原本也是走的外家功夫路數,身體達到了鍛筋,已是步入二流高手的行列之中,真要打起來的話,央夜的戰鬥力遠在林鳶之上。


    而就在剛剛,央夜又給了薑諭一個大驚喜。


    “你修煉出內力了?”


    雖說央夜想走外家功夫路數,但為了長遠考慮,薑諭還是要求她分心學習內家功夫。


    算起來,央夜在接觸內家功夫到今日,也就過去不足三個月的時間,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就已經修煉出了內力,這份天資容不得薑諭不羨慕。


    “氣息了?”


    “嗯,氣息了。”


    外家功夫達到鍛筋,內家功夫達到氣息,央夜如今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很好,好好修煉,早點超過我,以後我就靠你保護了。”


    薑諭揉了揉央夜的小腦袋,率先大步朝著城內走去。


    央夜落後薑諭一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著身前挺拔的身影,甜甜地笑了。


    嗯,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清柯迴了小客棧,畢竟是大過年的,街道上熱鬧非凡,市集上也有不少江湖上的能人異士表演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節目。


    一年難得有這麽一天,薑諭可不想這麽早就睡下,在麵容上稍作調整後,便帶著央夜逛街去了。


    ……


    這一夜,整個大離都處於一片喜氣祥和之中。


    然而,危險總是潛藏於水麵之下,喜氣洋洋的年夜過去,新年的第一天,卻並不是那麽地美好。


    “大人!大人!”


    一大清早,衙門的大門就被無數人圍得水泄不通,唿喊聲哭鬧聲此起彼伏,吵得令人心裏生煩。


    不多時,厚重的大門打開,如此多人圍聚於此,必然是出了什麽大事,縣令也得親自出來了解一下情況。


    “何事如此喧嘩?”


    “大人!張家出大事了!”


    張家,是清柯城內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其家主,在清柯的地位足以與縣令平起平坐。


    若僅此而已還不算什麽,可若是這清柯張家隻是一條旁係呢?


    清柯張家不過是旁係,其身後的嫡係本家才是重中之重。


    廬陵張家,大離九姓家之一!


    大離九姓家,分別為:晉陽王家、雲中李家、琴川楚家、金陵陸家、琅琊諸葛家、廬陵張家、汝南趙家、當塗餘家以及奉天江家!


    眾所周知,朝堂之上大半都是九姓家的人,可以說九姓家便是組成了大離官場,每一個家族,不論在朝在野,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權勢。


    而且,廬陵張家司掌刑部,張家家主正是刑部尚書,張家的怒火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清柯能承受得住的。


    清柯張家雖說是相當微末的一支旁係,可終究背靠著廬陵張家本家,真要出了什麽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原本縣令並不覺得眾人口中的“大事”會如何,直到他帶領著一眾官差來到張家大門口時,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自門內滲出。


    “請問有人在家嗎?”


    即便久久得不到人迴應,眾人的心中皆是有些不安,可縣令仍是不敢直接硬闖,硬著頭皮敲了許久的大門卻始終不見任何動靜後,方才在眾人的見證下,命金彪帶人破門。


    當大門轟然倒下的時候,一幕如同地獄般慘烈的恐怖場景呈現在了在場所有人的眼前。


    目光所及,地上躺滿了屍體,不論是下人丫鬟還是府內侍從亦或是張家之人,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將這整片地方染成了鮮紅。


    “嘔!”


    不少人第一眼看見這樣的場景,當場便將昨晚的年夜飯給吐了出來。


    不說那些沒怎麽見過血的平民百姓了,就是衙門的這些官差們,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一時難以接受的。


    在場的所有人裏,恐怕也就隻有金彪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吧,但從他那微微泛白的臉上,不難看出他內心的波動也並不小。


    “金捕頭!”


    幹嘔了片刻後,縣令強忍著惡心開口道。


    “屬下在。”


    “命你即刻帶人徹查此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本官絕不允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造成這般殺孽!”


    “是!”


    新年的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衙門裏的這些官差都是還在被窩裏舒舒服服躺著,突然就接到了通知,不情不願地穿戴好差服,帶上佩刀來了衙門當差,結果這第一天就讓他們留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心理陰影。


    當然了,惡心歸惡心,案子還是要查的,發生了這麽大的命案,而且還是事關張家,他們要是不抓緊時間找出殺人兇手給張家一個交代,他們所有人都將會承受到不該有的怒火。


    ……


    “清柯張家被滅門了,一夜之間府內無論老幼,全部無一幸免。”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薑諭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震驚之餘,同時也對出手之人的手段之毒辣感到厭棄。


    首先,清柯張家雖然遠不及本家,但好歹也是能扯著廬陵張家這塊虎皮的。


    平日裏又與衙門交好,張老爺不時還會接濟貧困百姓,在清柯的口碑相當不錯,不會有什麽仇敵之類的,如果有,那也是衝著他們身後的廬陵張家而來。


    其次,在清柯,張家的武裝力量可以說是僅次於衙門的。


    衙門裏有金彪這位三流高手坐鎮,張家府內同樣也是養著不少高手的,就算是這樣,也還是無聲無息地被人給滅門了嗎?


    最後,出手之人為何要滅張家滿門?是與張家有仇,還是為利?


    薑諭更偏向於後者。


    若是前者,與其興師動眾滅了清柯一條小小的分支,還不如想辦法直接滅掉本家,這樣大張旗鼓地滅掉清柯張家,必然會引得廬陵張家的雷霆震怒。


    可若是後者的話,小小的一個清柯張家,能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值得出手之人不惜滅了張家滿門,鬧得滿城風雨也要動手呢?


    薑諭想不明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必然與狂濤門有關,否則,先前那麽多年,清柯為何都是風調雨順,卻在狂濤門來到後立刻便掀起了腥風血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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