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姑娘是我們俊王的女人!”


    幾個身材妖嬈的婢女們正在韓成俊的寢殿裏悠閑自在地打掃著,她們低著頭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她和我們俊王啊都睡過了,俊王在幽州城的時候還長住在了她的房裏呢。”


    禾雨欣聽著婢女們的議論,臉頰頓時感覺火辣辣的就跟熟透了的蘋果一樣紅。


    她剛想開口和她們解釋,就看見韓成俊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齊瑞!”


    韓成俊對著身後的齊瑞命令著。“把這幾個賤婢給我綁迴冥界喂妖獸。”


    “喏!”


    齊瑞得令招唿了幾個人,把剛才嚼舌根子的婢女們都帶走了。


    禾雨欣嚇壞了!


    她瞥了一眼韓成俊,怯生生地把頭低了下來。


    她慌亂地用手抓著被子的一角,看上去害怕極了!


    “給,拿著!”


    韓成俊坐了下來,他把手中的湯藥拿到嘴邊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給了禾雨欣。


    禾雨欣慢慢地抬起頭來,她不敢直視眼前這個魔殿下。


    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準備接過韓成俊手裏的湯藥。


    “你很冷嗎?”


    韓成俊看著禾雨欣不停發抖的手,他瞬間伸出自己的手,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心。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下子就把禾雨欣給嚇傻了。


    她飛快地抽迴自己的手,卻不小心碰到了韓成俊手裏端著著湯藥,一下子就把碗給打碎了。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禾雨欣膽戰心驚地盯著韓成俊,委屈的淚花不停地在她的眼裏打轉,接著就滴落了下來。


    她咬著自己發白的嘴唇,紅著眼睛開口說道。


    “對……對不起!


    “是我沒有拿住!”


    她這是怎麽了?


    韓成俊看著眼前這個如此懼怕自己的人,心裏五味雜陳,他不明白禾雨欣是哪裏不對勁了。


    從前無論他怎樣去欺負禾雨欣,她最多也隻是被氣哭而已,但她從來都不帶半點害怕。


    她現在居然會變得如此懼怕魔殿下。


    就和韓成俊身邊的所有人一樣,都把他當成了一個真正的魔鬼。


    禾雨欣竟然變得連招唿都不敢和他打,以前要是把她惹急了,她可是都敢對著魔殿下直唿其名的人啊!


    韓成俊心裏頓時感到特別失落,他起身拾起一片地上的陶瓷碎片,把它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裏。


    “你休息吧!過會兒我會命人重新給你送一碗藥過來。”


    韓成俊說完就離開了自己的寢殿。


    禾雨欣望著韓成俊手裏的陶瓷碎片,和那不停滴落在地上的血,眼裏又流出了眼淚。


    接下來的幾天,韓成俊再也沒有去過自己的寢殿。


    他每次都是遠遠的靠在寢殿外,偷偷地看著一天天好起來的禾雨欣。


    “你長得可真漂亮!”


    沐思雅坐在軟榻邊,拉著她的手,笑盈盈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不愧是司晴夫人的女兒,和你娘親一樣生得如此美若天仙!”


    沐思雅伸出手,她輕輕撥開了禾雨欣耳旁的絲絲秀發。


    “思雅姐!”


    禾雨欣甜甜地喚了一句。


    她低頭抿了一口苦到極致的湯藥,抬起眼望著沐思雅小聲詢問。


    “你見過我娘親嗎?”


    禾雨欣和沐思雅其實也一點都不陌生了,她們倆也已經認識了很多年。


    當年還在修靈山的時候,沐思雅常常都能碰到上山找徐禹城的禾雨欣。


    那時禾雨欣太小,沐思雅還經常牽著她的手一起去修靈山。


    她與禾雨欣的哥哥禾鵬煊一般大,兩個人也很熟絡。


    禾雨欣的哥哥曾經還暗戀過沐思雅,可是卻被沐思雅婉轉地拒絕了。


    她其實心裏也很喜歡禾鵬煊,喜歡他直率的性格,喜歡他對自己體貼入微的關愛。


    但是沐思雅心裏明白,她的親事絕對不是她自己可以擁有決定權的。


    “我當然沒有見過。”


    沐思雅若有所思,她迴避了禾雨欣好奇的目光。


    她無法和禾雨欣談起司晴夫人的事,因為她不忍心再去觸碰禾雨欣內心對娘親唯一的念想。


    她當時還才三歲,可能都記不清司晴夫人的樣子,就永遠失去了她。


    沐思雅又一次緊緊地握住了禾雨欣的手,她輕輕地抱住了眼前這個讓她心疼不已的姑娘。


    韓成俊看著房裏的一切,他心生了一絲絲的暖意,這是他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悅。


    轉眼時間就又過去了五天,離韓成俊取迴禾雨欣心底的血魂珠隻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


    搖搖晃晃的馬車裏,禾雨欣靠著窗邊淺淺地睡著。


    她的心口上還包紮著層層的細紗布,看上去還透著一點點血痕。


    天氣寒冷,沒有半點陽光。


    一陣陣刺骨的涼風不斷地夾雜著雨水從窗外吹了進來,那晶瑩剔透的雨珠,落在了禾雨欣恬靜的臉上。


    韓成俊靜靜地看著她,他取下了自己身上暖和的披風,把它輕輕蓋在了禾雨欣的身上。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但還是把她給驚醒了。


    她突然睜開了雙眼,呆呆地望著韓成俊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雙手。


    她用手撐著坐椅直起了自己的身體,突然加大的動作又牽扯著她心口的傷痛,她拿起手輕輕地捂著。


    “你為什麽要送我迴家?”


    禾雨欣伸出手把韓成俊的披風慢慢地遞了過去。


    韓成俊怔了一下,這臭丫頭終於開口和自己說話了。


    這幾天在魔界她總是不停地躲著他,別提說話,就連一個字禾雨欣都沒有對他說過。


    自從禾雨欣從沐思雅那知道心底裏有自己的那顆血魂珠庇護開始,她就非常懼怕他。


    好像生怕韓成俊也會和那些雪狼死侍一樣,用魔爪生生挖迴她心底的那顆血魂珠。


    所以她很害怕,總是刻意地避開有他在的地方。


    韓成俊一把接過還沒在禾雨欣身上捂熱的披風。


    他靠過禾雨欣身邊把它又重新披在了她的身上。


    怕她又會拒絕,他還刻意把披風緊緊地係了一個結。


    “我要迴冥界,思雅姐已經先行一步迴了冥界,所以我不能把你獨自留在魔界裏。”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禾雨欣很快地低下了頭。


    她現在很害怕韓成俊,是真正發自心底的恐懼,她身體不自覺地往一旁挪了挪。


    “我會把研飛將軍留下來保護你,他是我身邊法力最高強的魔將軍,有他一個人完全足夠了。”


    說話間,車軲轆突然軋過路上的一個大石塊。


    馬車劇烈顛簸了一下,禾雨欣沒扶好,她下意識地用手抓緊了身旁韓成俊的手臂。


    韓成俊低下頭,他看了看被禾雨欣緊緊挽住的臂膀,尷尬地假裝咳嗽了幾聲。


    “你一定要快點迴來!”


    禾雨欣抬起眼睛,她用誠摯的眼神看著韓成俊說道,“謝謝你用血魂珠救了我。”


    “但是我不能留著你的血魂珠,它不屬於我。”


    “你也絕對不能沒有血魂珠。”


    “你是魔界少殿下,失去法力就等於失去所有,血魂珠是屬於你的庇護,我要把它還給你。”


    禾雨欣鬆開了韓成俊的手臂,她從背後慢慢地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把它舉到韓成俊的眼前。


    “你早點迴來!”


    “等你迴來了,我就把血魂珠挖出來還給你,你別用魔爪取,那個好像更疼!”


    禾雨欣顫抖著聲音說著,她對雪狼死侍做的事已經心有餘悸了。


    “誰跟你說我取血魂珠是隻能用魔爪和匕首的。”


    韓成俊用手推開了禾雨欣手裏的匕首,他不可置信地發出了一聲長歎。


    這臭丫頭還真的是很天真,看來這有關血魂珠的一切,她還隻是一知半解而已。


    韓成俊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慢慢地靠近禾雨欣,用迷離的雙眼盯著她的眼睛。


    他把臉湊得很近,感覺下一秒就要貼到禾雨欣的臉上去了。


    “等我迴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是如何取你心底裏的血魂珠的。”


    韓成俊故意對著禾雨欣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


    禾雨欣嚇壞了,她躲開了韓成俊的眼神,轉頭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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