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唐德春進寨的時候,可是看到好多也就是幾乎全部男孩女孩的下體都隱隱約約露出來的,有的沒露的也可能是頭頭腦腦的子女,多罩了一張圍腰……但不經意的側身還是會看到腚溝子……


    所以,把自己本來準備拿到蜀山城才開賣的燈籠褲和成衣提前拿出來賣了。


    巴鐵眼睛瞪得老大,他沒想到,這位小仙師比把他們安置到此地圈禁起來的仙師更厲害,至少拿出來的東西別說看過,更是聽都沒聽過……


    這種幾口下去,就攪動丹田的酒隻是人家眾多商品中的一種。


    雙方借著酒勁商定了易貨價格,由癘人寨的軍師二當家鄭緒與唐德春對接:寨子的糧食按十文錢一升,臘肉一年前的按均價五十文錢一斤,水果五文錢一斤,天麻、蟬花、長春草等藥食兩用藥材按五十文一斤的基礎上下浮動、以質論價。


    唐德春這邊十三歲以下成衣一百文錢一套,十三歲以上成衣一百五十文錢一套。這還是友情價,本來唐德春是打算帶上蜀山首發的,結果這裏的情況讓他多少動了點惻隱之心。


    沒辦法,前世他成長的時候雷鋒、魯迅、誰是最可愛的人這類題材還沒移出教科書……


    當然了,其它精鹽、日化、白酒的售價唐德春報價可不香因。都是自己帶商隊和其他夷寨、蠻寨交易的價格。同情歸同情,但該賺的錢還是要賺……


    至於癘人寨自己寨子後麵的駝峰腳下就有含雜質較多的鹽煤的事,唐德春不會給他們說,一個是這涉及到一係列脫雜提純的技術問題,一個是這小盆地裏的生態環境問題。目前的小盆地裏一切剛剛好,如果加入挖煤和提取食鹽……勢必會極速破壞這裏的生態平衡。


    雙方敲定了易貨交易的底線,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一個不知道對方的生產成本有多低,一個不知道對方有多想與外界達成合作……


    觥籌交錯間,唐德春無意說了句:“想當年你們那個疫區挺大啊,現在居然還剩這麽多人。”


    巴鐵第一次同蜀山仙門的小仙師共飲,而且還是小仙師自帶的仙家仙釀,自然是酒精上頭知無不言:“小仙師有所不知,這裏目前上萬人口。除了我們那一胚(蜀語,批的意思)後麵幾年又陸續送來過其他疫區的人。”


    唐德春不由心中一動,“都是一樣的症狀嗎?”


    “不是,他們來時,症狀各有不同。有的病染之即死,百不存一;有的病感染之後終日咳嗽,至吐血而亡……”這時坐在唐德春右手的癘人寨二當家接話道。


    “我等命大,自進了這癘人寨便嚐遍百病而不死,現在可以說百病不侵了……”


    唐德春則心中震撼,聽鄭緒一一道來,他則從中分辯出了幾種滅國之疫。麻風病隻是其中致死率最低的而已,其它諸如瘟疫、大疫、流行大感冒……哪個不是致死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病。


    能從這麽嚴重的死人堆裏存活到疫病盡去,可說人人都是天選之人了。雖然這裏麵有宗門的功勞,但究竟是束手無策之舉還是別有用心……目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裏有一群天生免疫諸般疫病的孩子,這是一群行走的疫苗庫啊!!!怪不得進來看到有些成人不像癘人,現在想來,那滿臉麻子坑坑的是天花自愈者;那……


    “你們就不想出去看看?”唐德春喝下一口果酒放下酒盞問道。


    “當然想出去看看了,當年剛進來那幾年,曾經有人治愈後出去過,但是迴不去了,”鄭緒聞言,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眼裏滿是落漠:“他迴到家,被壩子裏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追打,被自己的兄弟姊妹攆了出來掩鼻嫌棄,罵他為啥子不死在外麵……


    他在自己的壩子外麵風餐露宿了三天三夜,壩裏甚至派出鄉兵追殺他……這些人都曾是他光溝子耍到大的老庚啊!


    最後他隻有重新迴到這裏,這裏才是他的家,畢竟他已經是無籍之人,除了家裏到了外麵,可說是寸步難行。後來,又有十幾個人和他一模一樣的遭遇……大家算是對外麵徹底死心了。”


    現場沉默了片刻,“大家還是要往前看,就是要好好活著給他們那些人看看。”唐德春開解道。


    “對的,後來的人便能組成家庭的大家就將就搭夥過日子了,他們生的小孩最大的都十四五歲了……”


    “不錯不錯,”唐德春打著哈哈,但鄭緒的下句話還是讓他小小的吃了一驚。實在是此時此刻早婚早育真的不少見,但是成規模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批孩子們有的現在都當了爹媽了。”鄭緒道,說不出的成就感驕傲感。作為癘人寨的二號人物,實際上的操盤手,相當於一國宰相,能把這絕地打造成一處世間安居樂業之地也當得起一個大拇哥。


    怪不得進寨的時候看到不少十三、四、五歲少女背著嬰孩,剛開始以為她們帶著自己的弟弟妹妹,現在看來不全是,還是自己的格局小了啊!


    “由此順著駝峰向東一千五百裏左右,便是我的蜀嶺城,裏麵大量需要勞動力,如果你們寨子裏有人願意前往打工,薪酬豐厚,另外可以給你們戶籍哦。”唐德春終於沒有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鄭緒和巴鐵對視一眼,不由心動。


    “小仙師可莫說酒話哈?!”巴鐵遲疑說道。


    說真的,他們雖然過著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是作為人這種社會性動物而言,與外界溝通交流是精神深處的必須品。哪個願意被圈禁在這屁股大的地方?更何況他們本就是來自於大社會,沒有一天午夜夢迴時不咂摸迴憶曾經的過往,哪怕幼時春節戴的鬼臉殼殼(麵具)、一聲爆竹現在都是珍貴的迴憶……


    “我說的可比針還真。”唐德春正色道:“隻是我有一個要求,以十幾歲的孩子為主,有多少要多少,他們去後,先進學堂學習我蜀嶺城的文化知識,接受蜀嶺城的技術培訓。


    還有他們在癘人寨的婚約一律凍結,這條是保障他們自由戀愛的權力。也就是說,他們將來如果和我蜀嶺的孩子們產生了愛意,雙方決定走進婚姻,則癘人寨定下的婚約作廢。當然,如果癘人寨婚約雙方不變心,我蜀嶺城也自當成全,絕不從中作梗。


    你們看如何?”


    此時,巴鐵、鄭緒已經轉到唐德春座前空地跪了下來,其他頭頭腦腦們見龍頭跪下,也跟著來到二人身後跪下……一時間,唐德春席前空地上齊刷刷跪了一地的人。


    “另外,癘人寨成年男女有四肢健全,孔武有力,麵相醜陋或俊美近妖者,年齡四十五歲以下者可以選一百人,進入蜀嶺城安保隊。也給蜀嶺戶籍哦!這一部分有家室的必須帶上!”


    這點唐德春想過了,平常就叫他們深居簡出,或者跟著商隊行動,或者跟著獵隊行動,或者主要執行夜巡任務。對外爭鬥的時候用他們打前一站,光這顏值也秒殺一般武林高手……這可是真殺,不是形容詞。可見,這世間就沒有無用的顏值,那是你沒有用對它的地方。


    試想一下,有賊子夜盜蜀嶺食品廠,剛摸黑進入蜀嶺酒窖,當他悄悄打著火折子,此時一張“醜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多謝仙師!”巴鐵、鄭緒高聲唿喝,他們此時想用平常語氣以不可能,喉間有坨什麽東西梗住了。


    眾人跟著唿喊。


    “好了,大家起來吧!如果符合要求且願去的,我們歡迎。不願去的,也不強求。但有一點,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去必須遵守我蜀嶺城的規章製度,否則絕不輕饒。”


    “我二人代癘人寨願往的人答應了,唯小仙師馬首是瞻。”巴鐵、鄭緒大聲說道。


    “沒那麽嚴重,”唐德春說道,“來來來,繼續喝酒,順便給我講講瘟神廟。”


    二人坐迴唐德春身邊,恭恭敬敬拿著酒瓶給唐德春倒滿酒盞後,巴鐵、鄭緒端起酒盞,正欲開口說幾句場麵話。


    此時突然一個年輕的婦人闖進廣場,直奔巴鐵而來,口裏嚷嚷著“大兄二兄快去看看我家男人,怕是不行了!”


    “……”巴鐵鄭緒二人麵色一變,放下酒盞,看了眼唐德春。


    二人對視一眼,欲言又止,巴鐵最後下定決心,對唐德春抱拳一禮道:“小仙師慢慢吃著,我去看看就來。”


    “一起去看看吧!”唐德春好整以暇道。既然要跟這家寨子搞好關係,唐德春不介意做些事情。那幾人雖然各種作死,但目前還罪不至死。尤其現在既然要引流一批癘人寨的主力去蜀嶺,還是最好不要出現死人的情況。再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唐德春說完,那人群中若有若無的殺意頓時退去。可見,討口子都有幾個真心朋友這句蜀地諺語所言非虛。更何況被蜀嶺打傷的人還是寨子裏的牛人,他們可能對外的時候有點任性胡為,但內部為人應該可圈可點。這股殺意自唐德春一行人進寨後便像那散發著淡淡香薰味的煙火氣樣,繚繞在身邊。


    唐德春曾經用略窺門徑的神識搜索過,但是這股殺意是忽左忽右,忽東忽西……對方顯然還不隻一個人,而且隱藏得很好,堪比前世小說裏的中高級殺手。且膽子之大,居然敢對傳說中的仙師心懷殺意……


    當下,唐德春起身帶著朱明兄妹,小刀許謂隨巴鐵鄭緒二人去看傷員。石頭熊二則和鄂雄唐天琦留下來看著隊伍。


    一行人往西走了一分鍾,來到巴鐵住宅右邊的宅子,這裏就是被唐德春打成重傷的癘人寨三當家的家。那女人倒是率先去到屋裏,男人垂死,情有可原。


    巴鐵、鄭緒二人在大門口一左一右拱手延請唐德春入內……


    進到堂屋,傷員被安置在堂屋正中,想必這幾天來此探望的人不少。傷員頭北腳南,口鼻帶血,麵如金紙,氣若遊絲而短促,幾步之外都能聽到鑼音,眼見就不得活了。


    估計這麽安置也存了如果救不活直接病房變靈堂的心思。


    “三兄醒醒,小仙師來看你了。”鄭緒前行床前,捉住病床上傷員手腕說道。


    唐德春正欲上前,那女人突然橫向跨步擋住了唐德春的去路:“就是你打傷我男人吧!現在又……”


    “你爬一邊,小仙師就是殺了三兄也是他該。”巴鐵暴怒,一把將女人拉走,他也看出來了,現在自家兄弟性命攸關,爭分奪秒……再在這做無謂的糾纏實為不智,你還想咋滴?你又能咋滴?


    小仙師出手,三兄死活各半。小仙師袖手,則三兄必死無疑。


    唐德春沒有多說,過去一把抓住這刺頭的左手,內力沿著兩手接觸的經絡迅速進入刺頭體內遊走了一圈。


    原來是對方胸腔下隔被唐德春一招打斷後凸,斷骨曲凸部位瞬間後移擠壓肺部,導致肺部受傷淤血……同時,一條腿還被唐德春跘斷小腿骨,不過已經接上,打了夾板固定。


    “我開始施治了,不要喧嘩吵鬧!”唐德春輕聲吩咐道,因為關乎心神沉浸丹田、馭氣遊走筋絡、隔著肉體搬運淤血等非常事物,所以必須要平心靜氣。


    “如果不是你……”“啪!”那女人又待吵鬧,巴鐵一個耳屎鏟去,頓時啞火。


    “我要再聽你說一個字,不僅放棄救他,還會一刀殺了你,信不信?”唐德春迴頭望著她,如下山猛虎,欲擇人而噬。


    婦人做出堅貞不屈的眼神對唐德春怒目而視,唐德春迎著她的目光以一絲精神力夾帶一絲真氣迴瞪了一眼:“你奈我何?”


    婦人腦殼突然一陣劇痛,“咚”地一聲跪了下去,不敢再說,默然不語,但顫抖的雙肩出賣了她此時的身體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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