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裏走出一個人來,他驅使飛劍越眾而出,拱手道:“原來是獨孤劍聖前輩當麵,鄙人這就走。”


    說完轉身就走,不敢稍留……


    獨孤劍聖迴到昝蒼天身邊,二人故意不收斂自身氣息,給某些暗中覬覦之輩以震懾。


    卻說唐德春一行在樹上匯合,出了力場結界。下得樹來,發現那鼉龍果然不出結界。


    “多謝前輩援手,”唐德春望空一稽:“弟子懇請前輩移步小酌幾杯?”


    唐德春一出結界,就感應到好幾股強大氣息,他猜到可能這黿洲結界是宗門布置,剛才他們在結界內大唿小叫,閃展騰挪驚動了有關之人。


    感應中幾股氣息又走了幾個,目前感應到還有兩股。唐德春幹脆一口喊破,免得別人在暗中盯著自己渾身不舒服。


    “我們就不出來了,這群鼉龍是宗門放養的,你們今天已經見識到了,明天一早就迴去吧!”虛空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您們確定不下來喝一杯嗎?”唐德春手一握,一瓶劍西春出現在手中。他伸手揭開瓶蓋,一股濃鬱酒香在夜空裏氤氳開來……


    “你這小鬼有點意思。”唐德春麵前空地憑空顯出兩個人來。一個身背巨劍體型近方形的高大老者讓唐德春第一眼就想到昝崗兄弟;另一個穿著洗得發白葛衣老者,麵容清臒,三綹長髯,倒也仙風道骨神仙中人。


    “前輩稍坐,待我弄幾個菜來”,唐德春又釋出一張曬墊,一張幾案,幾隻酒盞,一包椒鹽五香胡豆。他倒滿酒盞,對兩位護法師兄道:“兩位師兄來陪兩位前輩先喝著,我弄點菜。”


    兩位師兄卻是認得這兩位老爺子的,也不局促,過來行禮請兩位尊長席地而坐了,自己卻跪坐一旁執壺伺候,並不喝酒。


    唐德春則帶著幾人就近清理場地、挖出地坑火塘,升起篝火,開始弄晚飯。


    昝蒼天和獨孤劍聖也不強求,自顧端起酒盞細細品鑒,兩人也是第一次喝到這種醇香燒酒,不由得暗自竊喜。


    唐德春揮手釋出一條鼉龍,沒想到那鼉龍卻是活的,大家夥被嚇了一跳,趕緊各自拿出刀劍……


    這是一條三丈身的鼉龍,唐德春記得是第二條,當時應該被炮錘砸暈了,處於假死狀態被唐德春一把收了。沒想到到了體內空間應該是靈氣加速區域又被救治轉來,身懷如此重寶卻是不能讓人識破……


    “當時以為被打死了,沒想到卻隻是被打暈了。”唐德春找補道,既像自言自語又像刻意說給自己的小夥伴聽。


    “你這隻儲物戒不凡,居然能裝活物,應該是隻納戒。”平時寡言少語的小刀接口道,說完還故意看了看唐德春的右手大拇指,那裏套著一隻唐德春用合金千層鍛打工藝打造的扳指,為了讓它顯得不凡,他還特意酸洗出了美麗的卷雲紋。


    “完美。”唐德春默默地給小刀點了一個讚,揮手把這頭還在發懵的鼉龍收起,又隨手放出另一條鼉龍。這次的鼉龍是被朱珠一刀殺穿前額的那條,也是唐德春意識瞬間進入靈珠空間選出的,他得保證不再出岔子。


    麵對這條九米長的大家夥,卻也難不倒一幫跳脫的少年。小刀騰身而起,一刀劈斷旁邊下風頭大樹三丈高的一根枝丫,留下兩尺樁子,刀口斜切,就是一個天然的掛鉤。唐德春把開山刀按這鼉龍頸上隻輕輕一拉,就將鼉龍這身護甲豁開,圍著龍頸劃開一圈。


    卻說這鼉龍甲就像地球上的流體護盾,它抗得住極速的衝擊突刺劈砍而不破,卻抗不住輕輕一拉。


    熊二這時過來,兩手抱著龍頭,騰身一躍把鼉龍掛在樹枝樁頭上,剩下的工作就簡單了,隻需從頸部豁開的口子像脫衣服樣就脫下一張完整鼉龍皮……


    唐德春見開山刀也能剝龍,望空一揚手,“去吧!”柴刀化作一點金光一閃而逝。


    那一行五人的眉州府江湖人物剛才被蜀山巡界堂長老喝退,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思來想去還是往唐家壩再看看吧。


    來時急匆匆累出一身汗,正自慢悠悠往迴去,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掩飾被人驅逐的尷尬。忽然,他們感應到一股危險的殺機鎖定他們,而且以電光火石般的極速向他們襲來。


    幾人到底修行有成,一感應到殺機,當即閃身。危機時刻卻分辯不出那股殺機具體路徑,隻能憑本能各自閃挪。


    但其中一人運氣最佳,他不閃身還好,這一閃好巧不巧正好擋住柴刀必經之路。柴刀一閃而過,衝斷了他一條手臂……


    餘下幾人亡魂皆冒,瞬間石化。五六息後,危機感過去才迴過神來,紛紛降下飛劍落到地麵山林裏挨了一下的同伴身前。


    隻見這位江湖人士,緊閉雙眼,麵色煞白,氣若遊絲……不是一般的重傷。


    “你們可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一身材瘦削的江湖人士問道。他邊說邊出手點了傷者傷口周圍的幾處穴位,先幫傷者止血。。


    “正要問你呢,你可是我們幾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位胖胖的江湖人士迴道,餘下二人“嗯嗯”連聲附和道。


    “我也沒看清,隻是一點金光帶著殺氣一閃而過,”這位五人行中功力最高之人說道“該不會就是老唐家那把神兵吧?”


    “對啊,我們是按照神兵飛走的軌跡去追的,基本上又是原路返迴的……快快快,神兵一定是又返迴了唐家。”那胖子說的已經不是是不是事實了,完全就是。


    “可是,這祁兄咋辦?”又一人開口道。


    “還能咋辦?他和我們一起來的,我們不管他,任由山林野獸吞吃了他,他的堂口能放過我們?雖然你我都不怕,但說出去不好聽啊!”帶頭大哥道:“反正他帶的門人弟子都在唐家壩,我們把人帶迴去交給他們,事後生死各安天命。你我幾人顧節全義,也不枉相識一場。”說完,拿出一顆療傷藥丸先給傷者喂進嘴裏。


    “好吧,林兄所言極是,小弟受教了。”


    那胖子俯身把受傷之人背上,幾人便往唐家壩趕去,這次幾人加快了速度,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神兵是否迴轉,印證心中猜想。


    如果是,帶來的這點錢肯定不夠。幾人彼此對視,看到了彼此盤算……


    此時的唐德春幾人,已經砍了一截鼉龍後腿處身筒,這裏就相當於豬的後座,正是肉最多最厚實的地方。


    由唐德春親自操刀把鼉龍肉大部分片了下來,朱珠、小刀、許謂幾人開始穿串,餘下的大骨脊骨則全部送進大鼎鍋燉了……


    朱明看火,把篝火堆裏已經跑完煙的木炭揀到唐德春的大號烤爐裏……


    石頭、熊二則正在旁邊的一張曬墊前理著差不多三噸重的鼉龍下水,按護法師兄的意思,這玩意兒有啥吃頭,扔了得了。但是豬下水愛好者的幾個鄉下孩子包括唐德春可舍不得扔,這猛獸下水拿迴去鹵熟,不知道有多好吃,不可能扔的。


    想前世今生,唐德春吃過了牛、馬、羊、豬、雞、鴨、鵝的內髒,這個世界上的鼉龍內髒還沒吃過呢。


    又一刻鍾,第一批次三十串烤肉好了,大簽子上穿著巴掌大的三片肉,一串就有兩三斤。一般人一串就夠了,但是今天在場的可能隻有朱珠一串能吃飽。其他人,沒有兩三串打不住。


    唐德春撒下一把辣蓼、花椒、胡椒、孜然、薑粉鹽巴、還有學校實驗室用紅糖少量提純的白糖末混合鹽:“好了,上菜啦!”他拉著嗓子學古代店小二唱了一句。一手五根,把烤肉送上了案幾。隨手又放了幾瓶酒,兩老頭已經把一瓶酒喝完了,唐德春暗中觀察,發現老頭想叫他添酒又不好意思的樣子挺好玩……


    剩下二十串則上了另一張曬墊的案子,這是小夥伴們的食桌。爐子上繼續烤肉,小刀主動接手了唐德春的工作。


    唐德春拿出幾瓶果酒,給自己斟滿一盞,來到老者席前:“兩位前輩,客氣話就不說了,小子這裏敬您二位一杯,我幹了,您們隨意。”


    二位老者舉盞一飲而盡,方形老者摸著自己的絡腮胡道:“小哥想必就是此間蜀嶺城主唐城主了?!”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高姓?”唐德春道。別人一口叫破唐德春身份,唐德春一點不感到意外。畢竟蜀嶺集團在這片山林裏弄出的動靜不小,更何況這位老者和昝崗兄弟那一個模子的身板,要說不是昝家人,打死唐德春也不信。


    “免貴姓昝。”


    “昝崗、昝召是前輩何人?”


    “吾孫。”昝蒼天撫須笑道:“說起來,你也不是外人,聽我家孫子孫女說起過你呢!就算不從宗門論,隻論私交,你我也可以說是自己人了。”說完,還有意無意看了看石頭、熊二,眼裏滿滿的滿意。


    “謝兩位昝兄美言,”唐德春拿起酒瓶給兩位老者倒滿盞:“這荒郊野外,我們就不過多客套,兩位老前輩,吃好喝好。”


    “這位是本宗上代劍聖,獨孤重霄。”昝蒼天接過話頭,把獨孤劍聖介紹給了唐德春。待唐德春與獨孤劍聖見禮後,又說道:“你若不嫌棄,可叫我一聲昝爺爺。”


    “是,昝爺爺。小子過一陣上山後,還有麻煩昝爺爺的時候。”


    “到時候有事不僅可以找老昝,也可以來找我,能幫的我會幫。”這次卻是獨孤重九接話。


    “好的,小子這裏就先謝過兩位爺爺了,”唐德春整了整衣衫再次給兩人行了個禮:“兩位爺爺今後巡界巡到此處,可前往蜀嶺城歇腳,別的天才地寶不敢誇口,但這美酒山珍管夠。”


    “你這小鬼,有點兒意思。”昝蒼天撫須大笑,他豈會看不出來,這小鬼就是要找他們去給他鎮場子。他們可是這座盤古天下有數的高手,豈會輕易吃人蜞頭?不過,遇到這種嘴甜會來事的小孩,讓他占點便宜又何妨?


    兩老頭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酒足飯飽,唐德春來到鼉龍下水處,正要收起已經擠完便便的下水,突然感覺閫身毛孔猛的一驚,運起目力往前麵密林深處一看,隻見十多隻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裏簇擁在一起,細看之下,卻是一群另類鼉龍……


    唐德春手一握,開山刀出現在手裏。小夥伴們也都暴起,紛紛拿著武器向這邊走來。


    這時,昝蒼天走了過來,順著唐德春的視線向夜色裏看去。“放心,這是五爪金龍,不傷人的,鼉龍是出不了結界的。”


    “哦!”聽他這麽說,大家鬆弛下來。


    “它們一定是聞到鼉龍血腥味,過來找吃的。”獨孤劍聖道,“今天你能遇到這麽一群也是運氣,這玩意兒可以收服馴養,拿來做坐騎也是不錯。”


    說到馴獸,唐德春就有發言權了。他沒啥高深的理論,就隻認準一條:滾滾紅塵,都是為了生活。


    他收了下水,留下那個鼉龍肝髒,應該有五六百斤重,還有那堆一噸多的雪白中夾雜著紅色血管的鼉龍雞冠油及板油。這堆油如果金龍不吃,唐德春也不會浪費,收迴去給學校日化組的孩子們練手做肥皂香皂也是好的。


    唐德春從小腿處抽出匕首,割了一小塊肝髒對著前麵的金龍群扔了過去,隻見那堆金色的眼睛“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就像往河裏的魚群中間扔下塊石頭……


    過了十幾息,一頭膽大的金龍走到那坨肝髒前,用鼻子碰了碰,然後伸出舌頭一卷把肝髒卷入口中,一口吞下。然後頭西尾東對著唐德春,好像在說“還有嗎?”


    必須有啊!


    唐德春又切下一塊扔了過去,這次那金龍不躲不閃,當肝髒離它還有兩尺的時候,它的長舌頭精準的一卷,便將那坨肉卷入口中……


    這時,剛才炸群的金龍們開始迴歸,重新往一起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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