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朱珠剛用力把頭往教匪處一傾,她頭上那顆碧玉蜘蛛頭釵就猛地一彈,撲上教匪鼻頭上就是一口。


    如此極速,肌膚相接,就是神仙也難逃厄運……


    這碧玉蜘蛛原來是活物,細思極恐啊!唐德春前世作為和田玉愛好者,可以說見玉心喜,有好幾次都想向朱珠提出借來一觀,但是他都忍住了。現在靈覺蘇醒,遠遠看見那教匪隻半息之間就中毒身死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卻不知,這是盤古大陸最令人聞之色變的五毒之一,毒蜘蛛裏排名在黑寡婦之後但毒性卻在黑寡婦之上的緑萼仙子,緑萼、仙子均為美好事物,但人們卻以之命名。蓋因它雖毒,卻不主動攻擊人、獸,且如果自小飼養還能馴服通靈,它的毒無視修為,管你普羅體修還是陸地劍仙,通通撂倒。修為高的死的時候痛苦更甚,折磨翻倍,誰叫你生命力更強?不過也贏得了解毒的緩衝時間不是?


    教匪一秒入魂,瞬間全身化為綠人僵直不動了,那束縛住朱珠的雙手自然一軟,朱珠迴手一劍,從教匪腹部刺入,往上一撩直達胸腔,身高加上骨骼阻礙,劍在胸隔處停止又急速下切,至丹田下急停抽出。這時,教匪的傷口處才“噗”的一聲冒出已經腐蝕得不成樣子的腸腸肚肚和黏稠綠色漿液來,為什麽不是噴?因為傷口過大,泄壓了,還有就是朱珠的碧玉蜘蛛是凝血之毒加神經之毒再加化肉之毒……


    教匪屍體“噗”的一聲塌了下去,從傷口裏摔出一付快散架的胸腔骨架來,這時就剩下骨架和一張皮囊,其他所有五髒六腑血肉均化為濃稠綠漿,就連剛才從傷口裏流出還能辨識的腸腸肚肚這時也徹底化完不見……


    說起來逼叨叨半天,其實也就幾個唿吸的時間。


    很快,兩條腿的被天上飛的攆上了,大路上瞬間鬼哭狼嚎,慘不忍睹。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僅有幾個人身手不錯,手中刀舞出刀花,勉強暫時擋住了幾十隻夜虎的攻擊。


    唐德春於追擊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眾小夥伴們的對敵情勢都在他的眼裏耳裏,朱珠斃敵一名,接著石頭砸碎一教匪頭顱,朱明還在和一教匪纏鬥,應該是沒敢下殺手,畢竟單殺和混殺是兩迴事。熊二一柄重劍此時終於砸死一人……


    再看許謂,一教匪迴首看到居然是一個瘦猴似的小孩提著柄細劍在屁股後麵追,哪裏還會再跑?他也沒看到唐德春在廟裏連殺倆人的事,否則對半大小子們會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教匪停下轉身迎著許謂衝擊而去,他有信心有決心一個衝撞就送這小鬼去見閻王……


    雙方很快就要接火,五步、四步、三步……許謂身上突然凸顯一物,它輕輕一晃,如電而去,許謂微微側身與教匪錯身而過。


    教匪整張臉被那許謂身上射出之物覆蓋,此物身長兩尺有餘,全身漆黑,在夜色的微光下泛著幽光,最顯眼的是那顆紅瑪瑙一樣的頭部和三條如雉尾般五彩斑斕的尾巴,這正是盤古大陸令人聞風喪膽的七彩蜈蚣。


    那蜈蚣身長兩尺有餘,整個身子覆蓋包裹住教匪頭麵部,身子兩側的幾百條腿牢牢的紮進教匪的皮肉中,正中那條彩尾正是它的排卵管。它口器嘴角邊一對毒牙在附身教匪後第一時間就對教匪眉心紫腑來了一下,口器下方相當於胸部位置的幾十條腿也刺穿教匪的眼球……最後它的排卵管刺進教匪心髒部位,可惜現場無人欣賞那輕微但如機關槍一樣輸出的節奏聲……


    唐德春追上一名教匪,此時的教匪已經崩潰,他正站在原地口裏發出痛苦的嘶吼,雙手胡亂拍打著頭頸部……也就遇到了心善的唐德春,直接一刀抹喉,給了他個痛快……


    神骨廟裏的戰鬥此時已接近尾聲,此時清峰帶著二女一男正一臉恭敬地站在廟門前的石階上陪著馮半仙舉目觀看唐德春一眾人追殺教匪。不恭敬不行啊,馮半仙此時儼然就是蟲王轉世,隻見他發髻正中一隻雞卵大的黝黑屎殼郎,其左右各一隻毛茸茸夜虎蜂,再下雙肩上還各歇著三隻牛角尖粗大的夜虎,還有十二、三隻懸停在虛空,以他頭為中心形成一個圓……


    眾人心說,幸好這種蟲子沒有開啟靈智,吃肉但不濫殺,否則這盤古大陸哪還有人族啥事?


    他們剛才差不多同時解決各自對手,留下吳東為孫立掠陣,必要的時候二打一,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就是練手,孫立隻說你們出去看顧著小不點們嫑管我。眾人也不客氣,出得門來,見一造型拉風之人背對廟門眺望遠方,他肩上及頭顱周圍二十幾隻牛角尖正對他們的臉蛋……


    靈覺感知是馮師叔後,正待開口馮半仙卻先開口問道:“誰還未解決?”他重傷初愈,懶得轉身。


    “隻剩一個了,孫立正在解決,吳東掠陣,”清峰答道。


    馮半仙也對宗門弟子的這種安排沒感到意外,因為他也是從那裏出來的,今天的他們就是昨天的自己。他招唿他們站在身邊來:“這幫小家夥都不錯。”


    眾人小心翼翼站上前,舉目遠眺,夜色裏可見教匪跑得快的已經到了圓頂山地質帶了,再下去就是森林帶了。但是到了這裏,就是他們的極限了,因為所有人正在夜虎的虎口毒刺下苦苦掙紮,功夫弱的甚至隻有一些力氣的早已被蟄得鬼哭狼嚎,慘不忍睹,雖然還沒倒下但那也不遠了,唐德春幾個會幫他們解脫的。


    功夫好的雖然沒被蟄,但也頂不住多久了,他們辛苦的手忙腳亂左支右拙,有人一個不留神被夜虎從後頸子蟄一下就徹底輪陷……


    “走,我們抵近觀戰,”清峰說道,“師叔,您可以走了吧?”


    廟門前雖然地勢高,但是這個地方卻是分幾級台階的,雖然總體坡度不大,但是階地交接處卻是有十多丈落差的,而這些極速落差的地方都能擋住視野。


    馮半仙這時已經恢複到七七八八,正常行動已無大礙,當下也點頭跟來。


    唐德春幾人的效率這時候還是很快的,不管倒地沒倒地的,隻要是被夜虎蟄了的,基本就是一刀一劍的事。一路殺過去,難逢一合之敵。這種戰績隻要稍稍改變一點說法,夠在俗世吹一輩子了。


    唐德春砍頭最為快捷,他從不浪費時間,永遠都是一掠而過,揮刀斷頭,然後腳踏直線追向下一個……


    他的內力也在飛快增長,雖然他沒有打坐調息,但最好的狀態就是於戰鬥中成長不是嗎?雖然這句話對大多數煉體或練氣士來說就是一句口號一個形容詞,但是對唐德春來說,這就是事實。因為他發現他的上中下丹田就像一套三級提灌站,整個任督二脈就像無動力循環抽水機,隻要他一跑動,那被柴刀所輸入的生命精華就會自行運轉:生命之精會入體後直接從右臂入任脈,入丹田後掉頭直下,到會陰後頭部傳來吸力然後順著脊柱督脈往上直到百匯,再然後又會往中丹田、下丹田而去……


    如此循環往複,這股精氣會越轉越小,直至消失。因為沿途穴位就像官府救災時的各級衙門,它們總是忍不住會層層克扣,到最後總是會逐漸削薄消失的。


    不過唐德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精氣沒有消失過,因為他一直在往體內補充著精粹……


    前麵又是一個側身佝僂著腰躺地抽搐的教匪,他就像一隻高溫烹煮的蝦米,口吐白沫,夜色下也可以分辯出他的臉已然發黑隱隱透著一股死氣,但是還在生死之間掙紮,他的一隻手還死死的抓著一柄樸刀,就像溺水之人手忙腳亂間抓到了一根稻草……


    唐德春沒有多想,一衝而去,臨近,揮刀,斬。


    “當”!教匪間不容發之際舉刀一擋,雙刀相接之間一個盤龍繞柱升騰而起,幾個動作一氣嗬成還不耽誤此教匪後續動作,幾乎雙腳剛落地,教匪的手中刀就刷地一聲順著唐德春的二尺柴刀刀麵抹到了唐德春握刀的拳眼食指與虎口之間,拉出一道大口子,唐德春體內的超載氣血刹那間就如被刺破的輪胎,發出“砰”的一聲輕響,血氣相混噴射而出……


    唐德春嚇了一跳,沒想到撿屍的雄鷹遇到了蹬鷹的兔子。看來對方還是有點本事的,半天前的唐德春遇到此人就隻有死路一條,現在麽?嗬嗬噠!


    唐德春雞步後撤,教匪這一刀勢盡。雙方脫離接觸,彼此擺出一副拳架準備著下一次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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