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驚起千層浪。


    原本隻有敲擊鍵盤聲的網吧突然人聲鼎沸了。


    “你們也在關注這個新聞,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關注這個新聞呢。”


    “怎麽可能隻有你一個人關注啊,關注這件事的人不要太多了好吧?這個集團旗下的小公司幾乎覆蓋了我們生活中的各行各業,偏偏有一個繼承人很神秘,沒有露過臉,就連小道消息都沒有過,今天突然說要宣布繼承人,可謂是萬眾矚目。”


    嘖!


    阮涼心想:打擾我睡覺。


    一個集團官宣繼承人和你們有什麽關係?他的錢是能分給你們嗎?


    阮涼隻覺得莫名其妙,她並不是一個八卦的人,現在也沒什麽心思八卦。


    她理解不了這裏的人因為這一件事驚唿的心情,網吧裏的聲音此起彼伏,阮涼隻好無所事事地看工作。


    “哎哎哎,直播開始了!”


    “你們覺得下一任繼承人會是誰啊?”


    “說實話,我感覺應該還是公司的員工,雖然說神秘,但要繼承公司的話,之前一直沒在公司幹,肯定別人也是不服氣的吧。”


    “不服氣有什麽用啊?人家繼承人要是有血緣關係,其他人也隻能乖乖讓步,能怪誰呢?隻能怪自己沒有投個好胎。”


    “投胎是個技術活,要真是因為血緣上位的,這人投胎的能力是滿分啊!”


    網吧裏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應該是發布會準備宣布了。


    “來了來了!”


    “誰啊?是不是旁邊站著的這個男人?”


    “好像不是,那是總裁的秘書。”


    “上台了上台了!”


    “咦,這個男人是誰啊?之前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


    “姓沈,難怪!”


    “肯定是總裁的兒子,我就說嘛,偌大一個集團怎麽可能交給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人家肯定自己拿在手上。”


    “不過這人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叫什麽……沈清洲。”


    對方隻是開個玩笑,但阮涼卻聽得嬌軀一震。


    她本來有點困了,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就驚醒了。


    沈清洲?


    同名同姓吧。


    她下意識覺得應該是同名同姓,好歹也和沈清洲同吃同住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沈清洲怎麽可能是這種富貴人家的孩子?


    但同時,阮涼心裏又有種微微的不安,她沒辦法說服自己。


    因為沈清洲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確實是一個有錢人的樣子,他帶著有錢人的傲慢和對別人的鄙夷。


    希望是她想多了,想了想,她轉頭問剛才說話的男人。


    “你們剛才說什麽?什麽繼承人?他長什麽樣子?”


    旁邊的大哥很熱情。


    “就這個,你看啊,這個男人就是沈氏的繼承人,身價至少在千萬以上。”他一遍說一遍搖頭:“這錢要是我的該有多好。”


    阮涼看到對方電腦屏幕上男人的長相,血液瞬間倒流。


    就是沈清洲,就是她的前夫沈清洲!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的前夫怎麽可能是千萬富豪?阮涼知道這件事之後,首先是不敢相信,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幾秒鍾。


    “你怎麽了?”


    旁邊的大哥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忙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阮涼趕緊搖搖頭。


    “不是,可能是因為我有點困了吧,沒事。”


    阮涼說完,轉過頭看著屏幕。


    屏幕上麵寫的字她一個都沒有看清,腦子裏一片混沌,在這混沌中,沈清洲這三個字占據了很大一片地方。


    沈清洲是豪門繼承人?


    阮涼並不覺得後悔和沈清洲離婚,隻是覺得很委屈。


    既然沈清洲是豪門繼承人,為什麽要用她家的房子做抵押還債?為什麽要奪走她和奶奶唯一的迴憶。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沈清洲討厭她,沈清洲不喜歡她,所以想折磨她。


    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沈清洲就百般折磨她,現在她離開了,沈清洲也不想放過她。


    可是,如果真的這麽討厭她的話,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就不能放過她嗎?為什麽不願意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為什麽非要把她逼到這種絕境?


    阮涼的鼻子很酸,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


    她的心情真的很崩潰,崩潰到恨不得哭出聲來。


    之前一直壓抑著的委屈全部湧上了心頭,她不明白,為什麽沈清洲要把她逼到這種處境,沈清洲就這麽討厭她嗎?


    但很快,她就壓抑住了想哭的衝動。


    不行,不能哭!哭沒有什麽用!


    阮涼在心裏告訴自己:“哭改變不了任何事,你現在還不能委屈,也不到委屈的時候,今天花光兜裏的錢,明天你連要去哪裏都不知道,你得好好休息,然後繼續努力工作。”


    她拚命說服自己。


    “你是個自強的女人,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你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別人是不是豪門繼承人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和他已經離婚了,你們之間沒有一點關係,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應該是找到辦法活下去,把債還了,將奶奶的小房子贖迴來。”


    她坐在椅子上,做了幾個深唿吸後,壓抑住了想哭的衝動。


    她不明白沈清洲把自己逼到絕境到底是為什麽,沈清洲雖然不喜歡她,但應該不至於恨她到離婚了還來刻意整她。


    她不明白,但也已經過去了。


    這是沈清洲能帶給她影響的最後一件事了,這件事之後,沈清洲就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重要。


    網吧在經曆了一陣喧鬧聲之後,現在已經逐漸安靜下來了。


    阮涼的困意被打擾,現在也很難聚攏,隻能想辦法讓自己入睡。


    她趴在網吧的桌子上,桌子很小,桌子下麵的空位也很小,她連腿都伸不展。


    但即使在這種環境下,阮涼還是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痛癢的人和事上,這不值得。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的話奏效了,原本被擾散了的困意再一次席卷而來,她沉沉睡了過去,一覺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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