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本就是受天道盟差遣打入青山城關注葉家動態的。


    葉家什麽情況他自然知曉得一清二楚。


    當聽聞一介麻匪也瞧出葉家倒台在即,心裏便是微微一驚。


    沒想到麻匪也有如此見識。


    在得知半夏哥哥想趁此洗白,心頭一亮。


    可不是嘛,若半夏哥哥不再是麻匪,豈不是不用擔心她入了賊窩?


    聯想起最近組織往來訊息,愈發覺得此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再看趴在桌上醉倒的張凡,眼底浮過一絲不屑。


    就這?也配跟我搶半夏妹妹?


    杜仲抖了抖衣袖,踱步走到半夏身旁,溫聲細語關懷了幾句,話頭一轉,提及此事:


    “半夏妹妹不必憂心,不過是區區一座縣城,令兄頗有見識,此外未必不成。”


    半夏紅著眼圈抬頭,按照張凡教的,含情脈脈看著杜仲,心裏覺得怪怪的,可還是開了口了:


    “難道杜仲哥哥有辦法?”


    “我就這麽一個哥哥了,嗚嗚~”


    說著說著,半夏以袖掩麵,哭聲淒苦。


    金鈴兒趕忙把她抱在胸前,生怕她哭不出眼淚,耽誤了大事。


    半夏撲在金鈴兒懷裏,安心哀嚎,不時搖頭,蹭著那份柔軟。


    金鈴兒滿心無奈,暗罵小妮子也不看看什麽時候,悄悄掐了一把,示意她安分一些。


    杜仲見半夏哭得傷心,估計也沒心思聽他細說,隻能衝金鈴兒無奈苦笑。


    又見張凡醉得稀裏糊塗,隻得出言安排,說是要先送他們迴去。


    金鈴兒抱著半夏腦袋笑得勉強,連連賠罪,讓杜公子先行一步,他們改日再宴請賠禮。


    又說有幫眾候著,不勞公子操心,打發走了杜仲。


    杜仲一走,懷裏的半夏抬起頭來,笑嘻嘻的說姐姐好香。


    金鈴兒白了她一眼,推開她的腦袋,青蔥芊指在她額頭上一點,顯然是拿她沒辦法。


    見張凡還趴在桌上裝醉,上前推了一把。


    不想張凡反倒學著半夏,把腦袋埋倒胸前,含糊不清的喊著自己喝醉了喝醉了。


    金鈴兒被他鬧了紅臉,一把推開,沒好氣的嗔怪:


    “慣會哄人,你就是個下流壞胚!”


    張凡咧嘴一笑,杜仲已然上鉤,後續再跟進便好。


    看著一桌子還沒怎麽動的酒菜,張凡招唿一聲,半夏迫不及待的抓起了筷子。


    之前按照張凡的計劃,不讓她吃喝,可把小妮子憋壞了~


    走了杜仲,三人無有顧忌,坐在一起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一路嬉鬧著迴了院子。


    迴到院子,張凡厚著臉皮,跟著上了後院小樓。


    結果卻被金鈴兒以渾身酒氣為由趕了下來。


    心裏憋屈,剛好又看到白龍纏繞在紅紅身上。


    氣急敗壞的某人上前又是一頓拉扯,惹得兩條大蛇好不煩躁~


    第二日一早起來,吃罷早飯,三個一起去了大刀幫。


    既然下了鉤子,醫館那邊是不好再去。


    好在還有杜仲,不至於耽擱了病患。


    如今的大刀幫說起來也沒什麽幫務好處理了。


    青山城動蕩不安,押鏢的買賣不好做了。


    而隨著韓中等人化身龍衛,圖謀紅燈籠賭坊的計劃隻能擱置。


    現如今他們誰也不把小小賭坊看在眼裏了。


    大刀幫牌子掛著,多少有點名存實亡的意思了。


    不過這樣也好,圖個清淨!


    之所以來到這邊,就是為了躲開杜仲,晾他幾天再說。


    杜仲也是一早起床出門,早早來到醫館,眼巴巴的望著門口。


    昨晚酒樓告辭後,杜仲迴到住處細細思量。


    發現自己當時可能酒意上頭,想得有些簡單了。


    一個縣城,那麽好拿的嗎?


    一夜未眠,翻來覆去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有些難辦。


    他背後站著天道盟不假,可天道盟又不是他家的~


    若是打著天道盟的旗號,背地裏幫著一群麻匪占了縣城。


    日後麻匪作惡,豈不都要算在天道盟的頭上?


    那他杜仲豈不是為虎作倀,枉做小人?


    僅是如此也就罷了,作惡總有人收拾,關鍵是半夏妹妹怎麽辦?


    杜仲越想越覺得不行,恨不得連夜敲門,把道理跟半夏好好說說。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這不,一大早就眼巴巴的過來等著。


    周義一家三口神色古怪的瞅著杜仲,不知杜郎中今日怎了。


    等啊等,醫患都接待幾波了,還是沒能等到半夏妹妹的出現。


    杜仲有些坐不住了,招唿了周義過來,拜托他去半夏家裏瞧瞧。


    周義一家子靠著醫館過活,自然關心東家,得了吩咐就放下手頭上的事情,一路尋到了院子。


    到了院子,門口看守又說一早去了大刀幫。


    大刀幫周義是知道的,還知道那個好看的幫主是小醫仙的姐妹。


    於是又找到了大刀幫。


    門口幫眾讓他等著,進去稟告一聲。


    張凡正帶著兩個姑娘喝茶談心呢,有幫眾說周義來了。


    張凡一聲輕笑,想也知道是杜仲派來打探的。


    招了幫眾過來,吩咐他如此如此。


    很快,幫眾來到門口,把張凡的話轉告給了周義。


    周義聽了一頭霧水,不過也算得了消息。


    拱手謝過便返迴了醫館。


    見了杜仲,周義一拱手,開口說道:


    “小醫仙沒在家,說是出城上山去了,過幾日才能迴來。”


    說完了自己還嘀咕,上什麽山?


    麻匪山!


    杜仲心裏咯噔一聲,要不是聽到過幾日還迴來,這會兒他能拋下病患追出去!


    半夏呐半夏,你好生的糊塗!


    杜仲痛心疾首卻又心疼壞了,一臉的情何以堪,把周義看得莫名其妙。


    小醫仙外出罷了,你一臉拉不出屎的樣子算怎麽迴事?


    他不是好事的人,可還是忍不住悄悄把這事兒說給婆娘聽。


    薑氏聽了噗嗤一笑,沒好氣的剜了丈夫一眼,悄悄的對他說道:


    “你看不出來嗎?這杜郎中啊,八成是看上咱們小醫仙了!”


    “他?!”周義一僵,恍然大悟,複又暗戳戳的啐了一口。


    “小白臉子沒安好心眼子!”


    他們夫妻是知道半夏、張凡關係不一般的,姓杜的這是不道德!


    不提他們夫妻閑話。


    杜仲心亂如麻,哪有心思診治病患?


    不得已隻得掛了停診的牌子。


    他也不知半夏去了什麽山頭,想了想,幹脆去找上線探聽情況。


    昨晚還覺得事不可為,現在卻有些不得不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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