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垂著頭,因為想到那事,關乎兩人未來的幸福,他悄悄往林知讓下麵瞟了兩眼,什麽都沒看清腦子裏卻有了模糊的畫麵,緊張的瞬間站起了身,“沒什麽,我也去洗澡。”


    林知讓看著傅斯年匆匆離開的身影有些不解。


    洗了一通冷水澡後,傅斯年冷靜了下來,各方麵,他咬牙做了個決定,氣勢洶洶地出了浴室卻發現客廳裏已經空空蕩蕩的,剛剛提起來的鬥誌又降了下去。


    走上樓的時候,他發現林知讓房間的門緊閉著,手抬起來想敲門時改變了主意擰開了房門,就看到林知讓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身上隻蓋了一張薄毯。


    傅斯年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最終還是關上門迴了客房。


    可他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興奮喜悅又彷徨,但是在第二天感受到林知讓截然不同的態度之後,傅斯年隻剩下幸福,能在這個年代有一個相知相悅的愛人,是一件不易的事。


    經過這麽多天的工作,林知讓已經養成了穩定的生物鍾,他和往常一樣早起繞著街道跑了五公裏後,從路邊攤買了早餐迴家,衝完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才去敲門看傅斯年有沒有醒。


    他還是穿著他的睡衣,一晚上的翻滾睡衣襯衣的扣子已經全部散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睡褲也鬆鬆垮垮的,再往下一點就少兒不宜了。


    林知讓看著這張俊美的臉心生歡喜,這樣的相貌,他們倆定是天作之合,他看到床頭的書,剛要上床就看到床邊的垃圾桶裏有一條染血的繃帶。


    傅斯年的傷他每天給他換藥,一天也就一條繃帶,昨天他們在樓下換的藥繃帶早就被他帶出去丟了,這條隻能是傅斯年自己換的,肯定是他不知道做了什麽把傷口崩開了。


    昨天晚上他沒注意看,要是知道,他一定得嚴肅批評他。


    傅斯年還沒睜開眼睛就感覺到旁邊多了一道唿吸聲,他瞬間就警惕了起來,睜開眼睛看到林知讓正靠在床頭看他看的那本書,立馬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發現自己夾著男人的腿,頓時害羞又尷尬,悄悄收迴了腿。


    “你怎麽在這?”


    “想叫某人吃早餐,卻發現某人睡得正香,於是在這等著,看某人什麽時候醒。”


    說著林知讓把書翻迴了傅斯年看的地方,放迴了原位。


    他低下頭視線放在傅斯年的眼睛下,碰了碰,“昨晚什麽時候睡的眼底這麽黑?”


    傅斯年別過臉,“不知道,應該很晚了。”他感覺他睡的時候天都有點亮了。


    “怎麽?失眠?”


    傅斯年一聲不吭,林知讓繼續說道:“為什麽失眠?想我想的?”


    傅斯年繼續別過臉,林知讓追過去,“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林知讓說話的時候尾音上揚,在傅斯年聽起來句句是挑逗,他感覺自己的頭頂都在冒煙,羞地推開了林知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我想上你想了一晚上了!”


    其實他這話並不完全真,他昨天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想了怎麽上林知讓,也想了男人會怎麽做弄他,想到後麵半夜爬起來洗內褲,得虧林知讓給他買了好幾條內褲,不然他又要掛空檔。


    雖說掛空擋也很舒服,但在林知讓家裏就覺得有些不太講究,有失顏麵。


    聽到自己被男人想著上了一晚上,盡管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林知讓的臉依舊黑了那麽三秒,好在他表情管理過關,很快恢複了臉色。


    他爬迴去手往傅斯年的褲子裏探,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手捏了捏,故意說道:“我們果然心有靈犀,我也做一晚上的夢,夢裏斯年跟我耳鬢廝磨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每一個細節。”


    大早上男人本就亢奮,林知讓和傅斯年也不例外,傅斯年又是第一次和人一起做這種任務,對方又是自己喜歡的人,一時激動提前完成了任務,他將唇貼上了林知讓的唇角,想撬開對方的牙關探索進去,卻被對方躲開了。


    “為什麽?”傅斯年一臉委屈。


    林知讓心疼地親了親他的臉,“乖,刷完牙給你親。”


    這是嫌棄他髒!


    傅斯年瞬間黑了臉,惱怒地推開了林知讓,怒瞪一眼下了床,“鬼才要親你。”


    “啪”一聲門猛地關上,傅斯年站在門外對著手心哈了一口氣聞了聞,臉上輕鬆了不少,嗯,沒味。


    愛人之間偶爾的小爭吵能促進彼此的感情,像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更是感情中的調劑。


    洗漱完之後的傅斯年,看著鏡子中自己雪白的牙齒滿意地點了點頭,氣勢十足地迴到房間,捏著林知讓的下巴就吻了下去,他在上林知讓在下的姿勢,讓他覺得自己扳迴了一局,舌尖撬開了對方的貝齒,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林知讓很明白傅斯年的心態,為了滿足他將自己暫時地放在了弱勢的一方,配合著對方張開了唇,迎合著對方的動作,這種唇齒相依的感覺讓他也沉醉在其中,不由得將手撐在身後,支撐著兩人的身體。


    “知讓,阿讓,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對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林知讓不禁摸了上去,“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不過,我還有個名字,你想知道嗎?”


    傅斯年眼睛亮了,“想。”他不要和別人一樣,他要做特殊的那一個。


    “重光,我的字,老師給我取的,除了老師沒人知道。”


    重光指日月,有再放光明、光複的意思,喻義累世盛德、輝光相承,寄托著老師的美好願望,也代表了他的使命。


    “重光......”傅斯年在嘴裏喃喃,林知讓鄭重的語氣讓他知道這個字的意義非凡,“那我以後就叫你重光。”


    “恩,不過在外麵還是叫我知讓或者阿讓,這個字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


    傅斯年不是蠢人,林知讓這麽強調他當然不會反著來,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他想總有一天知讓會告訴他的,就像他,不也是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告訴知讓自己的身份。


    他不知道,在某個絕密檔案庫中,有林重光名字的那份檔案放在了最頂層的位置。


    從某種方麵來說,林知讓已經把自己最重要的事告訴了傅斯年。


    按理來說,休假的時候林知讓都得迴林公館一趟,但是單身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他還是想跟心上人多相處一些,不過他沒忘邱意清的事,可是這事打電話說又不太好,他也沒想邱意清會受到什麽懲罰,隻是想讓家裏人知道這件事。


    見林知讓麵露愁緒,傅斯年關心地問他在愁什麽,林知讓覺得他不是外人,就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聽完林知讓的話,傅斯年恍然大悟,“我說昨天看到他的時候他鼻青臉腫的,我還在想是誰這麽不給麵子,打人還打臉。”


    一般黑幫、地痞流氓打人才打臉,像對有點身份地位的,都是往身上招唿,給他們一個體麵,也不容易招人記恨。


    林知讓不好意思的碰了碰鼻子,“我當時看到他那張臉就覺得是他那張臉勾搭上我妹妹,又勾搭別的女人,實在是麵目可憎,不過我下手還是收著力的。”


    要是他真想下黑手,邱意清多少得有個內傷。


    “你啊,你這麽做反而還給他機會。”


    “怎麽說?”


    傅斯年挪了挪身子,“你看,你妹夫臉上受了傷,你妹妹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邱意清自己肯定也不會說真正的原因,隨便找個什麽抓賊弄的借口,你妹妹就心疼他了。”


    林知讓確實沒想到這方麵,大概是情感上戰勝了理智,他一時沒有想到這方麵,現在聽傅斯年這麽說,他後悔萬分,“當初就應該全往他身上招唿。”


    傅斯年見林知讓展露出來的性格,和之前認識的很多都不一樣,反而覺得越來越真實,“下次就知道了,對於你說的我也認同,你就算把你妹夫打斷了腿,受到最大傷害的還是你妹妹,大清亡了沒多久,一夫一妻製還沒有刻在百姓的骨子裏,在外麵偷腥的男人實在是太多了,換下一個保不齊還更差,至少這個是你妹妹喜歡的。


    與其告訴她真相,給她心裏添個疙瘩,不如永遠不要告訴她,你妹夫那邊警告一下,讓他跟那女人斷了,如果再有下次,打斷腿也不遲。”


    不過知道了林知讓那天去百樂門是去捉奸而不是和女人喝酒跳舞,傅斯年的心裏好過了不少,忍不住學著林知讓在林知讓的眼角親了。


    明明林知讓親的那麽自然,他卻總有種以下犯上的感覺。


    林知讓沒注意到傅斯年的表情,他在想別的事,“我們今天去看電影怎麽樣?正好跟我大哥說這事順便要兩張電影票。”


    傅斯年沒意見,“你不怕你大哥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見過林自行幾次,有幾次是在酒店遇到,應該是林自行去參加什麽飯局,談生意的時候總是笑得跟狐狸似的,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不是一個能招惹的人。


    林知讓一陣沉默,抿了抿唇,“說不怕是假的,我大哥知道我爸媽也會知道,世人多偏見,我不敢賭。”


    他倒是不怕大哥,大哥一向很尊重他的意見,但是他爸在認定的事上有些獨裁,從他有三個姨太太但沒讓他們任何一個生下孩子就知道他爸的思想是很傳統的,如果知道他喜歡男人,還和傅斯年在一起了,要是他們不分開,傅家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


    若是他爸冷漠點,傅斯年的生命安全也會受到威脅。


    傅斯年也想到了林家在上海的權勢,到了那時候,他也不想林知讓為難。


    但此時傅斯年也不想滅了自己的威風,強掛起一抹笑,“這麽看來,我比你幸運多了,我大哥或許不同意,但是他拗不過我,我娘會傷心難過,但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


    林知讓將頭埋在了傅斯年的脖頸處,“沒事,到那時候我保護你,大不了我帶你離開上海。”


    去北平,去江西,去革命根據地。


    天涯海角總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等爸媽氣消了,他再帶他迴去。


    房間陷入了安靜,相愛的人相擁著,相愛的人在唿吸,光從雲隙間瀉想下來,仿佛一支光箭穿透了兩人的心髒,愛意彌漫開來,與光同塵。


    門鈴打破了寧靜,傅斯年聽到這聲音皺了皺眉,這次又是誰?


    “我下去看看,你先換衣服吧。”


    傅斯年本想跟著一起,可看著自己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還是放棄了。


    林知讓很快就下了樓,走到門前門口站著兩個女人,他一眼認出來個子更高一些的女人是隔壁生病的女鄰居,盡管不喜歡女人還是被她的長相給驚豔了一番。


    她今天穿了一件顏色素雅的五分袖斜襟低開叉旗袍,隨意挽了一個低低的發髻,氣質出眾,臉上有了血色,比躺在床上的時候更美麗幾分。


    “您就是雨荷說的林醫生吧?謝謝您幫了我,如果不是您,我們還得辛苦折騰一番。”林婉如看到林知讓的時候,眼底同樣劃過一絲驚豔,對方的氣質她覺得很舒服,忍不住想要親近。


    林知讓心中有些不耐,就是一點小事頻頻來謝,早知道就收診費了。


    不過麵上,林知讓還保持著溫和,隻是語氣中有些疏離,“舉手之勞小姐無需言謝,何況我是醫生,不能有病患卻無視。”


    “是醫生也是鄰居,我和妹妹初來乍到,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需要您幫助的地方,所以想請您吃一頓便飯。”


    林知讓的神情更淡了,“多謝你們的好意,我素來不喜歡交際,吃飯就不必了,有很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林婉如感覺到了對方的疏離,也知道再打擾就不禮貌了,從雨荷手上接過一個食盒遞過去,“雖說林醫生不在意,但婉如心中掛念著這份恩情,這是我自己做的鮮花玫瑰餅,希望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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