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笑了起來悲鏘的大笑著,混著淚水就這樣一個人在病房裏幾近瘋癲,他很想她此刻能夠清醒過來,他真的想要問一問為什麽,為什麽能這麽狠。要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以為時間久了,他們都會慢慢淡忘!


    他以為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慢慢變好!


    她以為這兩天,她的平靜,她的溫柔已經慢慢的要原諒他了!


    他甚至以為沈知意已經開始沒那麽恨他了!


    他以為自己終於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卻原來這隻是沈知意報複自己的手段,夠狠、夠毒。給了他希望,將他送上了最高的樓層,然後在狠狠的將自己推了下來,季嶼川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很痛,痛到無法去形容這種感覺,痛到想要去死。


    季嶼川痛苦的低吼著,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兇獸,聲音暗啞。淚水順著他冰冷的麵容一顆一顆的砸下。許久他閉上眼睛,眼眸卻依舊止不住的顫抖。


    沈知意睡了整整一下午,醫生過來了好幾趟,最後隻是搖頭歎息道:“麻藥早已經過了,至於為什麽沒醒,大概是沈小姐自己還不願意醒過來。”


    張媽早已幫季嶼川帶來了鞋子和新的衣服,此時已經更換過衣物的季嶼川看起來已沒有了下午時的狼狽。隻是微紅的眼眶緊閉的雙唇,無力鐵青的臉色無一不在訴說著下午的事情。


    醫院的夜晚好似特別的安靜,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窗外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猶如此時房間內季嶼川和沈知意的心情一般,壓抑悲痛。


    張媽推門而入,看見季嶼川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坐在沈知意的病床前,憂心忡忡的走上前說道:“先生,喝點牛奶吧。”說著便把牛奶遞到季嶼川的麵前。


    “放在那裏吧,你去休息吧。”季嶼川依舊未曾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隻是淡淡的說著。


    張媽沒有辦法,隻好愁眉不展的走了出去。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靜靜的待著,季嶼川無數次幻想過他能和沈知意就這樣靜靜的待著哪怕什麽都不做,他都覺得很滿足。


    可是如今這個幻想了無數次的想法實現了,他們終於安安靜靜的待在了一起,就這樣靜靜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他感受的卻不是幸福,而是讓他猶如扒皮抽筋的痛,心連著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猶如被一把把刀子割成了無數片,碎的連拚都無法拚起來。


    “嗬嗬,你不願意醒過來,是因為你也痛嗎?”季嶼川在黑夜裏笑的如同鬼魅淒慘無比。


    “當年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女孩真的是長大了,竟然學會了殺人誅心。”


    “可是為什麽不是連我一起殺呢,哪怕你真的端來一碗毒藥給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


    “沈知意,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麽忍心,她都已經成型了,你怎麽下得去手,怎麽能..................”


    “怎麽能讓我親手殺了她,親手殺了我自己的孩子。”


    字字泣淚,聲音落下卻都消散在了空氣裏,迴應季嶼川的除了寂靜的空氣,便還是寂靜。他微紅著眼眶,眼裏的淚反射著細碎的光,抿了抿唇艱難的訴說著心中的痛。


    季嶼川痛苦的捂著心口,頭和心髒的痛讓他整個人勾著背趴在床上,艱難的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藥,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從瓶中倒出了一粒藥吞下,他似乎已經許久不曾吃過這個藥了,好似沈知意在他的身邊,他就沒有再犯過頭疼的毛病。


    他弓著身子緩了許久,才堪堪直起身體,手緊緊的抓住沈知意放在外麵的手,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極力的隱忍著即將要把爆發的情緒。


    整整一晚,直到天空變亮,窗外的光亮照進了病房裏,季嶼川眼窩淤青,整個人猶如死灰一般,直到醫生來查房他依舊坐著不動的問道:“她什麽時候會醒?”


    醫生做了一番檢查後說道:“血壓什麽的都正常,什麽時候會醒就看病人自己了。”言外之意就是沈知意自己願意什麽時候醒過來,就會醒過來。


    話落,季嶼川未曾再問,隻是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醫生走後,張媽拿著煮好的早餐走到季嶼川的麵前唉聲歎氣的說道:“先生,你這是一夜沒睡嗎?吃點東西吧,不然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你說她不肯醒,是害怕麵對我,還是害怕麵對這個孩子。”季嶼川看著沈知意的臉悵然道。


    張媽啞然,片刻後擔憂的看了看床上的沈知意說道:“沈小姐可能是剛沒了孩子,心情不好。”


    “嗬嗬,心情不好。她不會的。她現如今心硬的狠不會痛的。”季嶼川嘲諷的說道。


    他艱難的扶著雙腿站了起來,雙手撐在病床上貼近沈知意的耳邊冷冷的說道:“沈知意,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就讓顧辭永遠的沉睡下去。”他聲音冷的猶如臘月裏的寒冰一般,凍得人冰冷刺骨。


    或許是季嶼川的話沈知意聽到了,又或許是她原本就該醒了。


    當張媽正在勸說著季嶼川吃一點午餐的時候,沈知意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窗外照射進來耳朵陽光,讓她條件反射一般的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腹部的疼痛告知著孩子已經沒了的消息。


    “嗬,舍得醒了。”


    “沈小姐,你終於醒了。”


    沈知意轉頭看著望向自己的兩個人,張媽滿臉急切和關心,而季嶼川一臉的淡漠和涼薄。


    兩道目光交匯在一起,沈知意隻覺得被季嶼川眼中的寒意刺的渾身冰冷,她淡淡的撇開目光轉頭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張媽看著兩個人,隻是歎惜著出了病房,將房門關了起來。


    “為什麽不敢看我?”季嶼川的聲音平淡的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隻是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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