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聽到後,抬手就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又重新跑迴了房間,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打了江雲景的電話,可電話裏卻是一陣忙音。難怪這幾天沒有收到醫院那邊的消息,就連自己發出的短信都沒有迴應。原來都是季嶼川。


    沈知意被氣的渾身發抖,她掃視著屋內的一切,一切有關於季嶼川的東西,全被她摔在地上,就連衣帽間裏的衣服,也被無處發泄的沈知意拿著剪刀一件一件的剪得細碎。


    季嶼川迴來時進到房間內,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襯衣,外套,褲子等等,全被剪了,然後扔的滿地都是,沈知意似乎全然未知身後站著的季嶼川,依舊不知疲倦的剪著。


    傭人心疼的看著滿地的衣服說道:“先生,沈小姐已經剪了一個小時了,您的衣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季嶼川陰著一張臉說道。


    直到傭人下去,把房門關上,季嶼川才邁著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說道:“剪得還開心嗎?不開心的話我讓人再送一些過來。”


    沈知意瞪著雙眼看著季嶼川說道:“好啊。”


    季嶼川語塞,皺著眉上前奪過了沈知意手中的剪刀,隻是在拿的時候沈知意下意識的將剪刀對向了季嶼川“嘶。”剪刀的尖直接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直接順著掌心向下滴落,隻是片刻便已流了許多在地板上。


    沈知意驚的下意識鬆開了手中的剪刀,忽然想到當初刺向季嶼川的那一刀,便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不關我的事。”


    季嶼川本是陰沉著臉,卻看到沈知意受驚的模樣,忍不住心軟道:“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


    季嶼川說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用另一個沒有血的手,把呆愣的沈知意扶了起來,讓她坐到了床邊,自己則是走了出去。


    “來人。”季嶼川站在門口說道


    “先生。”傭人走上來,看到季嶼川正在滴血的手,慌張的說道:“先生,您這是.............我去拿醫藥箱。”


    “嗯,安排人把房間打掃一下,地上的東西全都扔掉。再去置辦一模一樣的來。”季嶼川吩咐道。


    傭人剛要轉身,隻見季嶼川又說道:“以後家裏危險的東西,全部放起來。”


    “是。”


    季嶼川吩咐完,便又迴了房間,見沈知意坐在床上,抱著雙腿顯得十分可憐輕聲問道:“還想剪嗎?今天不剪過癮,明天開始就不準剪了。”


    見床上的人不說話,他歎了口氣,也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很快傭人便拿著醫藥箱走了上來,半蹲著給季嶼川的手掌清洗消毒,掌心是一道很深很長的口子,血肉向外翻著“先生,要不去醫院吧,您這個傷口太深了,需要縫針。”


    “不用,就這樣簡單的處理一下就好了。”季嶼川淡淡的看了一眼,若不是額頭上有些許薄汗,真的就會以為他沒有疼痛感一樣。


    傭人無奈隻能簡單地消了一下毒,敷上了止血的藥,便用紗布纏了起來。


    從公司迴來的慕北辰,馬不停蹄的跑上樓看了這一場熱鬧,隻是地上的狼藉,已然被收拾了一半,而季嶼川的手已經被包紮好了。


    “嘖嘖嘖,真是錯過了點什麽,遺憾。”慕北辰搖了搖頭站在門口說道。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的不是,應該叫你迴來看得。”季嶼川黑著臉,陰鬱鬱的說道。


    “那到也不必,這還真是照著一個胳膊霍霍啊。”慕北辰揶揄的眼神看著季嶼川,又貓了貓床上蜷縮著一動不動的沈知意笑著說道。


    “你要是沒事,就多去關注一下公司最近新能源的開發。”季嶼川冷眼迴視的說道。


    “新能源的事用不上我,有鹿閔和聞璟就足夠了,我再去就有點大材小用了。”慕北辰揶揄的目光看向季嶼川說道。


    “那不然把你派去接管f國的業務?你看還可以嗎?”季嶼川不緊不慢的說道。


    隻是話音剛落,門口儼然已經沒有了慕北辰的身影。


    慕北辰此時早已走遠,迴頭看了看身後已經關上的房門,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要先溜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房間內,季嶼川半靠在沙發上,雙眸緊緊的盯著床上的沈知意,眼神裏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似是隱忍,似是無可奈何,又或許是後悔。


    許久,季嶼川轉過臉望了望窗外搖曳著的樹葉,緩緩拿出了一支煙放在手上,剛想放到嘴邊點燃,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便放下了手中的煙。


    沈知意什麽時候睡著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眼睛疲憊的有些睜不開了,便就索性閉上了眼睛。


    就在半睡半醒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季嶼川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沈知意,臉上的神情才鬆懈下來,眼中是難掩的疲憊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挽留,或者是怎麽樣去彌補,去挽救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季嶼川痛苦的歎了口氣,一道濕潤的液體自眼角留下,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即便現在屋內的沈知意睡著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比起他一個人遠遠的看著,這種得不到的痛苦,他偏執的想要把沈知意捆綁在身邊,哪怕一起痛苦,但至少……至少還是在一起的。


    他這一輩子沒有強求過任何東西,也沒有什麽是一定想要的,唯獨沈知意,是他此生都不想放棄的人。就像是他的生命一般。無法舍棄。


    或許從一開始季嶼川並未動過想要利用沈知意的念頭,隻是看著這個單純的沒有一點心眼的小女孩這樣的喜歡著自己,看著被父母珍愛著長大的人生是這樣的幸福,他承認自己那卑劣的想法,他嫉妒,他更恨。恨沈知意的父親,恨沈知意。


    如果不是沈知意的父親,他的人生也該是被父母疼愛的人生。可這種生活早在十歲那年便隨著父親的離世,徹底的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這一晚沈知意似是陷入了夢魘一般,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著和季嶼川的事情,任憑她在夢裏如何驅趕,這畫麵就像是電影迴放一般,不斷的在她腦海中迴放。


    機場的相遇,咖啡廳的相見,到就來在一起,再後來被媽媽勸告,再後來得到了父母的祝福步入婚禮的殿堂,一切便都戛然而止。


    夢裏,沈知意仿佛又迴到了沈家的別墅,那是在咖啡廳又一次遇到了機場那個帥氣清貴的男人,這次她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原來他叫季嶼川。


    這一天的沈知意是極其開心的,就連吃飯都掛著笑容。


    沈知意洗過澡便拿著手機躺在床上傻笑,就連沈母拿著牛奶走到身邊都未曾察覺。


    “傻笑什麽呢?不會是和顧辭在聊天吧?”沈母疑惑地拍了拍沈知意的腦袋,笑著把手上的牛奶遞給了沈知意。


    沈知意一個鯉魚打滾快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著腿抬頭望著沈母,接過了她手中的杯子,笑嘻嘻的說道:“嘿嘿,沒有啦,就是發發呆。”


    沈母儼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隨後打趣的說道:“果然是孩子大了不由娘了。這麽快就和媽媽有小秘密了。”


    “媽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沈知意喝完手中的牛奶,沈母正要用紙巾擦拭她嘴角的奶漬,沈知意便伸出小巧的舌頭,將嘴邊的牛奶一舔而盡,便抬起頭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著沈母。


    沈母拿過空的玻璃杯,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說吧,什麽問題?媽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知意托著下巴,猶豫了許久才終是緩緩開口:“媽咪,你說如果你見到一個人,就會心跳特別快,唿吸又很急促,更重要的是臉特別的燙,是什麽原因啊?是生病了嗎?”


    沈母聽聞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傻丫頭,你是不是還想說這個人還是個男人,是嗎?”


    沈知意聽到沈母的笑聲,當下便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便從床上站了起來,佯裝不開心的說道:“媽咪.............”


    “好了,好了不笑了。根據你的描述媽咪可以肯定,這種情況應該是喜歡上那個人了。”沈母說完,饒有興致的看著聽完她的話站在床上愣住的沈知意。


    隨後,眼睛裏滿是笑意的又道:“你說的這個人該不會是你的顧辭哥哥吧。”


    沈知意聞言立馬開口說道:“別亂說媽咪,我一直是把顧辭哥當哥哥的。”


    沈母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蹙了蹙眉說道:“你和顧辭的婚事,雖說從來沒有放在明麵上敲定下來,可是你爸爸和你顧伯父已經說好了的,而且你伯母也很喜歡你,媽咪也覺得顧辭很適合你,你們又是一起長大的。你可別到時間讓你爸爸下不來台啊。”


    沈知意聽後,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裏沉默著,沈母見狀心下一軟便語重心長的說道:“寶貝,顧辭那孩子對你是有情義的,況且這件事情雖沒有敲定下來,可洛川市有頭有臉的都知道,我們早有打算讓你們兩個人訂婚,這次迴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所以這關係到顧家和我們的家的聲譽,你可千萬不能.........”


    沈母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站起身出去時,讓沈知意好好想想她說的話。


    沈母離開後,沈知意躺在床上望著手中手機上的那串數字,嘟了嘟嘴,嘴裏喃喃地說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


    說罷,便心裏暗暗想到,有時間見到顧辭哥,一定要和他當麵說清楚,實在不行,就讓顧辭哥那邊先提嘛,這樣就不會有損顧家的顏麵了。


    那時的沈知意又哪裏會知道,她的心意,她的決定,她的愛意最後都變成了利刃,變成了一把把無形的刀子,刺向了她最愛的人身上。


    第二天,她十分用心的打扮著自己,將自己最喜歡又覺得最好看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去了自己沈氏集團。


    “爸爸,累不累呀?”沈知意看著坐在那裏正在忙著工作的沈如章走上前,撒嬌的給沈如章捏著肩膀問道。


    “呦,今天還能想起來關心你的老爸,又看上了哪個包了?”沈如章一邊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邊寵溺的問道。


    “哪有,我這就是來關心慰問一下老沈同事的工作辛不辛苦。”沈知意走到沈如章的右側殷勤的捏著肩膀。


    “你要真是心疼我,怕我辛苦,就趕緊跟顧辭結婚吧,這樣他就能幫我分擔了。我也就不用這麽累了,還能陪著你媽到處去走走看看。”沈如章放下手中的文件,認真的看著沈知意說道。


    “又說這個,我都說了,我隻是當顧辭是我的哥哥的。”沈知意皺著眉,鼓著腮幫子不開心的說道。


    “我看你呀,就是人家顧辭太讓著你了。”沈如章敲了敲沈知意的頭,佯裝生氣的說道。


    沈知意沒有接話,隻是趴在桌上漫不經心的問道:“爸爸,你還記得的那天在機場,我撞到的那個人嗎?”


    “怎麽了?”沈如章疑惑的問道。


    “沒有,就是那天在這附近的咖啡廳碰到了,他說他的公司也在這裏。”沈知意說道。


    “好像是,前幾天還有在一個招標會上碰到過,很有想法的年輕人,可惜太自大了。”沈如章想了想,才想起來,因著那次在機場見過一次,所以印象略深些。


    “那你知道他的公司在哪嗎?”沈知意問道。


    “在前麵路口右轉往前一直走,中遠大廈那裏。”沈如章說完,停下手中的動作,懷疑的目光看著沈知意又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你跟他?”


    “哎呀,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又不幹嘛?行了行了,你忙吧,不打擾你了,我去逛街去。”說完,沈知意還沒等沈如章說話,便拿著包一路小跑著出了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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