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書便借口說是出去逛一逛,便打扮的十分低調的出門了,她來到了中承大廳的前台,並沒有直接開口找季嶼川,因為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前台不可能真的會幫她叫季嶼川的。


    “您好,我找肖華肖助理,麻煩您能幫我轉告一下嗎?”黎書戴著口罩,聲音軟糯甜美的對前台的女孩說道。


    前台的女孩疑惑的對著麵前這個帶著帽子和口罩的黎書一番上下打量,隨後不解的問道:“請問你找肖助理是有什麽事嗎?”


    “有一些私事要找他,麻煩幫我通知一聲,就說是姓沈他會來的。”黎書聲音溫軟卻擲地有聲。


    前台看她十分篤定的樣子,一時也不太好拿捏,猶豫了片刻便撥通了肖華的內線電話,隻是兩三聲後電話便被接通:“什麽事?”


    “肖助理您好,前天這邊有一位姓沈的小姐找您。”


    話音剛落肖華震驚的連聲音都不由提高幾分:“你說是誰找我?”


    “這位小姐沒有名字,隻是說自己姓沈.........還說了您會見她的。”前台小姐說著便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候客廳的黎書說道。


    “我馬上下來。”肖華說完立刻就放下座機快步走向電梯方向,等待電梯時他看向了季嶼川的辦公室,掙紮了一番後,他決定自己先下去看一下,然後再通知總裁。


    前台小姐聽著肖華急促的聲音,立刻意識到黎書不是什麽簡單的身份,立刻恭敬的倒了一杯咖啡,端了進去。


    出了電梯肖華幾乎是跑著來到了候客廳的,黎書看著匆忙趕來的肖華眸光中的狡黠一閃而過。


    肖華看著坐在候客廳包裹嚴實的女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狐疑,隻一眼他就斷定這個人不是沈知意,可她為什麽要說自己姓沈,肖華眯著眼眸走上前沉聲說道:“你是誰?”


    黎書站起身微笑著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看向肖華聲音溫軟的說道:“肖助理不好意思,我是黎書。”


    肖華眯了眯眼睛,質疑的看著黎書如果他沒記錯這是黎家的二小姐:“黎二小姐,是有什麽事嗎?”


    “肖助理非常不好意思,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希望你能見諒。”黎書惴惴不安的看向肖華。


    肖華目光沉了沉,仿佛已經把黎書看透一般:“黎小姐我想我不太明白你什麽意思?”


    黎書垂眸,難以言說的看著肖華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我爸爸想要把我嫁給萬金的李總。他的年紀實在.........所以我想請季總幫我,看在我和知意是好朋友的份上,想請季總出手幫我一下。”


    “李總?”肖華垂著眸複述了一遍後,忽然抬頭滿臉詫異的開口說道:“萬金的公子和你年紀應該差不了太多的。”


    黎書蹙了蹙眉,眼裏閃著淚光,十分難為情的說道:“不是萬金的公子,是........是他的爸爸。”


    “你說什麽?萬金的李總是........是李老總?”肖華詫異的神情看向黎書,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提高了許多,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父親會願意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老男人。他不由的打量著麵前的嬌小柔弱的人。看來傳聞倒也是真的,黎家很不重視這位二小姐。


    黎書重重的點了點頭,紅著眼睛啞著嗓子說道:“對求你了,救救我,這件事情隻有季總能幫我了,我嫁過去真的會活不下的。”話說著便要跪下去。


    肖華為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黎書,快步上去將人扶了起來:“黎小姐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要先請示季總才好給你答複。而且季總未必會幫你。”


    “隻要肖助理能幫我說一聲,便有一點希望,知意曾經說過有什麽困難可以找她,就算她沒辦法,她還可以找季總幫忙,可是如今她已經........,肖助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您幫幫我吧。”黎書此刻早已淚流滿麵,淚眼婆姿的看向肖華,此時的模樣顯得極為楚楚可憐。


    肖華快步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皺著眉頭心想“這個黎總還真是荒誕,竟然肯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快要年過半百的老男人。”他看著坐在沙發上哭泣的黎書,最終還是開口說道:“黎小姐你稍等。”


    畢竟提到了沈小姐,肖華也不好越過季嶼川自己做主,肖華找到季嶼川時,恰巧季嶼川正要去開會。


    “去哪了?”季嶼川站在辦公室門口蹙眉看著走來的肖華。


    “總裁,有件事要先跟您匯報一下。”肖華微微垂頭說道。


    “什麽事?”季嶼川輕輕點頭,嗓音低沉的說道。


    “有一位沈小姐生前的朋友黎書找了過來,想請您幫忙。”肖華一邊說一邊微微抬頭看向季嶼川的麵龐。


    許久未得到迴話,肖華正欲開口詢問,便聽到季嶼川冰涼的話語響起,如寒冰般瘮人:“黎書?黎家的二女兒?”


    “是。”肖華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迴道。


    季嶼川聽後眯著眼睛,迴想起當年沈知意確實經常和這個叫黎書的走的很近,幾乎是如影隨形,更是大多時候都庇護著黎書。


    “什麽事?”季嶼川清冷的聲音響起。


    肖華看了看一旁等著季嶼川去開會的人,欲言又止的看向季嶼川道:“總裁..........”


    j“通知下去,會議推遲一個小時。”季嶼川微微轉頭對著一旁的人冷漠的開口說道。


    “是,季總。”


    肖華看著秘書走遠後,便開口迴答道:“是有事相求於您。”肖華說完想起剛剛黎書那副可憐的樣子,心下一軟便又開口說道:“說是以前沈小姐在世時,說黎二小姐有事可以找沈小姐幫忙,沈小姐解決不了的,您會幫忙解決的。”肖華說完便低下頭,悄悄的貓了一眼季嶼川。


    許久,肖華甚至以為季嶼川就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季嶼川聲音暗啞的道:“人在哪?”


    肖華連忙說道:“人在一樓候客廳等著呢。總裁那我現在帶她上來?”


    季嶼川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轉身迴到了辦公室裏。肖華則是走到屬於自己的辦公室打了內線電話,著人把黎書帶了上來。


    隻是片刻,肖華便帶著黎書來到了季嶼川的辦公室門外,黎書看著這扇華麗的門,低著頭勾了勾唇角,心裏暗想道“果然,這個季嶼川一但碰上沈知意便可以打破一切原則。”


    肖華敲了兩下門,裏麵便傳來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進來。”


    打開門後,進來的兩人便看見那個在商場上叱刹風雲,有著雷霆手段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正站在窗前孤獨落寞的抽著一支已經燃燒了一半的香煙。


    原來再強大的人,擁有在強大的內心,也終有軟肋,終會受傷,終會寂寞。


    季嶼川並未立刻開口,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抽完了手裏的那支煙,方才轉身眼神和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問道:“求我幫你什麽?”其實肖華已經把事情的原委和季嶼川說了一遍,而此時他睨著眼神問道,那冷冽探究的眼神仿佛要把黎書看穿一般。


    黎書早已醞釀好的情緒,淚眼婆姿的抬眸,連聲音都帶著絲絲顫音:“季總,求您幫我,我不想嫁給萬金的那個老男人,求你看在曾經我和知意很好的份上。”


    季嶼川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因為沈知意幫你?”


    黎書眼神帶著茫然和慌亂,結結巴巴的說道:“季....季總我也是那是經常聽知意提起說,說你很好,所以才想著找您試一試,我也是被逼的實在沒有辦法了。”


    季嶼川脊背微微一僵,曾經說自己的很好,“嗬嗬。”他垂眸輕輕的笑了聲,更像是自嘲一般。


    許久季嶼川抬腿走到了黎書的麵前,眸光直直地盯著黎書看了片刻,冰冷如霜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外表把她看透一般,饒是黎書來之前已經做過任何可能出現的情況,此刻也被季嶼川的目光盯得脊背發涼,心虛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黎書以為自己快要在這種空間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季嶼川不緊不慢的說道:“想要我怎麽幫你?”


    話落黎書在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擦了擦眼淚,啞著嗓子說道:“希望萬金這段時間能有點什麽麻煩自顧不暇,暫時打消了再娶妻的打算。”


    季嶼川聽後淺淺的笑了兩聲,目光打量著這個看似膽怯軟弱的女人,反唇相譏道:“你很聰明。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條件。”


    “肖華送客。”季嶼川說罷便對一旁候著的肖華說道。


    正在黎書猶豫著想要開口詢問結果時,季嶼川在身後又開口說道:“迴去等消息吧。”


    黎書聽後難掩欣喜,立刻彎腰說道:“謝謝您,季總。以後若是有能幫到您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季嶼川已經離去的兩個人,微微歎了口氣:“知意,如果你在我想你會讓我幫她的。”他一直想要盡力的去彌補曾經對沈知意犯的錯,所以在見到黎書後,他迴憶起曾經沈知意向他吐槽過黎書的身世,他才會同意幫忙。因為他覺得沈知意如果還活著也一定會幫黎書。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上天早已經安排好的一樣,已經造成的傷害永遠也無法彌補,就像碎了的玻璃即使複原,也無法做到不留痕跡。


    一個星期後,各大新聞媒體,報紙雜誌書刊,包括所有的網絡都在播報著一件事,黎家黎書坐在房間裏拿著手機看著播放的最新的新聞“我市電子科技企業萬金,一夜之間宣布破產被中承收購。”


    黎書放下手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商業霸主,雷霆手段的季嶼川,沈知意啊沈知意,你真是無論何時何地身處何種境地,都能護我一直前行啊。真是期待再次和你見麵呢,你說要是季嶼川知道你還活著會怎麽樣呢。”


    “你還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啊,以前有著姣好的容貌,高貴的出身,還有那麽多為你著迷的男人,現在你好看的容貌沒有了,就連高貴的出身也沒有了,甚至變成一個牢獄犯,可怎麽還能有這樣兩個人中龍鳳的男人對你死心塌地呢。”


    黎書其實並不恨沈知意,也不曾討厭過她,隻是羨慕和嫉妒她。羨慕她有著美滿溫馨的家庭,有相愛的父母,這一切是她從來不曾擁有過得。


    想到這裏,黎書又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手機編輯了一條了短息“可以開始收購了,不要太顯眼,一次不要收購太多。”看著發送成功的短信,黎書看著房門冷哼了一聲,她在黎家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待在房間裏麵不出去。就連吃飯也是等他們都吃完,然後自己再和傭人一個時間吃。


    不是自己不願意出去,而是剛來到黎家時,自己隻是因為餓了,一個人去廚房找東西吃,便被羅敏冤枉偷東西,被罰跪在庭院裏一整天,而黎鴻濤隻是看了一眼,甚至連開口問一聲都不曾,就那樣略過自己徑直走了過去。


    從那時起無論吃飽沒吃飽,她都不會在黎家走來走去,一整天的時間三分之二都是窩在房間裏麵看書,或者是做別的事情。她人生的黑暗時刻至此開始。


    黎書時常在想,如果.......如果她沒有複雜的身世,如果她的爸媽隻是普通人,如果她從來不曾來過黎家,那她的人生會不會比現在好一點,更好一點。可是人生從來沒有如果,老天爺給的試卷,從來不會讓你隨意的選擇答案。


    就像她的人生,早已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深陷泥沼,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私生女的身份,一輩子難以啟齒的身世。人之所以惡,是因為欲望。人之所以有欲望,是因為不甘心。人之所以不甘心,是因為不曾見過光明。她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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