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腳步匆匆的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慌慌張張的看到季嶼川說道:“總裁不好了,沈小姐拿了刀威脅,爬上了別墅頂樓要跳樓。”


    季嶼川站起身時,過於用力連帶著椅子都向後倒去,肖華話音剛落,季嶼川便已經消失在了辦公室,宋聞璟麵色沉重的看著一臉慌張的肖華問道:“怎麽迴事?”


    肖華正欲把那日從機場如何把沈小姐從機場劫到了淺月灣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未說完便被宋聞璟打斷:“直接說剛剛的事情。”


    “哦,就是淺月灣傭人打總裁電話打不通,便打到了我這裏,說是沈小姐拿著刀,上了淺月灣的頂樓,要跳下去。”肖華著急的說道。


    宋聞璟聽罷,蹙了蹙眉說道:“走去看看。”


    季嶼川記不清一路闖了多少個紅燈,原本三十分鍾的路程,硬是被縮短到了十五分鍾。季嶼川車堪堪停穩,一直照顧著沈知意的傭人便急的滿頭大汗的跑上來:“季先生,這可怎麽辦。”


    季嶼川抬頭,看著坐在四樓窗口的沈知意,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一路狂奔到那個房間,隻見沈知意兩條腿全部懸掛在半空,手中還握著一把水果刀,季嶼川小心翼翼的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一樣。


    “站住,季嶼川。”沈知意眼底透著冷意,聲音如冰如雪直刺季嶼川的心髒。


    季嶼川渾身一頓,神色痛苦的說道:“你想做什麽?先下來好不好。”


    沈知意動了動身體,側著頭笑意盈盈的看向季嶼川,隻是這笑意未曾有一份到達眼底:“你說我也跳下去,還你一條命怎麽樣?”


    季嶼川光是這樣看著沈知意坐在床邊,便心如刀絞,無法唿吸,她不能想象再一次看到自己愛的人,再次死在自己麵前,自己會怎麽樣,大概會瘋,會死。


    季嶼川此刻身體異常僵硬,緊繃的身體,顫抖的雙手無不在訴說著他此刻有多麽的害怕:“難道你不管顧辭他們了嗎?如果你死了我就讓他們給你陪葬。”季嶼川此刻故作冷靜的說道。


    “我都要死了,好像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吧。嗬嗬你說是嗎?季嶼川。”沈知意拿著水果刀輕輕的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的劃了一道,立刻鮮紅的血珠順著潔白的手臂滴落在了窗台。


    “沈知意。”季嶼川渾身顫抖的怒吼道。


    “哈哈哈,季嶼川愛上我了是嗎?”沈知意下巴微微揚起,諷刺的大笑著。


    “是。”


    “真可笑,可我不愛你了,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沈知意雙眼的恨意,像團火灼燒著季嶼川。說著便又往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傷痕。


    季嶼川聲音顫抖,紅著眼睛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見顧辭,讓我見他。”沈知意平淡的近乎冷漠,話語裹挾著寒冰一樣,凍得季嶼川心髒都在微微發抖。


    “不可能,你休想。”季嶼川話音剛落,沈知意便抬起手臂,這次是用力的狠狠劃了一刀,鮮血噴湧而出,滋滋往外冒著。


    “你說這血多久能流幹?”沈知意已經感覺不到疼了,身體上的疼痛,她早已經習慣,早已經麻木。


    季嶼川胸膛起伏著,唿吸逐漸變得額急促,就在沈知意抬手的那一刻,季嶼川頹廢的仿佛被抽走周身的力氣,咬牙切齒地說:“好,但是隻能在這裏見,你也不要試圖威脅我放你離開,我寧願你死在我身邊,也絕不放你離開。”


    沈知意似是早已料到了結局,笑了笑說道:“好,我沒想過逃。”


    肖華和宋聞璟趕來後,便一直站在房門外,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宋聞璟此刻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季嶼川沈知意的消息,可他哪裏知道,即便他不說,季嶼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隱忍未發。


    肖華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的場景,隻覺得自己今年真的是開了眼,他何時見過如此卑微的總裁,當真是覺得這位沈小姐厲害。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沈知意的一張側臉,可僅僅一張側臉就讓肖華覺得貌若桃李。


    窗台上的那人,發絲輕輕揚起,長長的睫毛在太陽的照射下,映在了眼下,手臂上掛著鮮紅的血液,像是地獄歸來的曼珠沙華,肖華此時從沈知意的身上看到了風華絕代四個字。


    門外已經有人通知了顧辭,沈知意和季嶼川就這樣對立著,隻是沈知意的眼中再也不似從前那般,滿眼都是季嶼川了。


    而季嶼川的一顆心被沈知意吊的高高的,沈知意輕微的一點動作,他都忍不住的倒吸口涼氣,生怕她不小心就這樣掉下去。


    “我先讓醫生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好不好。”季嶼川放低姿態,連說話的聲音都跟著柔和了不少。


    沈知意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傷痕,微微失神,低聲輕喃道:“媽媽,你當時會不會很痛。”


    季嶼川聽到對麵女人的低喃,心髒顫栗,他的父親,沈知意的父母是他們之間永遠逾越不了的鴻溝。


    即便知道這些,他也想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如果沒有愛,是恨也可以。


    半個小時左右,顧辭著急略顯憔悴的身影出現在了沈知意麵前,他聲音顫抖,連抬起的手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小意,你想做什麽。”顧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的說道。


    “你來啦,顧辭哥。”沈知意抬頭眼神不再冷咧如寒冰,她嘴角輕輕上揚,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笑了出來。


    “我來了,你別做傻事。”顧辭向前走了兩步。


    季嶼川看著眼中隻有彼此的二人,心髒處疼的他捂住胸口,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幸得宋聞璟上前扶了一下,才不至於狼狽的摔倒在地。


    “還好吧。”宋聞璟皺褶眉,眼神危險的看了看窗台那邊的兩個人。


    季嶼川站直身子,擺了擺手,看向沈知意說道:“人已經來了,你可以下來看醫生了吧。”


    “你們出去,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沈知意冷冷的望過去,眼神像刀子一樣,直刺季嶼川。


    他眼神冷峻,眼底略過一抹陰鷙,淩厲的盯著沈知意,季嶼川被她的話刺激到,霎時變得目眥欲裂:“沈知意,你是不是太過得寸進尺了。”


    “我隻要十分鍾,十分鍾後你放他走,答應我不動顧家人,我就留在這裏。否則你就算是想盡辦法關住我,可一個人要想死,你恐怕攔不住。”沈知意看著季嶼川,帶著嘲諷和恨意。


    季嶼川無法接受沈知意這樣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形一晃,轉身在宋聞璟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才剛走出門口,便心痛難忍,隨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嶼川,總裁。”宋聞璟扶著季嶼川急切的叫了一聲,肖華也快步走到季嶼川的另一邊,扶住了他。


    “沒事,我沒事。”季嶼川接過肖華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向前走了兩步,扶著牆壁大口的喘著粗氣。


    肖華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在商場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今日竟如此委曲求全,忍不住替季嶼川打抱不平。


    “總裁,沈小姐這樣對您,您何必………”話還未說完,肖華便被季嶼川的眼神看的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巴。


    宋聞璟雙手插兜,倚在牆上,看著季嶼川的側臉,臉色陰沉沉的說道:“肖華說的沒什麽錯,我給你沈知意的消息,是想讓你活的像個人,了卻一樁心願,玩玩就算了,不是讓你在這裏陪著她死去活來的,如果你舍不得我不介意幫你處理了她。”


    話落,眼神陰鬱的宋聞璟,便變轉頭看了一眼裏麵的人。


    “別動她,如果當我是兄弟就不要動她。咳咳………”季嶼川捂住胸口忍不住的咳嗽了好幾聲。


    屋內,顧辭滿眼心疼的看著沈知意:“先下來好不好,處理一下傷口,還在流血,然後我帶你走相信我。”


    沈知意笑著搖了搖頭:“顧辭哥,你以後要幸福,找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我不值得。”


    “不,你比任何人都值得。”顧辭滿眼憐惜,在他的眼裏沈知意永遠是他心裏最好的。


    “顧辭哥你聽我說,季嶼川不會放過我走的,你好好生活,我不會尋死,季嶼川都還沒死,我怎麽能死。”沈知意此刻表情幾近瘋狂。


    “你想找他報仇?”顧辭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出了這句話。


    “嗬嗬,既然他不肯放過我,那就互相折磨吧,就比比誰的心更硬更狠。你們不要插手,算是我求你。”沈知意猛的抓住顧辭的胳膊,瞪著眼睛看著顧辭,這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必須。


    顧辭不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的事,他改變不了,他除了默默的支持,他改變不了什麽。


    十分鍾後,顧辭滿眼擔心,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淺水灣,而沈知意早已經被顧辭從窗口抱到了床上,門外沒人知道這兩個人究竟說了什麽?


    季嶼川沒有再進房間,隻是吩咐肖華叫來醫生給沈知意處理傷口,他需要冷靜,他此刻更需要酒精的麻痹。


    “去城野。”季嶼川冷冷的嗓音想起,帶著一絲疲憊。


    宋聞璟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季嶼川:“不要命了?都吐血了。”


    季嶼川閉上了眼睛,微微抬頭吸了一口氣,然後捂住胸口輕聲說道:“這裏太疼了。”


    “艸,我真是無聊多嘴,就不該和你提起那個女人。”宋聞璟啐了一口,憤恨的說道。


    “沒有你,我也會這麽做,我這麽多年除了替父親報仇這個執念,剩下的唯一執念便是她。”季嶼川望向床上正在包紮傷口的沈知意淡淡的說道。


    宋聞璟歎了口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嶼川,你後悔嗎?如果再選擇一次你會不會…………”話沒有說完,可他們都知道是什麽。


    “不後悔,隻是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我會換種方法。”換種降低傷害的方法。可是沒有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他更希望他們之間沒有隔著的那些人和事。


    肖華開車把兩個人送到了城野酒吧,洛川市最大的酒吧會所,紙醉金迷的銷金窟,入場券都是一百萬元起步。


    城野分三層,第一層入場券一百萬,第二層入場券三百萬,第三層則是五百萬。而這第三層光有錢還不行,還要有第三層的推薦人才能進入。


    而季嶼川與宋聞璟一來,便被經理直接帶去了第三層,第三層不同於下麵兩層,這層極為安靜,並且私密性很好。


    坐到專屬於他們的房間後,季嶼川褪去外套,肩膀上的傷口碰到水此刻也已經發炎腫脹了起來,隱隱作痛。


    他沉著臉沒有說話,隻是拿起侍從剛剛倒好的酒一飲而盡,就這樣一杯接一杯,本想買醉,卻料越來越清醒。


    宋聞璟早已喝的搖搖晃晃,季嶼川卻神色清明的望著手機發呆。


    片刻便拿起手機,走出房間,離開前交代了經理找司機把宋聞璟送迴去後,便讓肖華開車迴了淺月灣。


    從上午折騰到現在,已是深夜,整個淺月灣除了燈光,已經陷入一片沉寂,隻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


    季嶼川的身影立在門外許久,最終開門進去,沈知意依舊如昨日那般蜷縮在床頭,他不知床上的人是睡了,還是醒著。


    沈知意從季嶼川站在門外時便已經醒了過來,自從三年前,她很少能真的入眠,即便睡著了也隻是淺淺的,看到季嶼川走過來,她努力的控製住發抖的身體,讓自己保持冷靜。


    “不睡,在等我?”季嶼川帶著酒後的沙啞的嗓音,柔聲問道。


    “嗬,等你看看為什麽還活著。”沈知意抬起頭,怨恨的眼神像把淩遲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剮在季嶼川的心頭。


    季嶼川低頭冷笑,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的詭異瘮人,他俊美的容顏,盛滿了怒火和冷意。


    沈知意本能的往床的另一邊退去,即便知道了季嶼川對自己的心思,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對他感到恐懼。


    季嶼川眯著狹長的鳳眼,覦了一眼神色慌張的沈知意,一邊解著白襯衣的扣子,一邊緩慢的一步步朝她走去。


    沈知意瞪大雙眼,看著季嶼川站在一旁,修長的手指,一顆顆得撥開白襯衣的扣子,本能的一步步的後退,床邊的男人,一雙狹長鳳眼,夾帶著隱忍和清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而手指卻不急不緩的挑開每一顆扣子。


    此刻無論沈知意如何的龜縮後退,床邊的男人俊美的臉上,清冷淡漠,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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