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永遠要記住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我被傅邢兄弟虐死後,不愛他了。


    死的時候,我整個人瘦到隻剩下一層皮包骨。


    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我身上的疤痕,有新的,有舊的,因為太瘦,擠在一起,皺巴巴的,特別醜。


    傅邢卻用他那雙修長的手,摸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摸什麽稀世珍寶。


    要說他摸得最多的,是我腰間那條滲人的疤,很長,很寬。


    那是我三年前被摘掉腎後留下的疤。


    18歲,最好的年華,我在去大學報道的路上,被傅邢攔下,親自送進了監獄!


    他摔了我的行李箱。


    惡狠狠地對我說。


    【孟檀,你既然如此歹毒,把我弟弟推下樓害他摔斷一雙腿成了殘廢,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在牢裏悔過吧!】


    【我沒有打斷你一雙腿,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


    我解釋不是我推他弟弟下樓的。


    可他不信,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差點窒息而死。


    他鬆手時,一腳將我踹到地上。


    他力氣太大,我當場就吐了血。


    我愛他,不允許他誤會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爬到他褲腳邊,抱住他的腳,哭著說不是我推的。


    一遍又一遍,我重複的解釋。


    我們談了三年的戀愛,我是他夜夜抱在懷裏才肯入睡的女朋友啊!


    他說過,這輩子他隻喜歡我一個人。


    他還說過,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也會把我護在身後,永遠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


    可他突然就變了。


    不僅不相信我說的話,還要把我送去牢裏。


    以前,別說哭了,我就是皺一下眉頭,他都會心疼的立馬哄我。


    可這一次,我聲音都喊啞了,他也沒哄我。


    還抬腳甩開了我的手,再用我買給他的皮鞋,狠狠的踩著我嬌嫩的手背。


    疼得我發出慘叫聲,淚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


    【你就是用這隻手推我弟弟下樓的?】


    【還是用的另外一隻手?】


    【又或者你兩隻手都推了他?】


    【我廢你左手還是右手好?又或者兩隻手一起廢了?】


    冰冷的話,讓我感到害怕。


    這不是那個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裏的男朋友傅邢,這是個魔鬼,可怕的魔鬼。


    皮鞋離開的時候。


    我白白淨淨的一雙手血肉模糊,皮肉翻滾。


    十指連心,我疼到幾乎無法唿吸。


    傅邢明明知道我這雙會畫畫的手有多寶貴,年紀輕輕,就拿過許多國家級的大獎,可他還是毀了我的手!


    足以可見他有多恨我。


    大概是老天見我可憐,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我滿臉的淚看不清了,滿手的血也在一點一點消失,更疼了。


    我看到他手下給他打了傘。


    他冷漠的上車,坐進豪車裏。


    車窗開著。


    我以為他會放過我,就這樣丟下我離開。


    我甚至戀愛腦上頭,感到不甘心,妄圖追上去解釋。


    誰知道他就這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不管我怎麽唿喚,說什麽,他都不理我,也不讓我走。


    他幾個手下拿著黑色的傘圍著我站了一圈。


    他太看得起我了。


    我連爬都爬不起來,還能跑了不成?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喊累了,哭累了,眼皮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冷,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自己被人粗魯的拖在地上。


    2


    丟進車裏。


    醒來時,我已經在牢裏。


    在那之前,我是孟家千金大小姐。


    我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有爸爸有媽媽,是在家人的溺愛中長大的。


    我過得很幸福。


    遇到傅邢後,我火速戀愛了,擁有了雙倍幸福。


    我以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每天都感覺自己泡在蜜罐裏,嘴角總是控製不住的上揚,看著傅邢或想起傅邢時,總是發出傻乎乎的笑。


    我好像不知道‘不開心’是什麽東西了。


    被傅邢送進牢裏後,我知道了。


    我沒有再笑過。


    也沒有再幸福過。


    慢慢的,我連幸福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了,這是個很奢侈、很陌生的東西。


    曾經包圍我的蜜罐,再也不會出現了。


    傅邢親手毀了我的幸福。


    也毀了我對他的愛。


    他明明說過,讓我在牢裏悔過,不會打斷我的一雙腿。


    可他騙人……


    進監獄第一天,我手上的傷還沒好,就被裏麵的人打了一頓,掉了兩顆門牙,抓破了臉。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挨打。


    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可突然有一天。


    一群人衝到我睡的地方,把我從地板上提起來,丟到了手術台上。


    他們說,是奉了傅邢的命要割掉我的腎,理由是他弟弟被我推下樓後,不僅腿斷了,腎也不好了。


    他要拿我的腎去救他弟弟。


    簡直太可笑了。


    可我反抗不了,就是隻待宰的羔羊。


    最後,他們在沒給我打麻藥的情況下,劃開我的腰,拿走了我一顆腎,很簡單的給我縫了一下傷口。


    後來發炎過,我還發燒了。


    沒人理我。


    我靠著對傅邢的恨意強撐,硬是活了下來。


    這道疤,就是出獄後得知真相的傅邢最愛摸的,上麵淋過他後悔的淚水,還有他遲來深情的吻。


    如果是以前,我會因為怕癢躲開他。


    跟他在屋裏你追我趕,互相撓癢癢,然後抱在一起幸福的傻笑。


    三年的牢,把我折磨得我瘦骨如柴,沒什麽肉,皮膚也變得粗糙,一點感覺也沒了。


    就是覺得冰涼,害怕。


    我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雙手卻緊緊抓著床單,看起來像精神失常。


    挖走我的腎沒多久,另外一群人來了。


    跟上次一樣,不懷好意的對我笑。


    跟上次一樣,說是傅邢派他們來找我要‘東西’的。


    跟上次一樣,他們動手前,傅邢的弟弟來見我了,他紅著眼攥住我的手,隻問了我一句話。


    【檀兒,我的好檀兒,你現在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嗎?】


    【隻要你說願意,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往後餘生,我保護你,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我被他攥疼了。


    但我出息了,沒有哭,反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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