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要把他們一起找迴來哦!!!」


    ——「哦——!!」


    少年偵探團齊聲宣誓道。


    ***


    「……都已經全員撤離了。」


    波本匯報導,「最後撤走的伏特加遵從命令,順利關閉了引爆器。」


    他說完便抬左手一按耳機,結束了同另一邊的通話。


    往常這個時候,「波本」說不得要譏諷兩句伏特加不管到哪裏都不忘裝炸彈、是不是太過於依賴這中暴力撤離手段,「安室透」則可能會俏皮地開兩句玩笑,「降穀零」會心想這群人真是罪大惡極,又一棟日本的建築險些毀在他們手裏,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民眾的性命遭遇了危險。


    可這次,波本什麽都沒說。


    金髮黑皮的男人隻是一打方向盤,緊緊跟著最前方親自開車指路的琴酒。


    他身為情報組的重要成員,竟然完全不知道:組織在米花町如此中心的地段,居然也布置了一間機密度如此之高的安全屋。


    ……不。按照太宰的命令,這裏應當是組織的又一座基地才是!


    波本試圖發揮自己身為日本公安臥底的基礎素養,將一切雜念都甩去腦後,盡量拋棄感情幹擾,全心全意地用理智去思考:


    到底發生了什麽?


    以及、


    接下來又會怎樣?


    一邊穩穩開著車,波本一邊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窺探後座上那孩子的神色。


    (……、…………)


    不行、


    沒用、


    無效。


    曾經能叫他輕易判斷出喜好的那張小小麵孔上,空蕩如白紙。


    一個字,也讀不出來。


    ***


    車輛並沒有開很遠,但是繞了許久的路。


    這也的確不能算是「安全屋」,而是組織盤踞在日本陰影之下的又一座鳥巢。


    表麵看上去,這裏隻是一間小小的歐式酒館。


    推門走進去之後就能夠發現,酒館裏一應俱全,吧檯、雅座、調酒師、昏暗的燈光與爵士樂……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客人。


    看起來別提有多普通平常了。


    ——可是,當這麽一群黑衣人氣勢森冷地推開門,又恭恭敬敬地等一個年幼男孩邁步率先進門時。


    酒館裏居然也沒有客人發出驚愕的叫嚷聲。


    而等到太宰治不緊不慢走進來,停下腳步的時候。


    更是連同酒館裏的所有人,都悄聲站了起來。


    向太宰深深彎下了腰。


    「……」


    太宰淡淡環顧了一圈,隨即便一擺手。


    得到命令的組織成員們,便如同漆黑的水流一般。


    不發出任何聲音地退下了。


    唯獨持有『代號』的高層們,依然沉默地留在了原地。


    無聲的空氣裏仿佛有線繩逐漸繃緊,不斷刺激著已經備受折磨的神經。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另外兩個「繼承人候選」,會如同笑話一般死在意外墜落的巨大雕像之下。


    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一場「意外事故」。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太宰治突然認真了起來。


    從那個孩子身上,浮現出唯獨第一次覲見時、才刻意彰顯的冰冷威壓。


    而太宰並不在意他人心底起伏不定的猜疑與思忖。


    他隻是站在吧檯前,仰著臉,直到把一排排酒名看了一遍,才轉迴來麵對眾人。


    「除威士忌三人外,全員在本基地待命,時效為三天。」


    太宰冷淡地說。


    從他口中,說出令人難以理解的命令。


    「之後要做的任務,由我親自發布給你們。」


    他又轉向那三個男人。


    從太宰的話語裏,感受不到半點溫度。


    ***


    第二天,深夜。


    從組織繼承人手上,接過了沒有權利拒絕的任務。


    時間限製得無比苛刻,連組織一貫的後方援助都沒有。


    這中惡意刁難的程度、簡直就像是————!


    波本幾乎要原地跳起來,伸手按住了蘇格蘭的肩膀!


    「啊波本你做什麽,這麽突然!」蘇格蘭驚了一跳,不得不把手中正要做最後檢查的手槍放迴懷裏:「怎麽了?」


    ——萊伊去尋找任務目標附近的狙擊點去了,這棟空屋裏暫時隻留下他們二人。


    在同自己幼馴染相處時,蘇格蘭不必調整心態,臉上自然浮現出微微笑著的神情。


    波本瞪他:「你還笑?!」


    他嗓音在過度的緊張與驚懼中顯得尖銳,可波本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對這個任務如此抗拒,「到底怎麽迴事??組織是懷疑我們……了嗎?!!」


    組織眼裏,波本永遠是那個不擇手段叫人戒備警惕的神秘主義者。


    同伴眼裏,降穀零永遠是那個全部科目a等、堅持不懈走在自己選擇道路上的優等生。


    又何時見過這人失態的模樣?


    「……」


    蘇格蘭沉默了一下。


    他想起臨走前,接到任務的那個夜晚。


    打發走了所有人、安安靜靜坐在吧檯椅上,等待著什麽人的太宰治。


    見到了他,便微微側過臉來,問「恨我了嗎?」,即便如此也泰然受之的那副樣子。


    得到否定答覆之後,略感到些驚訝的神情。


    最後同他告別時,要求「給我調一杯蘇格蘭」,兩人一齊說出「幹杯!」時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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