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少白等人在錢毅家裏,再次見到錢毅時,眼前這個頭發淩亂、眼神呆滯的男人讓張少白等人目瞪口呆。


    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班長嗎?


    給他們開門的是錢毅的母親,黃彩雲。兩年前,這個中年女人在新生入學時,張少白他們都見過。


    一整個寢室給黃彩雲的評價是:驚為天人。


    錢毅算是整個年級的級草,很大程度上是遺傳了他母親的優秀基因。


    但是現在,這個中年女人似乎老了十幾歲,淩亂的鬢發已經染白,眼睛紅腫,看來已經哭了很久。


    錢毅的父親並不在,聽黃彩雲說,這波網暴後,他父親的工作也受到了波及,原本的升遷化為泡影,自己也成了整個公司的笑柄。現在他正在四處奔波,找律師尋求法律援助。


    “少白啊,阿姨有個不情之請。你和陳天後,都是有無數粉絲的明星,小毅的事情,能不能請你,還有陳天後幫幫忙?現在的網絡上,到處都是對我們小毅不好的言語。學校裏麵,也向我們發了最後通牒,如果網絡上的熱度再壓不下去,小毅就要麵臨休學,甚至退學了。。”


    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頂著一對熊貓眼的錢毅,張少白也心軟了。他點了點頭,說道:


    “阿姨,我迴去和婉芸商量一下,到時候我們會在網絡上為班長聲援的。”


    張少白都開口了,葛穎泰、梁尚柏和王聰楊等男男女女也沒有拒絕,紛紛表示會幫助轉發。


    看著這群熱情的男孩女孩,黃彩雲喜極而泣,趕忙招唿他們坐下。


    “咱們家也沒什麽準備,大家坐一會兒,阿姨去買點菜。大夥兒就在家裏吃點。”


    “小毅,媽先出去買菜,你招唿下你的同學哈。”


    門“哐當”一聲關了,錢毅這才悠悠然轉過頭來。


    “白,還有大家,謝謝你們。”


    張少白擺了擺手,笑著說:


    “多大點事,我今天迴去,就和婉芸商量一下。估計晚上,你們就能看見我倆的微博了。”


    也許因為事情有了轉機,今天中午,錢毅竟然破天荒地多吃了一碗飯,在送別張少白等人時,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


    “你別鬧!這種事情你要是出頭,有可能引火上身的知道不?”


    在聽完了張少白的訴求後,陳婉芸頭也不迴地拒絕了。


    “婉芸,那可是老錢,我的班長。我都答應人家,要幫忙了!”


    陳婉芸轉過頭來,瞥了張少白一眼說:


    “白哥哥,難不成你忘了《雲宮迅音》引發的那場網戰嗎?要不是我替你收拾了爛攤子,估計你早被那些家夥的口水淹死了。”


    聽了陳婉芸的話,張少白微微一愣。那一次,以董倫捷的腦殘粉為首的網暴大軍,如同過境蝗蟲一般,將一圈微博攻陷。要不是陳婉芸下場,他張少白,也是被網暴的一員。


    “但是這一次,老錢根本沒有犯錯誤啊,他也是受害者啊。”


    陳婉芸歎了口氣,說:


    “我的好老公哦,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網上那群打拳的嗎?一個麵對女朋友被人欺負,自己毫無作為的男生,在她們眼裏,就是十惡不赦的。”


    “但是,老錢畢竟是我朋友,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自己發微博。”


    張少白說著,轉身迴到了電腦桌前,打開了微博,開始“劈裏啪啦”打起了字。


    哎,這個笨蛋哥哥,就這麽不聽勸嗎?


    陳婉芸咬了咬牙,跺了跺腳,轉身鑽進了房間,然後撥出了一個電話。


    十分鍾後,一條微博被推到了熱搜榜上。


    整篇文章,都是替錢毅打抱不平。文章裏不單曬出了裘欣然和錢毅的近況照片,而且直接把矛頭指向了網暴大軍。


    這篇來自張少白的微博,直接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大群網暴者聽到風聲,紛紛扛著鍵盤趕到張少白的微博。張少白的粉絲們堅持了不到五分鍾,就放棄了抵抗。


    各種加在錢毅身上的謾罵,一下子全朝著張少白湧來,來勢洶洶。而張少白這邊,由於陳婉芸一直沒有動靜,所以那十億個陳婉芸的粉絲也不敢私底下幫助聲援張少白。


    當然,也有不少鍵盤俠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有一股腦直接進入戰場。直到過了半個小時,陳婉芸那邊仍然沒有動靜,這才吹響了集結號。


    這邊張少白盡管有“人形打字機”的速度加成,但是仍然不是一眾鍵盤俠的對手。螞蟻多了能咬死象,更別提這群常年混跡於網絡各處的鍵盤俠了。


    這一次,陳婉芸真的一點忙都不幫。張少白的微博沒撐過幾分鍾,就直接淪陷了。


    “老公,我們晚上吃啥?”


    過了大半個小時,陳婉芸這才從房間裏出來。她的身上早換了一套jk製服,頭發隨意地在腦後紮了個簡潔的馬尾。青春爛漫的身影,仿佛是從漫畫裏走出一般。


    但是迴應陳婉芸的,是張少白那張氣得發黑的臉。


    “我的微博都被一群鍵盤俠攻陷了,你倒好,還想著吃!”


    陳婉芸的臉唰地白了,自打兩個人在一起後,張少白可從沒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她輕輕上前,試探著用手拉了拉張少白的小拇指,卻不料張少白把手一抽,陳婉芸直接拉了個空。


    “怎麽了嘛?微博的事,等吃完我們再商量嘛。”


    “不用了,那些評論,我自己刪就行。以後,我就迴寢室住,不打擾你了。”


    張少白說著,站起身來,拖著那個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摔門而出。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陳婉芸木然地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


    “師妹啊,這次在網上攻擊妹夫的那些ip都已經被我們的技術人員盯住了。隻要你需要,我馬上從信息安全署裏將這些人的老底黑料全部發給你。你看……”


    “好的,我知道了。”


    迴應那個男人的,是陳婉芸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話,和一陣電話忙音。


    陳婉芸兩眼空洞地挪到沙發前,頹然坐下,將大半個甚至都埋在了柔軟的靠背裏。


    一滴淚,在她完美無瑕的娃娃臉上,悄然滑落。


    ……


    等到張少白迴到錢塘師範大學,卻發現大門附近的宣傳窗前圍滿了人。


    張少白目光掃過,發現人群中有好幾個班上的同學,不過大部分人,都在搖頭歎息。


    張少白擠開人群,來到宣傳窗前,這才看清了那張告示的內容。


    “錢塘師範大學各二級學院、各部門處室:


    錢塘師範大學小學教育專業學生錢毅由於未能處理好自己的私人生活,造成網上許多不好的言論產生;錢塘師範大學小學教育專業學生張少白為了報複社會,依仗自己的明星身份,在網上散布違法言論,造成網絡動蕩。


    鑒於兩名學生給學校的聲譽造成了巨大損失,經學校領導組討論研究決定,給予錢毅開除學籍處分,給予張少白記過處分。”


    再下麵,便是學校的公章。


    好吧,這下不單單是錢毅,就連張少白自己都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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