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芸,怎麽這麽火急火燎的?”張少白被陳婉芸拉著,朝著人群中走去。


    “少白,你看那裏!”陳婉芸指著那個被一群孩子圍著指責的小女孩說道。


    那個孩子單單看身上的裝扮,便知道在同學中並不怎麽受歡迎。估計就是班裏的刺頭或者拖後腿的那種孩子。


    見到張少白和陳婉芸走過來,那些擠在一起的孩子頓時變身乖寶寶,一個個迴到座位上,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要不是剛剛見到他們冷嘲熱諷的樣子,張少白還真有可能被那天真無邪的外表騙了呢。


    “陳天後,張大神,你們好!我是這個班的班主任,我姓李。”見到兩個人上來,一個女老師站了起來。


    “那個女孩子,怎麽迴事?”陳婉芸指著在人群中那個格格不入的女孩子問道。


    “是這樣的,那個孩子因為買不起我們統一訂購的演出服,所以,沒讓她上場。”那個李老師支支吾吾地說著。


    “姐姐,她是個結巴,她不會唱歌!”老師的話音未落,一個小女孩邀功似地湊上來,拉著陳婉芸的裙擺說。


    “陳子萱,不許插嘴!乖乖坐好!”李老師紅著臉,嗬斥道。


    見到陳子萱迴到座位上,李老師這才重新開口:“這個孩子,家庭條件並不好。爸爸媽媽因為一場車禍都沒了,就剩一個年老多病的奶奶。孩子一邊上學,一邊靠著撿破爛養活兩個人。但是前兩天,就連她奶奶,也走了。”


    “這樣的孩子,不應該會有國家補助嗎?或者進福利院也是可以的。”


    “哎,杯水車薪啊!至於福利院,那孩子想守著奶奶留給她的小屋子,不肯去。”


    “可以把那個孩子叫過來一下嗎?”陳婉芸平複了一下情緒,問李老師道。


    李老師點了點頭,衝著那個孩子招了招手:“林肖穎,快點過來,陳姐姐找你。”


    那個女孩聽到李老師叫她的名字,怯生生地看向這邊,但是身子卻沒有動。


    “小妹妹,來這邊,姐姐有話跟你說。”陳婉芸甜甜的笑容,將女孩子心中的寒冰融化。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這邊挪了過來。


    “小妹妹,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盡管已經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名字,但出於尊重,陳婉芸還是再次問了那個小女孩的名字


    “我......我叫......林肖穎。”最後的“林肖穎”三個字,聲如蚊蟲,輕得幾乎聽不見了。


    “林肖穎小妹妹,很高興認識你!剛剛姐姐在台上,看到你也在跟著姐姐一起唱。你也喜歡這首歌嗎?”


    林肖穎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陳婉芸笑著摸了摸林肖穎亂糟糟的頭發說:“能不能唱幾句給姐姐聽啊?”


    林肖穎抬起頭,望著陳婉芸,似乎在努力下決定。兩分多鍾的沉默之後,林肖穎深吸一口氣,然後張開嘴唱了起來。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


    歌聲很稚嫩,但卻很空靈,陳婉芸的臉上寫滿了凝重,看向林肖穎的眼睛裏,也多了一絲欣賞。


    林肖穎隻唱了一段,便停下了。畢竟隻是剛剛聽了一遍,後麵的歌詞,還還沒記住。她抬起頭,滿懷期待地等著陳婉芸的點評。


    “你的聲音,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聲音,就像是草原上的百靈鳥一樣。”陳婉芸毫不掩飾她的讚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教你唱歌。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你,需要好好學習知識,等你長大了,就來跟我學唱歌,好嗎?”


    “她們唱歌......也很好聽,你也會教......他們嗎?”林肖穎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姐姐是誰,但是從歌聲裏,她就聽得出來,這個大姐姐是個很厲害的人。對了,邊上那個大哥哥也是。


    “不,你的陳姐姐隻教你一個人!”


    “她們......都比我剛好聽!而且......我還是個......結巴。”林肖穎說著,低下了頭。


    一直在邊上沉默不言的張少白開口了:“林肖穎小朋友,你見過草原上的百靈鳥嗎?”


    林肖穎聽了,搖了搖頭。


    “百靈鳥是一種生活在大草原上的鳥,它們的叫聲婉轉動聽。你的聲音,就跟那些百靈鳥一樣悅耳動聽。你也是一隻百靈鳥,隻要你敢唱,你敢大聲唱,所有的人都會喜歡上你的歌聲的。”


    林肖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很有禮貌地向著張少白和陳婉芸鞠了個躬,然後朝著自己的位子走去。行走之間,張少白隱約覺得,林肖穎原本因為拘謹和膽怯而略顯佝僂的背,隱隱挺直了起來。


    “李老師,這孩子是個唱歌的好苗子。我想等她成年後,加入到我媽的公司裏來。現在,希望您能多幫助她,讓她活得更自信,當然除了唱歌,學習也不能落下。晚點兒我會聯係我的基金會的負責人,讓她專門劃出一筆資金,用於孩子改善生活,我也會讓人,給孩子的嗓子買一份高額保險。”


    “真的嗎?那實在太謝謝您了,我相信有您的幫助,孩子一定會更好!”


    “對了,這些事千萬別跟孩子說,怕她驕傲怕她飄。”一邊的張少白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跟李老師叮囑了一句。


    李老師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張少白告別了李老師,轉身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陳婉芸也乖巧地跟在後頭。等他們倆落座,又已經三個節目結束了。


    陳婉芸打了個哈欠,大半天鬧下來,中午也沒有午睡過。此時的陳婉芸已經十分困倦。將頭枕在張少白的肩頭,強撐著戰火紛飛的上下眼皮,想要用音樂和歌聲幫自己提神。


    一分鍾後,陳婉芸再也沒有堅持住,輕輕地靠在張少白肩頭睡著了。


    “老班,婉芸困了,我先帶她迴去休息了!”正在觀看演出的羅繼平,手機裏收到了張少白的消息。


    “知道啦,你倆路上小心!明天正好是周六,你們一起提前出去放鬆放鬆吧。但要記住,要好好做人!”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張少白輕輕拍醒了滿臉倦容的陳婉芸。兩個人悄悄起身,離開了學校。打了一輛車,朝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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