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走著眾人讓出來的小道,走至幾名長老身前。


    拱手道。


    “不知長老找我有何吩咐。”


    他雖表麵上淡然,內心還是頗為忐忑。


    嚴苟一笑,麵向眾人。


    “此次前去驚龍城,你們的帶頭之人便是他了。”


    說著看向了李羨魚。後者則是一臉茫然。


    “天寶,你說這小子,還真是深得長老們器重啊。”


    一名持劍抱胸的少年開口道。


    “嗬嗬,同輩中的翹楚,不找他還能找誰?”


    一身道袍的少年迴道。


    通過三年來的磨合,幾人關係也好了起來,一旁的玉女峰弟子也是竊笑不已。


    “芸彤,你看那臭鹹魚,又得當顯眼包了。”


    “人家自是有些能耐在的,否則長老們哪能拉他出來,若不能服眾,怕是做不了那領頭羊。”


    兩名少女在人群中交頭接耳,而有一負劍少年,眼光銳利,看著那站至眾人前的李羨魚,心中微動。


    凝氣八層,與我一般,聽聞上官燁他們三年來不不間斷的去尋他切磋,無一是其對手,師尊說的沒錯,他果然與常人不同。


    “長老,我何德何能擔此重任?”


    聽李羨魚這般說,嚴苟隻是淡然一笑。


    “除卻你之外,我倒也無甚人選,當然,你若覺得有誰能夠擔此重任,也可推薦一番。”


    “這…”李羨魚頓時沉吟起來,轉身掃視起眾人,眾人見李羨魚這般,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紛紛躲開他的目光。


    “長老,要不你再考慮一二?此事得來個選拔才穩妥些。”


    “你是說讓這些人挨個再給你痛打一遍?”


    嚴苟注視著眾人淡淡說道。


    李羨魚聞言也是瞥了一眼眾人,不由得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聽聞要再來一次選拔,眾人也微微退了半步,在場之人,除卻新入凝氣的新人,就沒有一個是李羨魚沒磨過的。


    現在看著他,心底都有些魔障,這貨打得來了興致,槍槍往人身上紮,事後丟給一枚療傷丹,第二日雖好了傷疤,那疼卻是記憶猶新。


    “此事長老定奪便可,我等皆無異議。”


    “對對對,全憑長老決斷。”


    “李羨魚同輩中出類拔萃,這領頭羊非他不可。”


    ……


    眾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對李羨魚推崇備至。


    “羨魚啊,你看諸位同門可都無一不是舉薦你的,就算我此時不同意,那也得同意了。”


    李羨魚嘴角抽搐,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嗎?


    “你且放心,自會有長老隨你一同前去,有何事你與他商量一番便可。”


    李羨魚聽罷,既然有長老隨同也不是不可以,又不由得問道。


    “我們去往驚龍城以後,不是還有師兄師姐?為何非得讓我來當這帶頭人?”


    “你的師兄師姐任務繁重,自然不太可能對你們照顧的麵麵俱到,而你們新弟子自然得多自顧些。”


    李羨魚摸了摸下巴,這倒也說得過去。


    “那與之同行的長老是哪位?”


    說著,他看向了薑瀾等人,而嚴苟卻是說道。


    “當然是與你一同關了三年禁閉的關好逑長老。”


    嗯?關長老?他也是一同去後山關禁閉的?說好的監督自己,卻不曾想是難兄難弟。


    “嗬嗬,羨魚師侄,又見麵了。”


    正想著,一個長髯大漢大笑著從身後走來。


    李羨魚也是心中腹誹,關長老他靠譜嗎,這一眾弟子可別被帶壞了才是。


    “嗬嗬,那這些弟子我可就交於你二人了,若是他們歸來時,少胳膊少腿的,便拿你們是問。”


    說罷,嚴苟徑直向身後走去,也不看李羨魚會如何。


    “咳咳,方才嚴長老也是與你們說清楚了,待會便在殿前集合,此去驚龍城,有事你們找李羨魚便是了。”


    關好逑說罷,一旁的李羨魚臉色鐵青,什麽叫有事就找我?


    眾人則是三三兩兩的朝殿門而去,低聲議論著驚龍城斬妖一事。


    關好逑也是拍了拍李羨魚的肩頭,撫著長髯大步而去。


    李羨魚頓時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勤勉,那會就應該一件也不留。


    事已至此,隻能是接受這個事實,李羨魚看著眾人,也隨之跟上。


    長髯大漢走至眾人身前,一手撫長髯,一手將一物輕擲於地。


    隻見寫著《春秋》的書籍緩緩變大,足以容納這二十人。


    李羨魚不禁心中暗道,得虧是這本《春秋》,若是那小禁書,今日這驚龍城,不去也罷。


    關好逑輕輕一躍便站至書籍之上,眾人也隨之踏上他的法器。


    除卻李羨魚之外,所有前往驚龍城的弟子都已站在上邊。


    關好逑迴頭笑道。


    “羨魚啊,來來來,你與我站這前邊。”


    本想站在後邊,混入其中,而後泯然於眾人的李羨魚不由得心中暗罵。


    略一拱手,輕輕一躍便來到了關好逑身側。


    眾人已至,關好逑右腳輕輕一踏,《春秋》便飛了起來。


    升至雲端,腳下的法器自行凝出氣罩抵禦罡風,就見身周白雲不斷劃過,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飛行。


    眾人雖以會禦空而行,卻也不敢如此在罡風中急行,此番倒是開了眼界,雲霧繚繞,雲海翻騰。


    “長老,至於讓我做他們的帶頭人,我也不知具體,還望長老為我詳述一二。”


    關好逑雙手負後,淡笑道。


    “能如何?不過就是想讓你照拂他們罷了。”


    李羨魚眉頭微皺。


    “可我也不過凝氣八層,與他們一般,為何不交與師兄師姐們來帶領我們?”


    關好逑聞言,有些沉默。


    “唉,此事說來話長,等你們到了驚龍城便知。能讓你帶領他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除卻武力高強之外,煉丹術更是突破四品,抗衡妖族,死傷在所難免,倚靠你,他們也好有個保障。”


    李羨魚聽罷,微微沉吟。聽關好逑這般遮遮掩掩,看來驚龍城還另有隱秘。


    “說來你這煉丹師的身份在驚龍城可是個香餑餑啊。”


    關好逑看著李羨魚,意味深長道。


    “煉丹師罷了,除我之外難不成驚龍城還沒有其他煉丹師不成?”


    關好逑微微一笑。


    “自是有的,不過你與他們可不同,那般丹藥,嘖嘖,怕是走上街頭都會被人扒光。”


    李羨魚偏頭看了一眼關好逑。


    “長老你可莫要嚇唬我,我若是在街頭被人扒了去,宗門的顏麵何在?”


    “人家可顧不得那些,療傷丹藥最為稀缺,而驚龍城最不缺的便是靈石,李小子,狗富貴互相汪啊,到時賣些丹藥,咳咳,發家致富。”


    李羨魚心中腹誹不已,除了是個色胚,還是個財迷。


    聽著關好逑幾番言語,他心底更添幾分憂愁。


    ——


    此時,一座長城靜靜矗立在十萬大山中,猶如一把利劍般的長城將一道千裏的深穀斬斷,而連綿的群山接續著利劍,將大地一分為二。


    一座酒樓前,一女子不住的向著嘴裏灌酒。女子綁著馬尾,一身緊袖灰色長衫,姣好的麵容卻是有著一道傷痕。


    一旁坐著一男子,看著女子滿麵愁容。


    “燕師妹,宗門長老即將帶著新晉內門弟子前來驚龍城,你還要在此買醉,實屬不妥。”


    女子麵色微紅,猛灌了一口濁酒。


    “方天霖,我不過是喝幾大碗罷了,不礙事,你去安置他們便是了,這偌大的驚龍城,還能丟了不成?”


    方天霖微微一歎。


    “燕師妹,如此借酒消愁有傷身體啊,還少吃些…”


    女子拿著酒碗猛地拍桌。


    “不過是些許酒水罷了,待我再喝幾碗,便出城斬妖。”


    女子欲要再端碗,男子一手按在女子手腕上。


    “師妹,斬妖一事不可如此大意,待你養足精神再去。你難道忘了徐師弟是如何…”


    “你夠了方天霖,你非要在此舊事重提?我說了能斬妖便能斬妖,若是你還要在此喋喋不休,休怪我刀劍無眼。”


    女子怒道,一把放下酒碗,順手抓起身旁的長劍,橫放身前。


    見狀,方天霖悻悻的放下手,看著女子手中長劍,沉吟不語。


    忽有鼓聲陣陣,道道飛虹衝天而起,女子悶了一大口酒,猛然起身,抓起長劍,便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方天霖也起身看著那道身影,無奈一歎,隨之跟去。


    女子輕靈一躍,站在城頭,眺望遠方,看著那河穀傳來陣陣咆哮聲,女子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臉上的疤痕卻顯得猙獰無比。


    待那雲煙臨近,女子長劍出鞘,躍下城頭,幾道劍芒劈斬而出,將雲煙切割開來。


    一群渾身長著鱗甲,頭上有些尖角,滿嘴獠牙,偌大的眼睛閃爍著紅芒,顯現而出。


    女子一聲輕笑。


    “嗬嗬,不過一群二階鱗角妖獸,還不夠你姑奶奶我砍上幾劍。”


    那鱗角妖獸似是聽懂了女子的話語,一聲咆哮後便朝著女子衝來。


    女子手中長劍劍影重重,鱗角妖獸發出淒慘無比的吼聲,女子卻是微微閉目,聽著這般天籟,露出無比享受的表情。


    女子左右騰挪間,妖獸喊聲漸漸停歇,長劍一甩,一道血線灑落在地。


    看著麵前已經斷了生機的妖獸,女子轉身走向驚龍城,路過男子身邊時,淡淡道。


    “這些就當是給師弟師妹的見麵禮了,我去酒鋪,你可莫要不識趣再來掃我興致。”


    方天霖無奈一歎,手中輕點,將十幾隻妖獸屍體攝入一個特製的儲物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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