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有?好了沒有?好了沒有?……”還是在黃昏,還是在空無一人的行駛中的列車內,男孩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變得越來越強烈……


    “啊!”參森再次從夢中驚醒,這迴他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討厭,又是!”參森明白自己是躺在nerv的地下醫院裏,他用手扶著自己的頭坐起身,然後再次扭頭朝左側方向看去,發現葛城美裏仍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姿勢靠在門口旁邊的牆壁上站著,但與上迴不同的是,此時的葛城美裏的表情變得有些憂傷。


    “你已經昏迷了十八個小時了,參森!”葛城美裏來到參森的身旁對他說。


    “是嗎?”參森說,下一秒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對了!使徒呢?還有真嗣!”參森急不可待的問美裏。


    “都結束了…”美裏安慰參森說,“使徒已經被暴走的初號機消滅了。”


    “太好了!”參森這才鬆了一口氣。


    “比起使徒,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美裏嚴肅的對參森說,“就在初號機發生暴走的同時,有人發現你獨自一人昏倒在電梯裏,律子隨後對你進行了檢查,發現你受到了使徒的精神汙染!”


    “精神汙染?”參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他馬上迴憶起使徒曾經讓自己看到的那個巨形胎兒的幻象。


    “然後呢?”參森接著問美裏。


    “律子對你進行檢查後發現,使徒對你的精神汙染程度不深,就給你開了一點藥讓你臥床休息。”美裏迴答。


    聽了美裏的話後,參森二話不說,馬上從病床上下來,轉身就要離開病房。


    “你要去哪兒?”美裏吃驚的問參森。


    “去謝謝赤木博士!”這是參森的答複。


    參森來到更衣室準備換衣服,忽然發現真嗣正坐在更衣室內的長椅上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嗨,真嗣!”參森主動上前打招唿。


    “參森先生……”真嗣扭過頭來,神情憂鬱的看著他。


    “你怎麽了?”參森發現真嗣有點不對勁。


    “請問你有沒有殺過人?”真嗣突然問。


    “誒?”聽了真嗣的疑問,參森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樣迴答了。真嗣突然一下子站起來,撲到了參森的懷裏。“直到現在,我依然能夠感受到被那個怪物掐住脖子的痛楚!”真嗣渾身顫抖的說,“雖然很順利的贏得了戰鬥,但現在迴想起來卻感到害怕…殺死那怪物竟然是這麽恐怖的感覺!”


    說完,真嗣一下子將頭埋進參森的懷裏哭了起來。


    “真嗣…”參森不安的看著真嗣目前的狀態。


    此時,在赤木律子的實驗室內


    “非常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律子急匆匆的走進實驗室並坐到辦公桌前,對已經等候多時的伽奧說,“我有太多的善後工作需要做。”


    “沒關係,因為這是突發事件,而且誰也沒有料到事態竟然會如此嚴重。”聽了律子的迴答,伽奧不以為然。


    “請問您這次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律子問伽奧。


    伽奧站起身,拿出了他從悍馬車上取下的那隻金屬手提箱放在赤木律子的辦公桌上,說:“我這次是來交付那座剛剛峻工的海底作戰基地的使用權限的,這是權限說明跟通行密碼以及整個設施的工程圖。”


    “這麽快!”律子喜出望外,“如果這座水下基地能夠短時間內投入使用,那麽nerv的下一步計劃就可以順利實施了。”


    “隻是,布置全部設備還有人員分配跟武器係統調試還需要花上一段時間,最早也得三個月才能正常運行。”伽奧說。


    “沒關係。”這點時間對律子來說已經足夠了,“你難得來這麽一迴,就暫時呆在這裏吧,等到基地正試投入使用了再過去。”


    “謝謝。”伽奧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與此同時,在上次碇元度和那群黑色石板開會的屋子裏


    “你為什麽違抗命令,私自動用零號機?”標號01的石板質問元度。


    “由於出動了零號機,作戰損失比估測的小了很多,完全符合magi電腦的測算。”碇元度迴答,“同時也證明了零號機啟動事故的分析報告是正確的。”


    “戰自那邊也對此次行動進行了表揚。”標號04的石板又說。


    “那好吧,這次委員會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過,以後決對不允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標號01的石板嚴肅的對元度說。


    這天下午


    參森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和美裏跟律子二人乘直升機到初號機與sachiel戰鬥的現場勘察。


    “初號機暴走後,其戰鬥力大大增加,同時自行破壞了頭部的拘束器…”律子向參森介紹著整個戰鬥過程。


    “拘束器?”參森不自覺的問起來。


    “包裹在初號機外層的那套盔甲,並非防具,而是我們為了壓製eva的真正力量所安裝的拘束器。”律子迴答。


    “是嗎,就像是給囚犯穿的那種約束衣一般。”參森因為曾在監獄服過刑,所以不自覺的迴想起來。


    律子點了點頭,接著說:“暴走後的初號機在力量上完全碾壓使徒,先是侵蝕了使徒的at力場,並反彈了使徒的光波,最後將使徒逼到我們下方的位置使勁蹂躪,就在初號機穩操勝券的時候,使徒突然趁其不備時緊緊抱住了它,然後自爆了。”


    “是嗎?”聽了律子的介紹,參森不禁感到有點疑惑,因為sachiel在跟自己對決時居然不使用它那標誌形的十字光波和at力場。接著他低頭朝飛機下方看去,發現下麵的城市已經化作一片廢墟,廢墟圍成了一個圓圈,由內向外呈擴散狀態,而整片廢墟此時正浸泡在一片如同鮮血一般的暗紅色液體中,儼然一幅世界末日的場景。


    “這個是……”參森認真的注視著城市的慘狀,因為眼前的情景對他來說似曾相識。


    “使徒自爆後,從它的體內湧出了大量的血水,將整片區域都給淹沒了。”赤木律子說,不巧的是使徒自爆的地點正好是第三新東京市供水係統的中心。雖然爆炸並沒有對城市的供水設施造成很大破壞,可爆炸後產生的血水卻滲入其中,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汙染了整個城市的生活用水,就連蘆之湖跟總部的地下河都沒能幸免,目前全市人民都處於用水困難的狀態。”律子說。


    “真是倒黴!”葛城美裏氣惱的抱怨著,現在nerv的成員隻能依靠淨水係統淨化汙水和自己的尿液來飲用,這讓她和有潔癖的伊吹摩耶十分頭大。


    “??”參森不自覺的說。


    “你在說什麽?”葛城美裏聽不懂參森說的話。


    “希伯來語,意思是‘血災’。”參森解釋說,“這是三千多年前發生在古埃及的十災中的第一災。”


    與此同時,在城的另一邊


    放學的鍾聲迴蕩在空中,真嗣、明日香、還有真名三個人一同離開學校,不過他們並不是走的迴家的方向,而是朝市郊走去。


    “真想不到,滿艦飾同學居然會邀請咱們去她家玩!”明日香興高采烈的對另外兩人說。


    “是啊,聽說她家所住的本能字町擁有幹淨清澈的可飲用水,是沒有被紅色液體汙染的。”真名說著指了指馬路對麵帶著鍋碗瓢盆結伴去本能字町取水的街坊鄰居。


    “不過…據我所知,滿艦飾同學家很窮的。”真嗣有些憂傷的說。


    “是啊,聽說她們家自從去年搬到這座城市後,就一直生活在貧民窟裏。”明日香說。


    天空烏雲密布,很快下起了毛毛細雨,三個人撐起傘,拐進了一條小巷,裏麵蜿蜒曲折,如同迷宮一般。三個人在小巷內左拐右拐,走了好長時間才來到小巷的盡頭。一出小巷,迎麵遇到的是一條寬而深的汙水河,河水渾濁並呈灰綠色,河麵上漂浮著空飯盒、汽水瓶、還有腐爛的動物屍體等垃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河岸邊還停泊著數條古舊的木船,木船除了運送成箱成盒的蔬菜跟水果外甚至還可以住人,河的對岸就是本能字町所在的貧民區了。“呃…”明日香捂起了鼻子,強烈的惡臭味讓她感到反胃。


    三個人抬頭一看,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腐朽破敗的棚戶區,擠擠挨挨的違章建築和被簡易改造後充當住家的爛尾樓堆積在一起,再加上懸掛在街道上方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招牌以及樓與樓之間如同蜘蛛網一般的電線跟天橋,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賽博朋克式風格的視覺衝擊。要說唯一能與這個地方相提並論的,恐怕就隻剩下香港的九龍城寨了。


    看著眼前的貧民區,真嗣皺起了眉,他和明日香從去年剛搬到這裏時就聽葛城美裏說過,這片地方原本是箱根市舊城區的一部分,但在第三新東京市進行城市規劃時卻因莫明其妙的政策被排除在外,而生活在這裏的人又得不到日本政府的妥善安置,也就逐漸淪為了黑戶,nerv又無權限插手這片地區的事務。久而久之,這裏成了一片無人能管的法外之地,所以數量龐大的難民、逃犯、黑社會、以及“部落民”湧入其中,將其打造成社會最底層人士的“烏托邦”。


    在小巷出口的右側十幾米處有一座古舊的石橋,橋的對麵就是貧民區的入口。橋上人來人往,有挑著擔子,頭戴鬥笠的大姨大媽,還有蹬著載滿果蔬三輪車趕集的小販,甚至還有身穿校服,頭戴黃帽,一起結伴迴家的小學生們。


    “走吧。”霧島真名指著那座橋說。於是真嗣和明日香忐忑不安的跟在真名的身後走過了那座橋,來到了這片底層人士的“樂園”中。在即將踏入這地方的那一刻真嗣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一眼後方的第三新東京市中央城區,這會兒雨剛停,整片城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夕陽的餘暉穿過烏雲撒在那些高樓大廈上更是顯得宏偉壯觀,與眼前腐朽破敗的貧民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繁華的第三新東京市,真嗣不自覺的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那一片黑暗的貧民區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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