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蕎來上課的時候,就看到陸香在擺弄自己的飯盒。


    她一直都是迴家裏吃飯的。


    根本用不上飯盒。


    飯盒是給誰準備的一目了然。


    蘇蕎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準備行動了。


    午飯的時候。


    陸香興衝衝地過去找人,蔫噠噠地迴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天天如此。


    陸香甚至越挫越勇。


    蘇蕎算是見識到了陸香追求的決心。


    她幾乎要把許樹林身邊的雜事都要包攬下來了。


    可許樹林偏偏不為所動,愣是不開竅。


    偶爾還會正兒八經地道謝。


    這就像是給她大打上的一劑強心針。


    陸香傷心沒多久,又屁顛顛的幫忙去了。


    許樹林從不明確地在感情方麵拒絕,就像是逗貓一樣逗弄陸香。


    蘇蕎都要看不過去了。


    她問過陸香,他的手段不像是沒有對象的人。


    勸她還是問一問他的情感狀況再說。


    陸香卻說她第一天就問過這個問題了。


    許樹林沒有對象,也沒有未婚妻,更沒有老婆。


    他就是單純喜歡獨立完成自己的事情,不希望別人來幫忙。


    陸香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或許是她做的還不夠好。


    偏偏陸香的教學質量依舊在線,蘇蕎連借口都找不到。


    想勸都沒地方勸。


    隻能看著陸香不停地嚐試……一次次被拒絕。


    許校長的到來,對蘇蕎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影響。


    除了一點。


    他每天都會挑一個時間曬太陽。


    有早有晚。


    或許是她自作多情,她總覺得他出來的時候,十次八次都是她的課。


    她上課的時候總能察覺到一股與學生不同的視線。


    正是來自許校長的方向。


    可偏偏每次看過去的時候,許樹林都是保持看報紙的姿態。


    她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陸向澤。


    時間很快進入十二月。


    蘇蕎的生日也到了。


    陸向澤特地學了蛋糕的做法。


    用找到的材料給她做了一個蛋糕。


    雖然拿迴來的時候奶油都已經有點變軟了。


    上麵的生日快樂幾個字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一看就是陸向澤親自做的。


    難怪這幾天他都堅持要在家裏做飯,原來是為了這個。


    不算完美的蛋糕,蘇蕎目不轉睛地盯著。


    陸向澤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人,站在旁邊,思考是不是再迴去做一個比較好。


    蘇蕎沒有體會到陸向澤的煎熬。


    滿意地欣賞著這個蛋糕。


    隻覺得格外可愛。


    不無遺憾地想,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她就能把這些都記錄下來了。


    想到陸向澤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做蛋糕的場景。


    蘇蕎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眶也酸酸的。


    她轉身抱住陸向澤。


    將頭埋在他的懷裏,擋住眼裏即將要落下的淚。


    陸向澤雙手張開,隔空在蘇蕎身上比畫,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這時,門忽然被敲響了。


    蘇蕎隻好放開陸向澤,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看見四個人站在門口,手裏還拎著東西。


    陸香、裴行知、容深和許樹林。


    他們竟然都到了。


    “你們這是?”


    陸香開口:“我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嘛,我特地給你做了一碗長壽麵。”


    說著,陸香舉著自己的碗示意了一下。


    陸向澤已經把蛋糕收拾好了。


    許樹林看向站在蘇蕎身後的人,有些驚訝。


    “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許校長說笑了。”


    陸向澤上前招唿。


    “剛好我今天也做了不少菜,大家一起吃吧。”


    陸香見陸向澤的態度還好,自然沒有拒絕。


    “那我可不客氣了。”


    在場的人,隻有許樹林是最不熟悉的。


    幾人走到堂屋,才發現,陸向澤說的不少菜是多少。


    桌上擺了紅燒肉,酸菜魚,還有兩個清炒時蔬,還有幾碟的小涼菜。


    外加一大盆的麵。


    旁邊已經有一碗配了兩個荷包蛋的麵。


    一看就是給蘇蕎準備的壽麵。


    這都快趕上過年了。


    他們來得的確是不巧了。


    香氣一點點鑽到他們的鼻子裏。


    許樹林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圈,最後才落在桌上的菜上。


    現在人一般家裏能有兩個素菜已經很不錯了。


    更被說這種看著就油汪汪的菜了。


    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哇,這麽豐盛。哥你最近是不是發工資了?”


    陸香現在每個月也有工資,可自然是趕不上當工人的。


    所以家裏的條件其實也沒有改變多少。


    本來覺得,自家和陸向澤沒有差太多,現在看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飯吃到一半。


    陸香忽然問:“哥。你們的婚事什麽時候辦呀?”


    許樹林恰當地表示出驚訝。


    “快了。她現在年齡已經到了,我們打算過幾天就去領證。”


    “恭喜啊。”陸香幾人連連道喜。


    隻有許樹林略感疑惑:“蘇老師這麽快就要結婚了?”


    一個下鄉的知青,居然願意嫁給一個農村出身的人?


    在許樹林看來,這其中一定有鬼。


    陸家人肯定還有聯係。


    “是的,再過幾天就準備請幾個親近的朋友聚一聚,算作是我們的婚禮。”


    “到時候你要幫忙可一定要喊我。”陸香連忙說。


    蘇蕎臉上笑容未改,轉頭問陸向澤:“你家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陸向澤微微低頭,掩蓋住自己失落的神情。


    “或許,隻有奶奶會過來。”


    “怎麽了?”陸香立刻察覺出不對勁。


    蘇蕎卻搖搖頭,“沒什麽事,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了,奶奶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蘇蕎不願意說,陸香也就不問了。


    後半段的生日宴算是徹底垮掉。


    裴行知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煎熬的飯。


    容深也覺得自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的。


    關上門。


    陸向澤臉上的落寞瞬間消失。


    還朝蘇蕎挑了挑眉。


    像是在說,他是不是還演得不錯。


    蘇蕎朝她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蘇蕎迴屋就把他們帶來的禮物都拆了。


    發現就是一些點心之類的。


    並沒有異常,就隨意放在了角落。


    沒再管。


    陸向澤迴家後,兩人才在空間裏說起今天的事情。


    現在兩人已經養成了習慣,有事情就在空間裏討論,以免隔牆有耳。


    陸向澤迴家的時候,他看見那個許校長正在陸香身後走著。


    兩人看著關係不一般。


    指不定還要說些什麽呢。


    今天是蘇蕎的生日,可是事先並沒有聽到幾人要來的風聲。


    不然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倉促。


    村裏一向沒有過生日的習俗。


    就連幾個知青平時都不會特意去過。


    陸香這個時候想起來,明顯就是別人提醒的。


    答案唿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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