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有些疑惑,不是說要招四個人嗎?


    腳步也朝著校門走去。


    同時,油膩男劉大勇一把推開站在校門口的人,就要往裏走。


    還不忘迴頭遞給蘇蕎一個得意的眼神。


    蘇蕎隻覺得莫名其妙。


    繼續朝前走,旁邊認識她的人都讓開了。


    倒是那個劉大勇。


    皺著眉頭停下腳步。


    伸手攔住她:“為什麽要跟著我,你沒有自知之明嗎?我不喜歡有對象的人。”


    門口的人又重複了一遍兩人的名字。


    蘇蕎舉手:“我是蘇蕎。”


    說著,蘇蕎嫌棄地避開劉大勇的手。


    劉大勇愣怔一秒,怎麽迴事?


    她的成績不是他的了嗎?


    為什麽還要把她也喊進去。


    蘇蕎趁機越過劉大勇,走進了學校。


    隻見裏麵的人個個表情嚴肅。


    大隊長似乎想說什麽,顧忌著旁邊的人,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陸浩雲坐在正中的桌子旁,麵前放著兩張卷子。


    存在感比公社派來的幹事還要強。


    公社幹事雖然還坐在那裏,脊背似乎都彎了不少。


    額角全是滲出來的汗水。


    一旁的劉大勇自然也看見了,隻是不願相信。


    腿卻很誠實地出賣了他。


    他的雙腿打顫,眼神躲閃,心裏慌得不行。


    “你就是蘇蕎?”


    陸浩雲率先開口。


    等蘇蕎點頭,他才繼續說道:“第一頁最後一題的答案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蘇蕎略微思索,就想起來了。


    那是一道算術題。


    數字挺有意思的。


    “1234。”


    陸浩雲點點頭,朝著劉大勇發問。


    “劉大勇,卷子最後一題,你答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劉大勇根本不敢抬頭。


    隻敢用餘光去瞟試卷上的內容。


    可是他越是緊張,越看不清楚。


    他隻覺得一道壓迫感極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他低下頭,擦了擦鼻尖上的汗。


    視線落在一旁的蘇蕎身上,想要向蘇蕎求助。


    甚至還向蘇蕎靠近了一些。


    蘇蕎腳步一轉,退後了兩步。


    劉大勇白了蘇蕎一眼,末了隻能訕訕答道:“我太緊張,連題目都忘了,能不能把題目告訴我?我重新答一遍。”


    “給他重複一遍。”陸浩雲沒有為難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公社幹事隻能幹巴巴地拿起卷子重複了一遍。


    差點就把第一句念出來了。


    可是劉大勇是個扶不起來的。


    “我答的是……是……”


    他支吾了半天,最後才道:“這麽多領導盯著我,我太緊張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陸浩雲表情都沒有變化。


    同樣的問題又問了蘇蕎一遍。


    卷子是她親自寫的,她當然記得清楚。


    輕鬆答對,甚至還多背了好幾句。


    答案顯而易見。


    “劉幹事,看來你的記性不太好啊。”


    劉幹事猛地站起來,凳子發出刺耳的響聲。


    “都是我不小心,被太陽給曬糊塗了。”


    說著立刻拿起名單,把劉大勇的名字劃掉了,交給了大隊長。


    大隊長看了名單,頓時喜氣洋洋地出去宣布。


    “本次入選的人是蘇蕎、裴行知、容深、陸香。”


    劉大勇就是再傻也反應過來了,劉幹事可是保證過,一定能讓他當上老師的!


    “我不服,怎麽能這樣草率決定!”


    陸浩雲冷笑一聲,“那這位同誌,想要怎麽辦呢?”


    “我要看試卷。”


    劉幹事眼睛都要抽搐了,劉大勇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好啊。”陸浩雲答應了,讓人拿來兩張白紙。


    “你們都在紙上寫上數字1234,我來看看,自然能知道,這卷子是不是你的。”


    這個簡單。


    劉大勇以為自己穩贏,立刻上前,寫下了數字。


    等兩人寫完。


    放到一起,和那張滿分的卷子一比對。


    結果顯而易見。


    蘇蕎寫數字“2”的時候,喜歡在左下方留出一個小小的圈。


    卷子上的也是有的。


    劉大勇的字算不上好看,這個“2”更是板板正正。


    和卷子沒有一分相似。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劉幹事。


    劉幹事多年的老油條了,還能被他給纏上?


    立刻高聲道:“你自己成績差就罷了,怎麽還沒有自知之明呢?”


    “可是……”


    劉幹事再次打斷,他是知道陸浩雲的來頭的。


    本來這事就很冒險,沒想到這個劉大勇還是個扶不起來的。


    讓他再說下去,怕是要把他供出來了。


    搶在陸浩雲前開口。


    “剛剛我的手心出汗了,不小心把你們試卷上的名字給模糊了。現在事實證明,這就是蘇蕎同誌的卷子,你不要在這裏糾纏,再喊,我就讓人把你丟出去了。”


    劉大勇總算是迴過味來,轉身憤憤地走了。


    臨走時,還瞪了蘇蕎一眼。


    有了這麽一個插曲。


    門外看熱鬧的知青紛紛要求把自己的成績公布出來。


    於是小學的門口貼了一張手寫的成績單。


    蘇蕎的名字,牢牢掛在榜首。


    按照成績,教師名額就確定下來了。


    裴行知他們早就迴去了。


    蘇蕎被留下來了。


    陸向澤就站在門口等著。


    陸浩雲自然看見了,小聲安慰了幾句。


    就走到了陸向澤身邊。


    兩人的目光對上。


    陸浩雲再次看到他,再次看到這張臉,他還是很驚訝。


    和他年輕時非常像。


    就像照鏡子一樣。


    隻除了那嘴唇,形狀像極了阮阮。


    “你好。”


    陸向澤心裏同樣不平靜。


    他剛剛看見陸浩雲的時候,就已經想要躲開了。


    隻是他覺得自己這樣反應過度了。


    “您好。”


    陸向澤沒有交談的意思。


    轉頭朝著蘇蕎道:“請問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帶我未婚妻迴去了。”


    陸浩雲搖頭。


    陸向澤帶著蘇蕎走遠。


    陸浩雲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慢悠悠地跟上了。


    警衛員大驚,首長什麽時候有這種愛好了?跟蹤人家處對象?


    可他也不敢說。


    一旁正猶豫要不要邀請陸浩雲去自己家吃飯的大隊長:不是,沒有人在意我嗎?


    陸浩雲沒有故意隱藏。


    走在前麵的蘇蕎和陸向澤都發現了。


    可陸浩雲隻是在走路,他們也不能攔著別人不讓走。


    走到一半。


    陸向澤迴了老宅。


    蘇蕎則拎著飯盒迴去了。


    蘇蕎特地等了一下,果然看見陸浩雲停在了陸向澤家門前。


    靜靜敲了敲門。


    蘇蕎聳聳肩,迴家去了。


    這對準父子的事情,還是需要好好交流的。


    她得給兩人空間。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


    陸向澤他過來送飯的時候,臉色挺好的。


    “蕎蕎,今天不如去我家吃飯吧。”


    蘇蕎看著他提著的飯盒。


    便知道這小子做了兩手準備。


    她沒有為難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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