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重。


    蘇蕎和陸香又是走的一條老路。


    聽說這邊快很多。


    隻是很久沒有人經過,雜草叢生的。


    草都有人那麽高了。


    兩人的衣服都有些濕漉漉的。


    山風一吹,還有些涼颼颼的。


    好在兩人很快就走出了這片區域。


    蘇蕎向下看去。


    微光下,已經能看清山腳下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


    接下來這段路就已經是有人清理過的了。


    走起來格外容易。


    很快就到了集上。


    這才剛剛天亮,這邊就已經是看人頭的狀態了。


    大家都穿著差不多顏色的衣服,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複製粘貼了一樣。


    隻不過是補丁的多少罷了。


    看起來灰撲撲的。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


    陸香這次可不敢撒手了,全程拉著蘇蕎逛來逛去。


    集市上的東西很多。


    好幾個攤位擠都擠不進去。


    圍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有小孩哭鬧著要吃雞蛋糕,卻被旁邊的父親給扯了迴去。


    嘴裏說著鄉音,蘇蕎隻聽懂了兩個字“小偷”。


    估計是威脅小孩的手段吧。


    男人話音剛落。


    不遠處一個人瞬間開始飛奔。


    被人攔截之後他又快速地朝著蘇蕎這邊的方向跑。


    蘇蕎拉著陸香後退幾步。


    “抓小偷!”


    後麵傳來一個大娘洪亮的嗓音。


    蘇蕎看見男子的手裏的確是拿著一個荷包,直接伸出一隻腳。


    男人路過被絆倒,手裏的錢包也掉了出去。


    他趕緊爬起來,想要去把東西撿起來跑。


    蘇蕎不經意地過去,趁著這人站起來又絆了一腳。


    周圍的人太多,小偷甚至沒有發現是蘇蕎動的手腳。


    身後人群逐漸靠近。


    他知道自己完了,身份徹底暴露了。


    周圍一圈都是大叔。


    他沒有辦法,甚至想要從幾人的腿旁鑽出去。


    卻被蘇蕎一攔一個準。


    就像打地鼠一樣。


    蘇蕎主打的就是一個百發百中。


    讓小偷無處可逃。


    大叔們看他不老實,直接來了一個泰山壓頂,把小偷給麵朝地拍在了地上。


    兩個人死死扣住他的手腳。


    這時,大娘總算是追過來了。


    看著失而複得的錢包高興極了,檢查好裏麵的東西,發現東西還在,轉頭就開始罵地上的小偷。


    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語地幫腔。


    大娘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小偷的行為。


    小偷聽了頭昏腦漲的,生平第一次期待公安的到來。


    一開始隻有幫忙的人圍在旁邊。


    很快一些愛湊熱鬧的人也聚集起來了。


    一群人本來火急火燎來趕集的,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駐足。


    以小偷為圓心,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


    蘇蕎和陸香猶豫的功夫,就被圍在了人群裏。


    頗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公安到達現場,把人帶走了,大家才各自散去。


    蘇蕎和陸香這才得以離開包圍圈。


    兩人人都有一點點狼狽。


    不覺相識一笑。


    “這熱鬧,下次我可不敢看了。”


    “誰說不是呢。”


    兩人稍微捋了捋頭發就重新開始逛。


    可就這一會兒功夫。


    她們迴到了原本擠不進去的那個攤位,卻已經沒有人了。


    兩人隻能遺憾返迴。


    今天的購物收獲:0


    蘇蕎和陸香道別之後,突然發現她的院門口站了一個人。


    高大挺拔。


    身軀站得筆直,像是在站軍姿。


    背影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走到近前,她才發現,這人長得很眼熟。


    該不會是……


    她試探著喊了聲:“哥?”


    “瘦了。”蘇茗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蕎的掌心微微冒汗,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大哥,突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她打開門,把人領進去。


    蘇茗上下打量著她,心想妹妹真的變了好多。


    蘇蕎盡量平常心麵對,抬頭卻看到了蘇茗眼角的紅血絲,心頭湧上心疼。


    這邊距離他所在的部隊挺遠的,坐火車都要好久。該不會是為了來看她才熬成這樣吧。


    “大哥,你是不是沒睡好?”


    蘇茗打量房子的眼神一頓。


    微微低頭,揉了揉眼睛。


    “沒有的事兒。就是被風沙迷了眼睛,揉紅的。”


    蘇茗才不會承認,他看到自己乖軟的妹妹又迴來了,很激動。


    過來的路上,他擔心了一路,生怕這些都是夢。到了鄉下,還是隻能看見那個報仇機器一樣的“假妹妹”。


    那三年,他們一家子都不知道是怎麽過去的。


    蘇蕎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轉身倒茶的時候,小心地在裏麵滴了一滴靈泉水。


    大哥也是軍人,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希望這一滴能幫助他改善體質,至少讓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有能力自救。


    蘇茗接過茶水。


    明明是白開水,卻有些甜。


    蘇茗不禁感慨,不愧是妹妹親自倒的水,就是好喝。


    蘇蕎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了,逐漸找到了相處的感覺。


    喝完水,蘇茗就在院子裏轉了起來。


    看著光禿禿的院子,還有廚具滿屋,卻沒有什麽使用痕跡的廚房。


    蘇茗突然有些頭疼。


    “蕎蕎,你別告訴我,這段日子你都是吃生的吧。”蘇茗上下打量了一下,越發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


    “難怪,你都瘦成骨頭了。”


    蘇蕎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這不還是有肉的嘛。


    她覺得正常。


    蘇茗卻沒辦法這麽認為,總覺得心裏很是愧疚,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蘇蕎都來不及攔,人就沒影兒了。


    等她把灶台都清理好了,燒了一壺的水。


    大門的鎖扣發出聲音。


    蘇茗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妹妹,你快看,我給你買了什麽?”


    蘇蕎配合地走出廚房,就看到一隻已經宰殺好的雞。


    按照蘇家的慣例,讓蘇蕎介紹了一下每個罐子裏放的是什麽調味料。


    就被轟出去了。


    廚房的門都關上了。


    不得不說,大哥做飯是有一手的。


    熟悉的味道,還真像媽媽的味道。


    開飯之後,蘇茗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蘇蕎,眼裏滿是欣慰。


    隻有真正的小妹才會在吃東西的時候,露出這麽真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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