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神秘的“氣”，一直縈繞在社會中，久久不曾散去。
陸遠觀察了好久，才明白這令人懊惱的“氣”到底是什麽。
它居然叫做“理想”！
成為一個更加強大的文明！
說實話，陸遠自己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他從小成績中人之資，平平無奇，又出生於紙醉金迷的大都市，家庭環境也還行，社會塑造了他的性格。
他……沒有理想。
或者說，賺大錢就是他的理想……
上班不就是為了賺錢，難道是為了老板的勞斯萊斯？這就是陸遠的真實想法。
但現在，他居然培養出了一群有“理想”的下一代！
這讓陸遠感到微妙的辛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可是他不能被老貓嘲笑，隻能找上妹子，傾訴了心中的想法。
“這不是很正常嗎？”海螺反倒對他的感動有些不解，“大家長製度，就是得有一個有能力的家長。”
“隻要家長盡心盡責了，孩子們也能感受到，並被潛移默化的影響。”
“從這一角度，綠茵文明的大長老，還沒我們倆做得好呢……”
他們扮演父母，確實挺用心的，和大長老比起來……父母雙全總是比單親家庭要好。
海螺的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拍了拍鼓鼓的胸口，吹噓道：“還是多虧了海螺媽媽，以及陸爸爸呀。”
陸遠道：“那麽，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呀……趕緊達到神屬性上限，最好能超過40點，繼續當大寶貝……然後看著你偶爾被激怒的樣子真是太過癮了。”
“你呢？”
陸遠本來想調戲調戲她，樂嗬一下的，哪有吹噓自己是“大寶貝”。
可這麽神聖的話題，隻能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合適的答案：“讓有理想的環境，一直持續下去，而不隻是這麽短短的幾年……”
“那還挺困難的，陸先生今後得當牛馬了。”海螺笑道。
陸遠立刻捏她的耳朵：“那就換一個簡單的……你趕緊靈魂凝固。”
海螺不滿地喃喃：“為什麽你的理想和我有關係啊？”
“因為我被激怒了。”
……
……
就如此，經過一個星期緊張的工作，綠茵城的政府正式頒布了《搬山工程白皮書》，總共有三百多頁，厚厚的一大本書。
在這份計劃中，從人口、科學、工業等幾個角度，林林總總地羅列了二十年內需要完成的各大目標，總共有30萬人參與相應的建設浪潮。
政府這一次是認真的，當然普通民眾也是認真的！
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被動員了起來。
陸遠親自舉行了開工典禮，看到下邊狂熱的眾人，他深情地說道：“我們是一個很幸運的文明。”
“前人給我們留下了很多，朋友們幫助了很多，我們自己也努力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在這個艱難的世界生存，前途依然是不明朗的。”
“幸運的是，我們是一個集體，我們共同努力，生存到了現在。”
“有時候我會有些詫異，草台班子居然也能發展到現在……我們還能繼續向前下去嗎，這是我經常有的疑問……”
還不等他說完，四麵八方就出現了“能”！
這聲音太響亮了，直接把他的聲音蓋了下去。
“這可是建設世界奇觀！我要報名！”
“我也要報名！”
緊接著，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唿聲。
雖然人類18文明，隻是一個一級文明。
但此刻，一級文明也展現出了屬於自己的鬥誌。
這一股神秘的精神力量，就像野火般傳遍了天空之城的每個角落。
陸遠又深情地說道：“其實迴歸人類母文明，也隻是我一個人的夢……很多旅行，其實……”
“不，是大家的夢！”有人在下麵高聲叫道。
“我們也想建設一個偉大的文明！”
說實話，陸遠還是有一點淚目的，他確實為人類的強大付出了很多心血，不過此刻的反饋，讓他不由得有一點“一切都值了”的感覺。
“哈哈，小看你們了……是大家的夢！”
……
而此刻，綠茵學校中，一群年輕的小夥子，作為從學校裏馬上就要畢業的學生，在電視機屏幕前不停歡唿。
又看到那一份白皮書，一個個氣喘如牛，有一種莫名的熱血上湧之感。
他們並沒有什麽神之技，隻是最普通的鉗工，也就是唯物技術方麵的工作人員。
他們熱情討論著，自己能參與什麽工作，如何編輯“綠茵樂園”的程序，如何自動化生產等等。
那熱烈的氣氛，完全就是一片赤誠，有一種天真樸素的氛圍。
就在那一刻，連鼠人這些的局外人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共鳴，以及一種……微妙的感動。
他們建設天空之城，花了多久呢？
或許也能建設成功，但必然不會搞得像人類這樣，節衣縮食的。
畢竟人類隻有這麽點人口……想要騰出工業，很難的。
剛剛加入學校的鼠人老師·鼠工冶戴上了老花鏡，有些不解：“小夥子們，這可是要加點加點，幹二十年呢！二十年的青春，可不少啊……”
“而且，這一項工作又苦又累，也創造不了太多的靈韻……你們頂多隻是一顆螺絲釘罷了，沒有人知道你們的功績。”
“現在即便熱情似火，但熱情能維持幾天？”
“唉，年輕啊。”
他是好心提醒。
“老師，您錯了，這可不是在浪費青春。”一位年輕人忽然很認真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印記。”
“如果光從靈韻的角度，我們創造的財富，確實不算什麽。我們的生命周期，也比不上陸爸和海螺媽，我們能陪伴他們的時間有限。”
“但搬運一座大山，就是我們留下的印記，不是嗎？哪怕人類消失滅絕，隻要這座山在，我們的印記也就還在。”
鼠工冶一時間啞口無言，居然無從反駁。
他確實是有些功利了。
唯物層麵的很多東西，是靈韻無法衡量的。
“現在的人類孩子，哲學學得真好啊。”
“哈哈，海螺媽教的，她很有青春思維，還有點文藝氣息……希望她永遠年輕。”
和這些年輕人聊天，鼠人們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氣”。
真的很有奮鬥精神。
鼠工冶嚐試著迴想曾經的鼠米壩文明，會不會也有充滿理想的時刻呢？會不會也有拚搏奮鬥的一天呢？
真的……想不起來了。
鼠工冶不由得黯然失神，懊惱自己青春的消逝，最痛苦的事情便是連青春是什麽樣子都迴憶不起來，隻能看到墮落的文明。
在這種苦悶下，鼠工冶愈發崩潰，走出房間門。
在大街上漫步了好久，陸遠已經講話結束，到處都是熱鬧的探討氛圍。12萬的人口，將近10萬是社會公養出來的，隨著老人的慢慢凋零，社會公養的孩子占比越來越高，良好的教育，讓他們的素質普遍頗高。
“年輕真好啊……什麽都是好的。”鼠工冶心中喃喃。
“鼠工冶，你不參加一下勞動嗎？說不定還能被人類崇拜。”旁邊有個鼠人工匠大師，鼠銅鐵，正在打招唿，“我要幫他們的地基弄點堅固雕文！”
看得出，這家夥很習慣這種輕鬆熱鬧的社會氛圍，都已經開始主動給人類打工了。
真沒骨氣！
你一個大師，在那裏弄什麽雕文。
“在那裏打工，不如多打點鐵，一件稀有裝備的價值，不比你那些雕文要高！”鼠工冶這一說出口，便不由得啞然失笑了。
是啊，天天想著賺靈韻賺靈韻。
但欲速則不達，不體驗生活，哪裏還有什麽靈感可言。
反倒這廝與人類混在一起，說不定還真的恢複第二春了。
鼠銅鐵倒是不以為意，哈哈笑道：“我們的族人再過幾個月就要離開了。”
“大王正在拜訪陸統領，要麽去看看？”
“也行，反正無事可幹，見他們最後一麵。”
……
此時此刻，在天空之城的邊緣，陸遠正在接待鼠黃峰一行人。
“陸統領正式啟動搬山計劃了？”
“嗯，動員好了。”
“絕對是明智的選擇，祝開工順利。”
鼠黃峰有一點羨慕，他作為文明領袖，深刻知道這麽快就動員起所有平民，這種組織能力是多麽優秀。
當然，他今天不是來閑聊的。
鼠黃峰帶來了一塊水缸大小的黃色石頭，吩咐留在這裏的鼠人工匠們：“這是負石之龜的命石，萬一人類出了什麽意外，就把靈魂躲在裏邊，潛入地底吧。”
“到時候我們會感應到你們……有能力的話，就把你們救迴來。”
“兩千年之後，我們的商隊，如果還活著，也會想辦法和你們會師。”
這塊石頭是巨石之龜身上分裂出來的，能夠寄托他們的靈魂。
也算是他們最後的保命底牌。
鼠人工匠們，產生了一點傷感的情緒……是啊，要和大部隊分離了，怎能不傷感。
鼠黃峰歎了一口氣，或許異人文明最後的歸屬，就是四分五裂吧。
“這些是你們的奴仆，自己看管好了。”他指了指一群穿著黑衣的鼠人，總共兩百多隻。
他們算是最溫順，最聽話的那一類，處於有智慧與無智慧的邊界。
能洗一洗衣服，做點家務，當一當奴隸什麽的……
也能繁衍下一代，隻是，下一代依然是無智慧的，隻能當仆人使喚。
他這個大王，做到這一點也是仁至義盡了。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我們就走了，我們還會在這裏待最後幾個月。”
臨走前，陸遠還給了他們罌虞樹的樹枝，今後可以通過夢境聯係上……
但也隻是偶爾聯係。
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麵對麵地交談了……
鼠工冶看著慢慢離開的鼠人大部隊。
天蒼蒼，野茫茫，幹裂的大地，落日的夕陽，遠去的同胞……
再加上正在崛起的人類文明……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既視感，繁華與衰敗，物是與人非，一經離別，再難相遇之時。
世界依然是那個世界，但文明，卻變了好多迴了。
這一股醞釀了許久的“氣”，突然如同洪水決堤，從腦海深處湧出，衝垮了一切！
工匠才華……
靈感……爆發了！
……
正坐著巨型陸龜，慢慢遠去的鼠黃峰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轉過頭疑神疑鬼了半晌：“總感覺心血來潮，發生了什麽？”
旁邊一位藍衣服的鼠人，正在操縱一台電報機，這機器“滋滋”響動著。
他大喜道：“大王，人類那邊傳來信息！鼠工冶爆發靈感了，正在打造一件傳奇裝備。”
鼠黃峰兩隻綠豆眼瞪大，驚疑道：“才呆了多少天啊，這麽快就有靈感了？”
“消息絕對沒錯！”
他不由得喟然長歎：“人類的運勢……確實旺盛！”
但他心中清楚，單純用“運勢”來解釋也是不合理的。“運勢”並不是單純的運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人為創造的，譬如說人文環境、進取心、社會氛圍等諸多因素決定了“運勢”的強大。
他們想模仿，也模仿不來！
……
很多工匠都圍觀了這一次創造的過程，其中也包括陸遠。
鼠工冶在冶煉、篆刻方麵的造詣不凡，隻是關於雕文的知識遺忘了不少，一時半會間急得抓耳撓腮。
“你想要做什麽？”陸遠問道，“實在不行，我可以搭一把手。”
鼠工冶揮舞著小短手，比劃著：“我想創造，兩麵鏡子……能夠遠距離通訊，如果能有一點傳送功能就更好了！”
陸遠頓時眉頭皺起，仔細想了想。
相關的雕文組合，他恰好研究過。
那一個【魔】贈送的傳奇物品【陰陽碗】，就有空間相關的雕文。
而“大萊帝國”的飛船，也有複雜的空間雕文。
而兩人合作創造，倒也不稀奇，畢竟大部分人的天賦有限，不可能專精所有。
當然，還是以“靈感狀態”的鼠工冶為主要創作人，陸遠也就在旁邊，輔助撰寫一點雕文罷了。
一天一夜之後，新鮮出爐傳奇物品正式落地。
名叫“朝起·夕落”，兩麵精致而又古樸的鏡子。
陸遠觀察了好久，才明白這令人懊惱的“氣”到底是什麽。
它居然叫做“理想”！
成為一個更加強大的文明！
說實話，陸遠自己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他從小成績中人之資，平平無奇，又出生於紙醉金迷的大都市，家庭環境也還行，社會塑造了他的性格。
他……沒有理想。
或者說，賺大錢就是他的理想……
上班不就是為了賺錢，難道是為了老板的勞斯萊斯？這就是陸遠的真實想法。
但現在，他居然培養出了一群有“理想”的下一代！
這讓陸遠感到微妙的辛酸，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可是他不能被老貓嘲笑，隻能找上妹子，傾訴了心中的想法。
“這不是很正常嗎？”海螺反倒對他的感動有些不解，“大家長製度，就是得有一個有能力的家長。”
“隻要家長盡心盡責了，孩子們也能感受到，並被潛移默化的影響。”
“從這一角度，綠茵文明的大長老，還沒我們倆做得好呢……”
他們扮演父母，確實挺用心的，和大長老比起來……父母雙全總是比單親家庭要好。
海螺的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拍了拍鼓鼓的胸口，吹噓道：“還是多虧了海螺媽媽，以及陸爸爸呀。”
陸遠道：“那麽，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呀……趕緊達到神屬性上限，最好能超過40點，繼續當大寶貝……然後看著你偶爾被激怒的樣子真是太過癮了。”
“你呢？”
陸遠本來想調戲調戲她，樂嗬一下的，哪有吹噓自己是“大寶貝”。
可這麽神聖的話題，隻能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合適的答案：“讓有理想的環境，一直持續下去，而不隻是這麽短短的幾年……”
“那還挺困難的，陸先生今後得當牛馬了。”海螺笑道。
陸遠立刻捏她的耳朵：“那就換一個簡單的……你趕緊靈魂凝固。”
海螺不滿地喃喃：“為什麽你的理想和我有關係啊？”
“因為我被激怒了。”
……
……
就如此，經過一個星期緊張的工作，綠茵城的政府正式頒布了《搬山工程白皮書》，總共有三百多頁，厚厚的一大本書。
在這份計劃中，從人口、科學、工業等幾個角度，林林總總地羅列了二十年內需要完成的各大目標，總共有30萬人參與相應的建設浪潮。
政府這一次是認真的，當然普通民眾也是認真的！
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被動員了起來。
陸遠親自舉行了開工典禮，看到下邊狂熱的眾人，他深情地說道：“我們是一個很幸運的文明。”
“前人給我們留下了很多，朋友們幫助了很多，我們自己也努力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在這個艱難的世界生存，前途依然是不明朗的。”
“幸運的是，我們是一個集體，我們共同努力，生存到了現在。”
“有時候我會有些詫異，草台班子居然也能發展到現在……我們還能繼續向前下去嗎，這是我經常有的疑問……”
還不等他說完，四麵八方就出現了“能”！
這聲音太響亮了，直接把他的聲音蓋了下去。
“這可是建設世界奇觀！我要報名！”
“我也要報名！”
緊接著，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歡唿聲。
雖然人類18文明，隻是一個一級文明。
但此刻，一級文明也展現出了屬於自己的鬥誌。
這一股神秘的精神力量，就像野火般傳遍了天空之城的每個角落。
陸遠又深情地說道：“其實迴歸人類母文明，也隻是我一個人的夢……很多旅行，其實……”
“不，是大家的夢！”有人在下麵高聲叫道。
“我們也想建設一個偉大的文明！”
說實話，陸遠還是有一點淚目的，他確實為人類的強大付出了很多心血，不過此刻的反饋，讓他不由得有一點“一切都值了”的感覺。
“哈哈，小看你們了……是大家的夢！”
……
而此刻，綠茵學校中，一群年輕的小夥子，作為從學校裏馬上就要畢業的學生，在電視機屏幕前不停歡唿。
又看到那一份白皮書，一個個氣喘如牛，有一種莫名的熱血上湧之感。
他們並沒有什麽神之技，隻是最普通的鉗工，也就是唯物技術方麵的工作人員。
他們熱情討論著，自己能參與什麽工作，如何編輯“綠茵樂園”的程序，如何自動化生產等等。
那熱烈的氣氛，完全就是一片赤誠，有一種天真樸素的氛圍。
就在那一刻，連鼠人這些的局外人也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共鳴，以及一種……微妙的感動。
他們建設天空之城，花了多久呢？
或許也能建設成功，但必然不會搞得像人類這樣，節衣縮食的。
畢竟人類隻有這麽點人口……想要騰出工業，很難的。
剛剛加入學校的鼠人老師·鼠工冶戴上了老花鏡，有些不解：“小夥子們，這可是要加點加點，幹二十年呢！二十年的青春，可不少啊……”
“而且，這一項工作又苦又累，也創造不了太多的靈韻……你們頂多隻是一顆螺絲釘罷了，沒有人知道你們的功績。”
“現在即便熱情似火，但熱情能維持幾天？”
“唉，年輕啊。”
他是好心提醒。
“老師，您錯了，這可不是在浪費青春。”一位年輕人忽然很認真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印記。”
“如果光從靈韻的角度，我們創造的財富，確實不算什麽。我們的生命周期，也比不上陸爸和海螺媽，我們能陪伴他們的時間有限。”
“但搬運一座大山，就是我們留下的印記，不是嗎？哪怕人類消失滅絕，隻要這座山在，我們的印記也就還在。”
鼠工冶一時間啞口無言，居然無從反駁。
他確實是有些功利了。
唯物層麵的很多東西，是靈韻無法衡量的。
“現在的人類孩子，哲學學得真好啊。”
“哈哈，海螺媽教的，她很有青春思維，還有點文藝氣息……希望她永遠年輕。”
和這些年輕人聊天，鼠人們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氣”。
真的很有奮鬥精神。
鼠工冶嚐試著迴想曾經的鼠米壩文明，會不會也有充滿理想的時刻呢？會不會也有拚搏奮鬥的一天呢？
真的……想不起來了。
鼠工冶不由得黯然失神，懊惱自己青春的消逝，最痛苦的事情便是連青春是什麽樣子都迴憶不起來，隻能看到墮落的文明。
在這種苦悶下，鼠工冶愈發崩潰，走出房間門。
在大街上漫步了好久，陸遠已經講話結束，到處都是熱鬧的探討氛圍。12萬的人口，將近10萬是社會公養出來的，隨著老人的慢慢凋零，社會公養的孩子占比越來越高，良好的教育，讓他們的素質普遍頗高。
“年輕真好啊……什麽都是好的。”鼠工冶心中喃喃。
“鼠工冶，你不參加一下勞動嗎？說不定還能被人類崇拜。”旁邊有個鼠人工匠大師，鼠銅鐵，正在打招唿，“我要幫他們的地基弄點堅固雕文！”
看得出，這家夥很習慣這種輕鬆熱鬧的社會氛圍，都已經開始主動給人類打工了。
真沒骨氣！
你一個大師，在那裏弄什麽雕文。
“在那裏打工，不如多打點鐵，一件稀有裝備的價值，不比你那些雕文要高！”鼠工冶這一說出口，便不由得啞然失笑了。
是啊，天天想著賺靈韻賺靈韻。
但欲速則不達，不體驗生活，哪裏還有什麽靈感可言。
反倒這廝與人類混在一起，說不定還真的恢複第二春了。
鼠銅鐵倒是不以為意，哈哈笑道：“我們的族人再過幾個月就要離開了。”
“大王正在拜訪陸統領，要麽去看看？”
“也行，反正無事可幹，見他們最後一麵。”
……
此時此刻，在天空之城的邊緣，陸遠正在接待鼠黃峰一行人。
“陸統領正式啟動搬山計劃了？”
“嗯，動員好了。”
“絕對是明智的選擇，祝開工順利。”
鼠黃峰有一點羨慕，他作為文明領袖，深刻知道這麽快就動員起所有平民，這種組織能力是多麽優秀。
當然，他今天不是來閑聊的。
鼠黃峰帶來了一塊水缸大小的黃色石頭，吩咐留在這裏的鼠人工匠們：“這是負石之龜的命石，萬一人類出了什麽意外，就把靈魂躲在裏邊，潛入地底吧。”
“到時候我們會感應到你們……有能力的話，就把你們救迴來。”
“兩千年之後，我們的商隊，如果還活著，也會想辦法和你們會師。”
這塊石頭是巨石之龜身上分裂出來的，能夠寄托他們的靈魂。
也算是他們最後的保命底牌。
鼠人工匠們，產生了一點傷感的情緒……是啊，要和大部隊分離了，怎能不傷感。
鼠黃峰歎了一口氣，或許異人文明最後的歸屬，就是四分五裂吧。
“這些是你們的奴仆，自己看管好了。”他指了指一群穿著黑衣的鼠人，總共兩百多隻。
他們算是最溫順，最聽話的那一類，處於有智慧與無智慧的邊界。
能洗一洗衣服，做點家務，當一當奴隸什麽的……
也能繁衍下一代，隻是，下一代依然是無智慧的，隻能當仆人使喚。
他這個大王，做到這一點也是仁至義盡了。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我們就走了，我們還會在這裏待最後幾個月。”
臨走前，陸遠還給了他們罌虞樹的樹枝，今後可以通過夢境聯係上……
但也隻是偶爾聯係。
再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麵對麵地交談了……
鼠工冶看著慢慢離開的鼠人大部隊。
天蒼蒼，野茫茫，幹裂的大地，落日的夕陽，遠去的同胞……
再加上正在崛起的人類文明……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很強烈的既視感，繁華與衰敗，物是與人非，一經離別，再難相遇之時。
世界依然是那個世界，但文明，卻變了好多迴了。
這一股醞釀了許久的“氣”，突然如同洪水決堤，從腦海深處湧出，衝垮了一切！
工匠才華……
靈感……爆發了！
……
正坐著巨型陸龜，慢慢遠去的鼠黃峰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轉過頭疑神疑鬼了半晌：“總感覺心血來潮，發生了什麽？”
旁邊一位藍衣服的鼠人，正在操縱一台電報機，這機器“滋滋”響動著。
他大喜道：“大王，人類那邊傳來信息！鼠工冶爆發靈感了，正在打造一件傳奇裝備。”
鼠黃峰兩隻綠豆眼瞪大，驚疑道：“才呆了多少天啊，這麽快就有靈感了？”
“消息絕對沒錯！”
他不由得喟然長歎：“人類的運勢……確實旺盛！”
但他心中清楚，單純用“運勢”來解釋也是不合理的。“運勢”並不是單純的運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人為創造的，譬如說人文環境、進取心、社會氛圍等諸多因素決定了“運勢”的強大。
他們想模仿，也模仿不來！
……
很多工匠都圍觀了這一次創造的過程，其中也包括陸遠。
鼠工冶在冶煉、篆刻方麵的造詣不凡，隻是關於雕文的知識遺忘了不少，一時半會間急得抓耳撓腮。
“你想要做什麽？”陸遠問道，“實在不行，我可以搭一把手。”
鼠工冶揮舞著小短手，比劃著：“我想創造，兩麵鏡子……能夠遠距離通訊，如果能有一點傳送功能就更好了！”
陸遠頓時眉頭皺起，仔細想了想。
相關的雕文組合，他恰好研究過。
那一個【魔】贈送的傳奇物品【陰陽碗】，就有空間相關的雕文。
而“大萊帝國”的飛船，也有複雜的空間雕文。
而兩人合作創造，倒也不稀奇，畢竟大部分人的天賦有限，不可能專精所有。
當然，還是以“靈感狀態”的鼠工冶為主要創作人，陸遠也就在旁邊，輔助撰寫一點雕文罷了。
一天一夜之後，新鮮出爐傳奇物品正式落地。
名叫“朝起·夕落”，兩麵精致而又古樸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