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這件事雖然因我而起,但是卻無端扯上了你,說起來也是我的不對,三妹妹已經道歉了,要不要原諒她,還是交給你來決斷吧。”


    此刻容兮樂完全沒了之前教訓容枳夏時的那副厲害樣子,態度變得異常柔和,好像一點都沒有因為容枳夏汙蔑自己而生氣。


    容苡寧隻希望這件事能盡快結束,她剛要說話,卻被容兮樂搶了話語權。


    “這樣吧,二妹妹心善,不忍責罰你,但是本宮身為嫡長公主,有責任教導庶妹。


    你此番言行無狀,大肆吵鬧驚擾了太後,就罰你迴去抄寫佛經十卷,抄好了讓人送給本宮,這件事就此過去,也算是給你長個記性。”


    容兮樂這番話看似是對容枳夏所說,實際是對柔妃說的,雖然不能重罰容枳夏,但是也不能輕易就放過她。


    抄寫佛經是作為驚擾太後的懲罰,柔妃即使不樂意,也不敢說什麽。


    “就按照你所說的,樂兒,多謝你不與她計較。”


    容枳夏卻是不太樂意,她寧願母妃罰自己跪上一夜,也不想去抄那什麽佛經,十卷經書,那還不得把她手腕抄斷了。


    柔妃不給容枳夏反駁的機會,直接拉著她起身離開。


    這場戲就算落幕了。


    容兮樂卻有些意猶未盡,總感覺有點太便宜容枳夏了,若是在宮裏,她可不會輕易放過柔妃與容枳夏。


    與此同時,在容兮樂離開之後,君止珩便轉身迴了房間,沒過多久一位穿著暗紅色勁裝的女子翻窗而入。


    這女子正是之前一直保護君止珩安危的沐清桐。


    “事情都辦妥了嗎?”


    “按照你的吩咐,已將他夫人寫的信交給馮鈺了。”


    君止珩拿出火折子,點亮蠟燭,燭光很快就照亮了整個房間。


    看著跳躍的燭火,君止珩的眸底浮現幾分陰沉。


    “公子,馮鈺他隻是一個五品官員,就算他手裏有韓叢章當年收買他的證據,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隻怕韓從章早已將那些不利於他的東西全部毀掉了。


    而且韓從章雖然表麵被貶,但是他手裏的兵權一直都沒有移交給旁人,馮鈺未必能撼動他的地位。”


    沐清桐見君止珩如此胸有成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告知於他。


    “誰說我要對付韓從章了?”


    沐清桐有些愣住,誰都知道太史令馮鈺是韓從章的人,要不是有了韓從章的幫助,馮鈺也不可能從一個小小七品官員晉升的這麽快。


    當初君栩安在嘉州遭人埋伏,馮鈺正好就是嘉州禦史的副將,君栩安遭遇埋伏的前一天,有人曾親眼看到他深夜與韓從章碰麵。


    若是要問誰的手裏掌握不利於韓從章的東西最多,那就隻有馮鈺一人。


    馮鈺的正室家族勢力不小,而馮鈺之所以一路順利走到現在,除了韓從章的幫忙,還有他夫人家族的扶持。


    君止珩讓沐清桐將馮鈺貪汙受賄養外室的事情,盡數告知馮鈺的正室,還用他兒子在外麵欠下賭債被人囚禁這件事情當做籌碼,威脅馮鈺。


    如此大費周章,不是對付韓從章,那是為了對付誰?


    “馮鈺他答應我提的要求了?”


    “他不答應也得答應,他夫人就一個條件,那就是保證他兒子的安危。


    明日馮鈺就會將手裏的東西公之於眾,那些與他有往來的官員,一個都跑不掉。”


    有了沐清桐的保證,君止珩卻並未有絲毫的放鬆。


    “你上次迴去,將你未婚夫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沐清桐有些怔住,原本清明的眼神暗了幾分,“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已經跟他家人都說清楚了。”


    “我聽說他爹娘對你說了很多難以入耳的話。”


    沐清桐眼眸微斂,心裏湧起無盡的酸澀,當初在城南別院,她終於找到了那個殺害她所愛之人的罪魁禍首。


    雖說給他報了仇,但是失去摯愛的痛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來找我,他爹娘也沒說錯,我已立誓,此生要屠盡那些為非作歹的惡人。


    公子,你不必有所顧慮,沒什麽事情能讓我退卻,我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沐清桐一直都是一個心性堅毅的女子,這一點她倒是與容兮樂有幾分像,有些話說多了反而顯得多餘。


    “你想開了就好。”


    蓮華寺大殿內,數十名官員皆跪坐在佛像前,低頭誦讀著手裏的經書,但前方的龍椅上卻是空空如也,隻有林子安一人站在一旁。


    容霆淵並未在大殿之中!


    主殿後麵的一處極為隱蔽的禪房內,有兩個人正在談話,其中一人便是容霆淵,還有一個人卻是突然出現在蓮華寺的洛景洲。


    “之前你所說的,朕都按照你的要求一一去做了,朕問你最後一遍,這樣做,當真能改變樂兒的命數嗎?”


    洛景洲唇角微揚,麵對容霆淵的威嚴,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


    “當初你選擇與我聯手,就說明你已經下定決心,除了我,你還能找出第二個人來救她嗎?


    你隻需要讓她盡管去探查關於她母後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你我的約定都不會變。


    她與她母後不一樣,隻要能解除聖月族封印,她後半生便能無憂的活下去。”


    提起黎錦梔,容霆淵的眼眸裏的寒意散去了幾分,當初他不該一意孤行讓梔兒留在宮裏,她為了生下樂兒,耗盡了靈力,年年遭受反噬之痛。


    他卻隻能看著她這般痛苦,什麽都做不了。


    為了不讓梔兒的身份被別人知曉,他便命人在鳳儀殿四周種下了荊棘,不讓任何人靠近鳳儀殿,他能做的隻有盡自己的一切努力,保護她。


    若是真的可以改變樂兒的已成定局的命數,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你真的能讓樂兒對你生出情意嗎?說起來她與你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自她迴宮之後,卻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你。”


    容霆淵的這番話讓洛景洲微揚的唇角頓住了。


    麵對容霆淵的質疑,洛景洲竟然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自他與容兮樂認識以來,他刻意接近她,給她提供繼續追查的線索,在她陷入危險的時候去救她。


    明白她心中所想,她開口的事情,他都會一一滿足。


    但是做了這麽多,他卻總覺得無法走入她的內心,難不成她的心裏已經有一個人的存在了?


    如果說再去榕橋村之前洛景洲還沒有發現什麽,但是在榕橋村之後,他已然察覺到他們關係不一樣。


    君止珩與容兮樂從小便相識,有時候年少時的情意,總是難以忘卻的。


    這也正是洛景洲此行的目的,他讓容霆淵將君止珩列入了此行之中,他倒要看看,君止珩與容兮樂之間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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