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止珩這麽一耽擱,容兮樂也懶得再繼續追查下去了,這麽長時間,估計那個黑影早跑了。


    她隻得先行迴了宮,剛迴到宮裏,雲舒就趕緊走了過來。


    “公主,你可迴來了,你這大半夜的出去,可擔心死奴婢了。”


    “我不就出去這麽一小會嗎?有什麽可擔心的。”


    容兮樂見她這麽緊張的樣子,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她現在隻想快點更衣,閉眼睡覺,今夜發生的這些事情,她得好好想一想。


    “公主,奴婢聽說了一件事,,禮部右侍郎左庭瑞左大人他向皇上提議,要讓公主您去東璃國和親。”


    聽到“和親”二字,容兮樂動作微頓,果然這一天這麽早就要到來了嗎?


    “你說東璃國?”


    雲舒一臉氣憤的說道:“對啊,你說那個左大人安的什麽心?那東璃國是什麽地方,常年戰亂,西熵國還對他們虎視眈眈,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被滅國了,怎麽能這個時候提議讓公主你去和親呢。”


    相較於雲舒的氣憤,容兮樂倒是顯得平靜許多。


    對於和親,她早就有心理準備,父皇膝下除了三位公主,隻有容北揚一個皇子。


    但是他今年才七歲,又隻是一個不受寵的才人所出,尚不能幫父皇分憂,若是想要鞏固南越的勢力,和親確實是最為有效穩妥的辦法。


    隻不過這件事何時輪到一個小小的禮部右侍郎來說了?看來這裏麵定是有人指使他。


    “你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消息?”


    “奴婢是從景陽宮的秋月那裏聽來的,她說她是無意間聽到皇上和淩妃娘娘說起的,公主,你怎麽說也是嫡長公主,皇上肯定不會讓你嫁到東璃國那種地方的。”


    景陽宮?


    父皇一向不喜歡後宮插手前朝的事情,和親這麽重要的事情,又怎麽可能在淩妃麵前提起?這裏麵肯定有人在刻意傳播這個消息。


    不管怎麽樣,現在還沒有查清楚母後的死因,她絕對不能就這麽去和親。


    翌日,早朝剛剛結束。


    左庭瑞邁著輕快的步伐從天臨殿裏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跟身邊幾個同樣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說著什麽。


    走了沒多遠,經過一個拐角處,發現前麵停著一頂木製軟轎。


    軟轎旁邊站著四位宦官,看到左庭瑞過來,趕忙俯身行禮。


    “奴才見過左大人。”


    左庭瑞正跟身邊的男子說著什麽,突然被打斷,他微微一怔,點點頭抬腳就要繞過他們繼續走。


    為首的一個宦官趕緊攔住他,“左大人,您先別急著走,我們在這等候您多時了。”


    左庭瑞有些疑惑,“你們在等我?等我做什麽?”


    宦官臉上堆滿了笑意,“左大人,皇上體恤您平日裏公務繁忙,這天臨殿到宮門還要走上半個時辰,怕您身子吃不消,所以讓奴才等人在這裏等著,讓您坐上這軟轎,抬您出宮。”


    此話一出,左庭瑞身邊的男子則是笑出了聲。


    抬手拍了拍左庭瑞的肩膀,“左大人,看來我怕是不能同你一起走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哎哎孫大人……”


    左庭瑞剛想開口喊住他,身邊的宦官趕緊催促左庭瑞上轎。


    “左大人,您就趕緊上轎吧,這樣奴才們也能交差,也可以節省您的時間不是。”


    左庭瑞微微皺眉,心中雖有疑慮,但是既然是皇上下令,他也隻好坐了上去。


    因心中有事,沉思之中的左庭瑞並沒有發現所走之路並非是出宮的方向,知道軟轎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左庭瑞才反應過來。


    而此刻原本抬轎的宦官早已沒了蹤影,左庭瑞四處看了一下,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處後,他隻覺得突然一陣心悸,額頭上顆顆汗珠頓時就冒了出來。


    左庭瑞連忙從軟轎上連滾帶爬的下來,他剛要走,身後走出幾位穿著宮裝的女子。


    “左大人,公主有請。”


    因太過慌張,左庭瑞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他才發出了點聲音,“下官就不去了,下官……還有公務,改天有時間再向公主……”


    “左大人,你人既然都到了本宮的地界,本宮想請你進來喝杯茶,你都不肯賞光嗎?”


    話還沒說完,一道清冷透著幾許威嚴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


    左庭瑞顫顫巍巍抬頭,瞥見容兮樂正站在祈雲殿的正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容兮樂穿著一身煙羅紫色鏤金絲芙蓉紋蜀錦衣,高高的發髻上斜插著鏤空孔雀翩飛流蘇步搖,既華貴又威嚴。


    左庭瑞額頭上的汗珠如同下雨一般一滴滴落下,心裏直直懊悔,今日出門怎麽沒看看黃曆,如今落到了長安公主手裏,隻怕是他今天要橫著被人從祈雲殿抬出來了。


    “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麽?左大人他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走動,你們把左大人請進來吧。”


    祈雲殿的正殿內,容兮樂正高座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著茶,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仿佛一點也沒看見站在殿中央此刻正十分緊張的左庭瑞。


    過了半柱香時間,容兮樂才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


    瞥見左庭瑞,隨即換了一個臉色,紅唇微勾,一雙明眸裏透著幾許笑意。


    “你們怎麽這麽不懂規矩?怎麽能讓左大人這麽坐著呢?左大人你站這麽久,累了吧,趕緊坐吧。”


    “不……不用勞煩了,微臣站這麽點時間還好,公主您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吧。”


    “也是啊,這點時間都不夠左大人在父皇那邊說上三句話的呢,說起來,本宮這次請你過來,也是想著要感謝你的。


    這深宮之中確實枯燥乏沉,若是父皇能聽從左大人的建議讓本宮和親,本宮也會為左大人備上一份厚禮的。”


    聽了容兮樂這番話,左庭瑞心裏的忐忑更甚了。


    誰都知道這長安公主貴為嫡長公主,乃是先皇後所生之獨女,身份尊榮顯赫不用多說,別說她現在被禁足,哪怕是她就此被關一輩子,她的地位都是無人可撼動的。


    長安的寓意為天下長安,她從出生就得此封號,除了她是嫡長公主的身份,還因為先帝早就傳下詔書,皇後所生之長女,得此封號,地位永固。


    早知道他就不該聽王丞相所說的那些話。


    東璃國的國君因忍受不了常年的戰亂,想與南越聯姻,而這長安公主恰好到了出嫁的年齡,還說容兮樂是最好的人選。


    容兮樂見左庭瑞不說話,表情是一臉的無奈。


    輕歎著說道:“隻不過東璃國距離南越太過遙遠,本宮若是隻身一人前往難免會懷念故土。


    聽說左大人你有一女,今年剛及笄,本宮想起來以前在琉璃宴上見過一次,生的很討喜,不如讓她陪著本宮一起吧。”


    左庭瑞的冷汗涔涔而下,若不是他穿的比較厚,現在汗水怕是早已經從後背透了出來。


    他立刻跪下,“公主,是微臣在皇上麵前失言了,微臣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請公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小女吧。”


    女子淡淡的看著他,起身上前虛扶了他一下,在觸碰到左庭瑞胳膊的時候指尖微微用力,隨後又不著痕跡的收迴了手。


    “左大人這是說的什麽話?”


    “對了,前些日子本宮倒是得了些消息,聽說左大人的女兒與一位剛中舉人的書生來往很緊密。


    這書生隻不過剛中了舉人,身份低微怎能配得上右侍郎的千金呢,不如讓她進宮與本宮做個伴……”


    容兮樂話還未說完,左庭瑞就連連磕頭。


    “公主,小女自幼被臣嬌慣壞了,若是進宮怕驚擾了公主,下官知道公主素來喜靜,小女性子急躁隻怕是會給公主招惹禍端。”


    此時左庭瑞腸子都快悔青了,他甚至有個念頭,此番若是能平安出宮,他便再也不過問女兒的私事。


    不管她要與那書生在一起也好,還是要嫁給誰,他都不會再插手過問了。


    “左大人,你這般推脫是何意?莫不是你心裏瞧不上本宮?


    這東璃國是富庶之地,你女兒跟著本宮一起過去,絕對不會讓她受苦,難不成你心裏也認為這東璃國去不得嗎?”


    女子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言語透著幾許皇室特有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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