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悅原本打算是國慶假期迴去後,再好好看看奶奶和妹妹,後續一年之內,應該是不迴家的。


    到時候趁著寒暑假這種長假,多打工賺點錢。


    重讀高三的學費可不便宜,哪怕是在鎮上,也要好幾千塊錢。


    妹妹成績不好,而且不喜歡學習,於悅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書肯定是要讀的,大不了就讓妹妹上個大專吧。


    這些學費,加上後續的生活費,不準備個五位數,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是網絡信息噴湧的時代,賺錢說容易也不容易,說不容易,其實也有容易的方法。


    但於悅並沒有其它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勤勤懇懇打零工掙錢,才是最理想的方式。


    隻是,自從遇到趙柏川開始,她的一切計劃,似乎都被打亂了。


    她現在都有些不太清楚,自己在服務區丟了包,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見到愣在原地的兩姐妹,趙柏川笑著摸了摸她們的小腦瓜:“別在這傻站了,咱們先進去吧,有件事,我還得跟奶奶商量一下呢。”


    說著,他提著東西進了院子裏,兩姐妹見狀連忙跟上。


    ……


    見到趙柏川提著的那大包小包的東西,還給自己打包了吃的,老太太自然免不了一陣嘮叨。


    當著兩姐妹的麵,趙柏川將老太太扶到裏屋,認真地跟她商量起了有關於歡上學的事。


    他知道,這是兩姐妹最在乎的人,隻有把老太太搞定,才有帶著於歡去花城的機會。


    趙柏川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幹脆帶著老太太和於歡一起跟他去花城。


    到時候買套房子先讓兩人住下,然後再琢磨給於歡找學校的事。


    隻是想到老人家遠去花城,年輕人還好,但老年人在潮陽這邊待習慣了,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於是他便想到第二個方法,哪就是在自己家附近買套房,讓老太太去那住下。


    街坊鄰居這些都非常熟悉,而且還有他爸媽在,也能有個照應。


    如果老太太不方便,還可以請個保姆照顧一下。


    聽到趙柏川要資助於歡上學,還要帶著她去大城市讀書,林老太顯得有些激動,緊拉著趙柏川的手,不禁熱淚盈眶:“小川...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啊!”


    如果自己的二孫女能夠有上學的機會,她又怎麽可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老太太並沒有上過學,或者說,是在以前的大環境下,沒有機會上學。


    那時候跟著鄉下的先生讀過幾個月的書,識得幾個字,要不然,恐怕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所以,她更明白知識的重要性。


    大孫女上大學去了,二孫女卻一直待在她的身邊,沒有錢,上不了學,讓她有時候想起來,也是徹夜難眠的。


    “奶奶,您可別這麽說。”


    趙柏川將老太太皺紋密布的手握住:“歡歡年紀還小,雖然我隻比她大一歲,但我也知道,她不應該留在這裏,她該去上學的。”


    “您看這樣好不好。”


    見到林老太已經變相答應了自己帶著於歡去花城,趙柏川不禁有些欣喜,連忙將自己後續的打算說了出來。


    但沒想到的是,他所想的兩個方法,都被老太太給一口迴絕了。


    老太太笑著拍了拍趙柏川的手:小川,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小歡那邊,我會跟她說的,讓她跟著你去,我放心。”


    “但我這老太婆,就不用了。”


    說著,林老太轉頭看了看自己這陳舊的老房子,尤其是牆壁上掛著的她那死老頭子的遺像,老太太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輕輕搖頭道:“我老了,不想出去了。”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是二十歲嫁到於家村來的。


    那時候,還是個大姑娘呢,現在,她已經六十八歲了,細想起來,已經整整四十八年了。


    四十八年,一晃眼,似乎就這麽過去了,而她也早已將於家村,當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故鄉。


    孫女們長大了,有她們自己的生活,為了自己的未來,可以遠去他鄉。


    但她不願去,這裏的鄉親都很不錯,這裏的水土也很好。


    故土難離…


    趙柏川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先前想好的理由全部落空。


    此刻,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去勸了。


    這個家,寄托了老太太的全部,想帶著她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


    林老太迴頭看過來,利索地起身道:“行了,我現在還走得動,沒問題的,小歡在家也隻會添亂,你帶她去也好。”


    “小川,一切,就麻煩你了。”


    看著老太太那認真的眼神,趙柏川微微歎氣一聲,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


    “奶奶,您放心吧,我會把歡歡照顧好的。”


    說話的同時,他心裏也在思索著處理的辦法。


    ……


    林老太此時也走出門,將外麵正在小聲說話的兩姐妹給喚了過來。


    聽到奶奶說的事,兩姐妹都是愣住了。


    尤其在聽到奶奶不跟自己一起去的時候,於歡一下子哭了出來,抹著眼淚說自己不去,要照顧奶奶。


    卻沒料,一向和藹的林老太很是嚴厲地嗬斥了於歡一聲,把兩個小丫頭都給嚇住了,後麵跟出來的趙柏川也有些驚呆了。


    在老太太嚴厲的嗬斥聲中,於歡還是低頭同意了下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邊是對未來的向往,一邊是對奶奶的擔憂,使得於歡不知道該怎麽抉擇了。


    於悅看得也有些著急,忍不住看向自己視作主心骨的大叔。


    趙柏川也沒有讓她失望,將於歡拉到一旁,讓她放心,奶奶這邊,他肯定會有安排的,在離開之前,一定會把奶奶給安頓好的。


    聽到趙柏川的話,於歡哭聲止住,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小趙哥哥,真的嗎?”


    “你不會騙我的,對嗎?”


    趙柏川微微一笑,“當然了,我怎麽會騙我家歡歡呢,所以,相信我好不好?”


    於歡重重地點了點頭,抹了抹眼淚,忽然在趙柏川驚訝的眼神下,湊近親了他一口,同時害羞地低下頭,不忘給趙柏川發了張好人卡。


    “小趙哥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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