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三個寒季過去了。


    死亡禁地的大平原上,有一棵大樹,粗壯的樹幹上,用樹枝木板搭了一個樹屋。


    嗖,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屋上滑了下來,動作行雲流水。


    腳輕踏在地上,不做停留,唿唿唿地圍著那棵有十個她那麽粗的大樹在跑步。


    一邊跑,一邊上下跳躍。


    圍著大樹跑了大概一百多圈。


    聽到遠方有細微的動靜,她才停下來注視遠方迴來的親人。


    “細雨,你又在跑步呢。”


    傑還是那麽瘦,但是花臉的果和沒有右眼的石卻長大了不少,因為長期狩獵,他們的手臂肌肉顯得很強壯,現在的他們活了十一個寒季了。


    細語一抹頭上的汗水,展開燦爛的微笑。


    “是,我在跑步,鍛煉體能呢。”


    經曆了十四個寒季的細雨,強壯地長大。


    圓圓的臉非常可愛,眼睛也是圓圓的,鼻子很高,耳朵尖且長,看著有點精靈耳朵的感覺。


    一米七以上的個子,身體修長,是一個性感又可愛的小雌性了。


    聽到體能這個詞,他們都想起了那個黑黑的雌性,他們的主人 。


    細雨這樣跑跳,還是在去往百色獸城的時候,看到主人這樣做,她一直心裏暗暗記下學著。


    搬來這裏後,每天她都這樣跑跳,從沒間斷。


    一練,就過去三個寒季,也讓她的身體越來越敏捷,跑得也越來越快。


    就算她沒有獸型,可是在平原裏追小動物,遊刃有餘,躲兇猛野獸的追捕,也得心應手。


    在短短的那幾天相處,他們從主人那裏學會了做陷阱抓獵物,在樹枝上用藤蔓和樹皮磨成細線,綁著磨得尖尖的石片,更能刺破野獸的肚皮等等。


    百色獸城出事後,他們失去了主人的音信,再後來,有流言說,主人是異世來的神女,可惜誤入了死亡地帶,屍骨不存了。


    他們就決定來這裏尋找主人,但是死亡禁地真不是他們能進去的,走了半日,就退了出來,在與沙漠相鄰的大平原,找了一棵大樹,住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細雨覺得,她的主人會迴來的,她一直在用從主人身上學到的知識,在鍛煉自己,讓她的兄弟,獸父也一起鍛煉。


    獸父身體也強壯很多,她的兄弟們更是肉眼可見的強大起來。


    他們在等,等著他們的主人,顔冰雲的迴來。


    這個時候,神山上一個隱秘的山洞裏,一陣陣的哐哐的撞擊聲,在深深地洞裏迴蕩。


    這種哐哐哐的聲音響了兩個寒季了,守在門口的黑袍獸人被吵得非常煩躁,最近這一段時間,裏麵被關的獸人,好像不知疲倦一樣,撞得更頻繁了。


    來送飯的暗巫,與幾個獸人把一些血淋淋的野獸屍體搬了過來。


    她迴到神山後,就被派來控製滅,第一個寒季還好,滅就像個會動的屍體一樣,她指那動那。


    後來卻越難控製,她割自己的傷口越來越多,流的血也越來越多,最後滅發狂了,突然不受控,見到獸人就殺,如嗜血瘋狂的猛獸。


    最後隻能把滅關進了神山的這個山洞裏,用神樹樹幹做的監獄。


    神樹的樹幹每隔一百年就會有一根掉下來,有獸人粗的樹幹非常堅硬,任何東西和力量都無法把神樹掉下來的樹幹切開,連火燒都不行。


    切不下來,燒不了,做不了武器,可是卻是最牢固的囚牢,關在裏麵的東西,絕無逃跑的可能。


    一直野心勃勃,要帶著滅去征戰的暗巫,由於滅的發瘋,她也淪為看守滅這一個用途。


    “他又發瘋了?”暗巫非常不屑地努努嘴。


    看守的黑袍獸人別過臉,不是這個老雌性,他們也不用被派來看守這個發狂的獸人了。


    這麽沒有前途的事情,他們才不願意去做,所以對這個老雌性沒有好臉色。


    暗巫當看不見他們的臉色,指揮抬著一堆野獸肉的獸人,把肉丟到門口,:“把肉送進去吧,等他吃了,用蛇骨鞭,把他抽得變迴人形,再來通知我。”


    守著的黑袍獸人,快步攔著老雌性。


    “送食物進去,不是你的任務嗎?我們隻是守這裏,其他不是我們做的。”


    “就是!”另一個黑袍獸人附和。


    暗巫瞟了一眼兩個獸人,漫不經心地說“紅羽黑袍小祭司讓我去準備黑夜到來後,讓裏麵那頭獸人去交配的事情。“


    “如果是我送食物進去,再把他打成人形,那麽我另外的安排就做不了,完成不了,想大祭司怪罪的時候,我一定把你們拉上。”


    “呸,你的任務,關我什麽事情?”一開始開口的黑袍獸人非常不滿。


    “我完成不了任務,你們也別想好過,我就說,你們不配合,下一次,你們要去守的,估計是神山山腳了,嗬嗬嗬。”暗巫怪笑,說完頭也不迴離開了。


    “憑什麽?”


    另一個黑袍獸人搖搖頭,這老雌性都走了,真的到夜晚,小祭司要來領人,有問題,還是他們倆。


    所以勸道:“算啦,別和那個老雌性吵了,我可不想去做守門的獸人。”說完拖著血淋淋的野獸肉進了山洞。


    “嗷嗷吼。”聽到有獸人進來,那頭黑色的野獸停止了撞神木柱子,一雙在火光裏的紅色獸眸凸出,寒光閃閃盯著進來的身影,讓拖著肉進來的黑袍獸人,骨頭都在打顫。


    就像被地底鑽出來的邪靈盯著一樣寒颼颼。


    紅眸的翼龍獸體,緩緩把頭轉向黑袍獸人,巨口張大,一排尖尖的獠牙露了出來。


    “吼——”


    從巨口發出的咆哮,直接把黑袍獸人嚇得退後一步。


    “他咬不到你。”那個非常有意見的黑袍獸人也不情不願進來,看著旁邊的膽小鬼,說。


    “都看了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怕?”


    “我看一次怕一次啊,他多麽強壯的身體啊,都被抽打的,沒有一塊好肉了,還這麽強壯兇悍,一點都沒有把他磨平,反而好像越來越狂躁。”膽小的黑袍獸人,眼睛怯怯偷瞄那頭猛獸。


    每隔幾天,暗巫就會來抽他一頓,長年累月,厚厚的黑色獸皮,鱗片都掉光了,肉全部卷了,翻了,裏麵紅色的肉就沒有好過。


    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強壯地站著,紅眸嗜血地盯著你,就像黑夜裏潛伏的兇神。


    蛇骨鞭啊,那些長長尖尖的抽上去,直接帶去一片血肉,多兇殘,如果是他,他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受這個苦。


    膽子大的黑袍獸人拖著肉,從神樹樹幹縫隙裏塞進去,沾滿泥土的肉滾到紅眸翼龍獸人前。


    大嘴一張,咬都不用,就把肉吞了進去。


    兩個黑袍獸人看見紅眸的翼龍獸人把加了料的肉吞了,搖晃著腦袋,慢慢腳步不穩,最後嘭一下倒了。


    他們才敢拿起掛在旁邊的,有他們手臂粗的蛇骨鞭,打開牢門。


    膽大的甩起手裏的蛇骨鞭,一鞭下去,發出巨大的“叭”,一串血柱被帶起,如一條條鮮紅的珠鏈。


    叭叭叭聲,不絕。


    膽小的黑袍獸人心裏祈禱,他別那麽倔強拉,快點變迴人形,少受一點皮肉之苦。


    實在是這種情景慘不忍睹,毫無獸性,殺獸不過頭點地,可是這樣漫長的折磨,實在殘忍得讓他不能接受。


    什麽時候,獸人尊敬的神山大巫,做著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了。


    一直抽打,換了幾次人,天上黑幕降臨,巨大的黑色獸體才變成一具血淋淋的人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夜鷹都啼叫,暗巫才帶著兩個獸人出現,揮手指揮其中一個獸人把一身傷痕的雄性身體扛起來。


    怪笑地看著黑袍獸人,隻露出狹長眼睛的眼神充滿戲謔:“真聽話!”


    兩個手酸到抬不起來的黑袍獸人感覺非常憋屈。


    自從大祭司稱為西獸王,他們黑袍獸人身份一降再降,都變成不用侍奉獸神的守衛了,現在被一個區區大巫命令,更是恨得牙癢癢。


    唉,獸神啊,您什麽時候把神跡降下,讓我們恢複曾經的輝煌,現在大祭司都不再帶他們去神樹祈禱,反而組建軍隊,四處征戰。


    暗巫帶著血淋淋的滅,又來到一個山洞,山洞沒有人守,可是位置非常高,還很陡峭,她也是坐在一個獸人背上,才爬上這個懸崖邊的山洞。


    一進去就看見一堆不穿衣服的雌性。她們看見暗巫,都害怕地縮在一起。


    暗巫大步邁進,掃了一眼那群各種年紀都有的雌性,吐了口水:“肮髒的東西。”


    就命令獸人把全身是血的滅,丟垃圾一樣丟了進山洞。


    暗巫冷笑,“你們要用盡招數,讓他發情,讓這個獸人和你們交配,能成功懷上變異獸人的崽,你們就能被帶出去,好吃好喝伺候。”


    “想離開這裏,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暗巫望著一山洞的半成品血奴,眼裏鄙視毫不掩飾,一群肮髒的東西。


    那群血奴,一聽能離開這個寒冷荒蕪的山洞,馬上像見到肉一樣,全部撲了過去,也不管這個獸人是否全身是血,不管他是否昏死。


    她們在搶,不惜打起架來,都要騎上去,懷上崽,好離開這裏。


    看著這群血奴的操作,暗巫冷冷笑,看戲一樣。


    數量龐大的血奴,就算隻是半成品,味道也是足夠讓獸人神魂顛倒。


    和暗巫一起上來的獸人早就忍不住,也撲了過去,直接抓起一個,就幹起了最原始的事情。


    一群血奴,終於把滅翻了過來,看見那張雌性莫辨的臉,都愣住了,真好看啊。


    瞬間,他全身是血的身體,就不再可怕,血奴們睜大的眼睛都變得貪婪癡迷,一個更是直接跳上去,去蹭雄性的地方。


    味道?小雌性?小冰雲?


    那股有點熟悉的甜腥味,讓神魂裏的滅,在混沌裏掙紮,無意識地低聲喃語著他魂牽夢繞的名字:“小冰雲。”


    一滴血淚從他眼角偷偷流下,他的光,唯一的光……


    夜涼的沙漠,氣溫非常低,一隻黃色的肥肥胖胖的黃肥尾蠍,搖著毒刺,大搖大擺地在細細黃沙上覓食,它喜歡晚上出來,在它的領地附近伏擊。


    咻——


    一支飛箭,不知道從哪裏射出,直直刺進了那個肥胖的身體裏,它在做最後的掙紮。


    都沒看見敵人,就被穿了,一隻小手撿起有羽毛的一端。


    清脆如流水的聲音哢哢哢地笑了:“好肥的蠍子啊,哈哈哈加餐了,加餐了。”


    月光剛剛撒下,偷窺著那抹身影,一雙大大的眼睛從黃色麻披風裏抬起來,與月光對視。


    她嘴角一笑,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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