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略微示意,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們兄弟八人中,唯有柳七的武功最弱。所以你們不放心,每晚都是演一出戲來,看看有沒有偷窺的敵人才算放心。柳七最懂玄魔宗的意思,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玄魔宗一定會選擇在江怪叟的眼皮子地下修煉玄功,而這個地方就在蝦廠的正下方。”


    柳氏三兄弟不約而同地咦了一聲。


    “柳七當然知道這個秘密,而他沒有告訴你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人。當然了,你們中有人看著忠厚老實,實則陰險狡詐。當中有人走到半路又折了迴來,他也想窺探一下玄功的奧秘。柳七小心翼翼地潛入了水裏,想從中偷窺師父練功。怎奈他雖然水性好,可是越往底,水越是寒冷。他心中懷著對於玄功無比的期待和好奇心,忍受著刺骨的寒水。蝦廠之下的水雖然比冰還要寒冷,卻沒有結冰。這證明了柳七的推測,師父就在下麵。可是他終於忍受不住,鑽到水麵上來。這時候,等在岸邊的柳八一把抓住了柳七。好戲終於開場了。”


    柳八正要打斷他,柳四瞪了她一眼,柳八便不再說話。


    夏薇接著說道:“柳八的功夫可比柳七要強的多。他不住逼問柳七關於玄功的秘密,柳七告訴他自己也是一無所知。柳八怎肯相信,惱羞成怒,這才對柳七下了殺手。”


    柳八道:“休得胡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七哥。”


    夏薇說道:“你臉上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夏薇知道他們兄弟三人深夜分手之後,都得各自去負責玄魔宗交代的任務,所以昨夜誰經曆了什麽,他們誰都不知道。


    柳四一笑:“姑娘,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八弟的傷口是昨夜被他的玄蟹所傷。玄蟹脾氣暴躁,主人受傷也是在所難免。”


    夏薇問道:“柳八,你自己說,你的臉是讓玄蟹劃傷的嗎?”


    “當然了……不然,還能怎樣?”


    “不用支支吾吾了,大丈夫敢作敢當,你為何不敢吐露事情。”沒想到這招還真管用,柳八吞吞吐吐地樣子就知道,他果然向他的哥哥們撒謊了。


    夏薇如此鎮定的編造了柳八殺了柳七的故事,讓柳八啞口無言,並不是沒有一點事實根據。在夏薇六歲的時候,江怪叟帶著夏薇在長江上劃船,就曾經遇到柳八行兇。柳八除了武功高強,而且很是好色。他就像一頭發了情的公蟹,舉著雙螯等著過路的漂亮姑娘。柳八選擇在深夜作案,就是為了遠人耳目,不想讓他的七位哥哥知道他的這個癖好。玄魔宗對待徒弟最為嚴格,女色萬萬不能碰的,如果讓玄魔宗知道的話,不是被一頓打死,便是廢了武功,逐出師門。江怪叟救了那個還沒有被柳八侵犯的姑娘,用船槳把柳八打了個半死,江怪叟對柳八說道:如果再讓他碰到柳八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江怪叟一定不饒他。開始兩年,柳八果然沒有再碰女人。可是越到後來,越是難熬,柳八終於忍耐不住,又開始瘋狂地作案。隻是他在再也不敢在江北和江上作案,都是等到深夜,偷偷地跑到江的南岸上,擄掠良家少女。


    夏薇看著他臉上的傷痕,猜測他一定是昨晚又去采花,不小心被女人的指甲劃傷。心虛的他當然不敢跟他的幾位哥哥訴說實情,隻得騙他們說是被玄蟹所傷。他的幾位哥哥都是沉迷玄功的人,對於他傷口裏的一點胭紅,當然沒有在意。


    柳四瞧著柳八支支吾吾,知道柳八一定是朝著他們撒謊了。他心中一凜,難道真是八弟殺了七弟。他又趕緊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可怕想法。他們兄弟八人可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情互相猜疑過,從來都是一心一意為師父辦事。


    夏薇知道自己的謊話得逞了,故意搖搖頭說道:“柳八,你太不懂事,天下誰不想練玄功你也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一怒之下殺了柳七。柳七那麽好的人……可惜,可惜。”


    柳八朝著夏薇的麵門一拳打去,柳四又給格擋開來。柳八怒道:“怎麽,我們兄弟八人的感情,還經不起黃毛丫頭的一番話嗎?今日我定要殺了她,不然你們就殺了我。”


    柳八招招致命,向夏薇攻了過來。夏薇驚叫道:“殺人滅口啊。你們兄弟幾人感情深,我想你隻要你誠信認錯,你的幾位哥哥也不會殺了你,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可不想再失去一位兄弟。”


    柳八道:“四哥,你定要阻攔不成。”


    柳四道:“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以前,我想這姑娘的命還是留著吧。”


    柳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木桌粉碎:“好,你們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你們不為七哥報仇,我去。定然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能護著他一時,不能護著他一世。我定要拿這孩子的人頭為我七哥祭奠。”說完,頭也不迴,朝南走去。


    柳四要喊他迴來,柳大說道:“讓他去吧。遇事不能冷靜,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夏薇沒有想到的是柳大比柳四還要鎮靜。柳四對夏薇說道:“夏姑娘,雖然我八弟負氣而走,你也脫不了幹係。一日查不出兇手,你就得呆在我們身邊。”


    “好大的口氣,你們不怕江怪叟扒了你的皮。”


    “當然害怕,但是我們得報仇啊。”柳四和柳大眼神交匯,神秘地笑笑。


    柳四說道:“你如果想少吃點皮肉之苦,那麽就乖乖聽話。”


    夏薇說道:“看你能把我們怎麽樣。”


    柳四牽過一匹馬,說道:“姑娘,請上馬。”夏薇站著不動:“我不願和你這樣齷齪的人同乘一匹馬。”夏薇見隻有兩匹馬,而卻有三人,麵露難色。聽著茶鋪的後院裏有馬嘶叫的聲音,柳大朝著柳四使了個眼色。柳四撿起地上的一個茶壺碎片,走到店家跟前,說道:“店家,我們打壞你的桌子和茶壺,這點銀兩給你當作賠償。”店家是個淳樸之人,彎腰接過柳四手中的銀兩。


    夏薇叫道:“後退。”


    已經晚了,店家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茶壺的碎片深深地插入了店家的脖子。夏薇怒道:“你們……你們想要馬匹,直接搶也行,為什麽還要殺人?”


    柳四從後院牽出馬來,說道:“這可怪不得我們,誰讓他也聽到了姑娘所說的秘密,是姑娘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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