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漪的話語看似是在關心她,但隱含的意思也是赤裸裸的。她在說完那句似是而非的話語後便觀察著她的臉色。好像在等著她硬抗著接下這句話,想要欣賞女孩微微變動的神情。


    但殷酒酒這次偏偏不想讓她如意了。


    之前不反駁是因為懶得在意這些東西,而現在她不要再走以前的老路了。反倒是十分期待看到這向來麵不改色的神女臉上的別的顏色。


    “那當然,幾乎舍了一條命在那深淵呢,就是不知…”


    “這向來善心的您,可曾為那時的災難做出過什麽貢獻呐…”


    話語軟軟的輕飄飄的落下,但由於在開口時灌輸了神力,在場的人們都足以聽到。


    頓時間,各種心思都活絡開了。


    “她什麽意思?阻止災難的發生本來就是她的任務,為何要其他神隻受到牽連?”


    “沒有天道的關注,她以為她能爬到九重天?享受了那麽多,總得付出吧。”


    “本來就是她的事情。”


    “對呀,本來犧牲她一個人就可以了,怎麽總想著多拉幾個人…”


    “神尊大人那次也差點被她牽連害死,真不知道她哪一點配得上神尊的如此對待。”


    “嘖嘖嘖。”


    “說到底,下界來的人還是自私自利,根本沒有咱們神的舍生覺悟。”


    “就是啊。”


    “有些東西在骨子裏爛著,改不了的。”


    殷酒酒自然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好像故意讓她聽到想要讓她羞愧,眼裏劃過一絲嘲諷。


    自私?


    這自私的怕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汙染後的天道影響了思緒,不再是以前的樣子。而她也沒功夫扭轉這些人的想法。


    隻不過這種不好的思維一旦在九重天徹底根深蒂固,她也會受到影響。


    好在還是有幾道聲音為她抱不平的,隻不過夾雜在眾說紛紜之間,很快就了無蹤跡。


    唔…


    得想個辦法。


    思索間眼睛看上了一旁神情詫異的輕漪,她的臉色在光影交錯間顯得有些扭曲,麵對她的迴答動了動嘴唇,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眼裏居然湧上來了水汽。


    “酒酒為何如此說我,我不過是關心罷了…”


    “你幹什麽殷酒酒?!!!”


    “九重天也隻有輕漪會傻傻的為你著想,你又是為何總要針對她?!!”


    “難道善良也有錯嗎?”


    一道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女孩看著把輕漪扯過去護在後麵的如珩,歪了歪腦袋。


    這不是輕漪那那鞍前馬後的野狗嗎?一句話而已,況且周圍的人還是在議論她殷酒酒,輕漪一點委屈都沒有受到。


    如珩怎麽如此沉不住氣?


    她什麽都沒做呢…


    若她真正的欺辱了輕漪…


    唔。


    那這如珩的臉色一定比現在還要豐富好看。


    腦子裏閃過當時幻境裏麵的絕望,反觀始作俑者一點點的愧疚都沒有,反倒自以為風流倜儻,在九重天混的風生水起。


    唇被貝齒咬了咬變的鮮紅,此刻勾起的時候居然因為這鮮紅給她帶上了病態的瘋意。


    她也要如珩嚐一嚐,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


    “你幹什麽?!”


    在銀煌雲河底的水牢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叫聲,沒了底氣的聲音不似原來的溫柔,反倒刻薄而又可悲。


    “我幹什麽?”


    “輕漪啊…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便不要問了,”


    其實殷酒酒對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意外的。


    她那日察覺到了如珩身上的咒,當然也不難猜到輕漪讓如珩對付自己的事情。


    隻不過在進入小世界前她看似悲慘不堪,但那隻是她展現在外的一方麵。足矣在天道的折磨之下活著上了九重天,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點的手段?


    隻不過最後還是因為咒這個東西而做了飛蛾撲火的犧牲品。但那些清醒時候留下的東西確確實實還在。


    意識到天道惡化的人不僅僅有君庭,還有看似乖張嘴臉的苓芮。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苓芮都在暗地裏綢繆著讓九重天擺脫天道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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