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向陽騎單車騎的飛快,於向念騎著單車追在後麵,蹬的輪子冒煙,嗓子也喊的冒煙。


    一直追到了筒子樓樓下,於向陽正在鎖單車,於向念一個急刹車攔在他前麵。


    “於向陽,別衝動!”於向念氣喘籲籲地說:“她剛遭遇了那麽大的變故,你讓她一個人靜靜。你現在上去找她掰扯這些事,隻會大吵一架,結果更是分手,你們倆都先冷靜一下。”


    “明天,我先來找她聊聊探探情況再說。”於向念又補了一句。


    於向陽站在單車前,猶豫了一會兒說:“她都報名了!”


    於向念沉默了片刻,“都已經報了,這個改變不了。但你現在上去,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於向陽看了看樓上,溫秋寧的家門關著,也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已經睡了。


    不過於向念說的也有道理,他現在的情緒的確不合適談事,肯定免不了會發脾氣,吵架。


    兄妹倆看了眼緊閉的門,又騎著單車悻悻而歸。


    溫秋寧此時坐在門後的地上,從於向陽走後,她就一直在門後,從靠著門站著到靠著門坐在地上。


    一整天時間,腦子裏胡思亂想,什麽都想了,可又不知道想了些什麽。


    不知不覺天都黑了,屋裏沒有開燈,走道裏的光線透過薄薄的窗簾透進來,隱約看得清屋裏的擺設。


    一個人獨自坐在昏暗的屋裏,外麵是孩童追逐打鬧的笑聲和鄰居們做飯聊天的聲音,屋裏隻有她的心跳聲。


    在這充滿歡聲笑語和煙火氣的世間中,她沒有家沒有親人,一個人默默的,清醒著孤獨著。


    人這一生真有命中注定這一說嗎?那她命中注定是悲苦孤獨的。


    她從小過得悲慘,好不容易有能力把母親接到北京,她隻是想讓母親遠離那些嘲諷欺負,母女在一起好好生活,盡量的讓母親幸福,可卻發生這些事,讓母親絕望的離開人世。


    她也隻是想和於向陽好好過一輩子,可她母親未婚生育又自殺,她所謂的父親是個敗類,正在接受調查,而她無法克服那種排斥感,她連組建一個正常家庭的資格都沒有。


    於向陽是耀眼的光芒,而她一個全身沾滿汙泥的人,隻會遮擋他的光芒,連同他也沾上汙點。


    走道上的燈光關閉,屋外的喧囂聲散去,她的世界沉寂的黑暗和孤寂中。


    在地上久坐,她的雙腿都僵硬了,她艱難的站起來。穿過屋子,麻木的爬上床。


    她已經習慣黑暗。


    第二天下午,於向念下了班先是來到了溫秋寧家裏。


    溫秋寧正在做飯,於向念說:“下班順路來看看你。”


    溫秋寧淡淡一笑,“我沒事,一起吃飯,我馬上就做好了。”


    家裏沒有鮮肉,溫秋寧拿了一根過年前於向念給的肉腸。


    她做了三菜一湯,蒸肉腸、炒花菜、虎皮青椒,白菜湯。


    兩人吃飯的時候聊了些別的,吃完晚飯,於向念把話題轉移到了於向陽身上。


    “於向陽跟我說,你報名了。”


    “嗯。”


    於向念說:“出去外麵鍛煉一下也好,也就兩年時間,於向陽那時候也畢業了。”


    溫秋寧平靜的說:“我跟他分手了。”


    “沒必要。”於向念說,“你追求事業和你的愛情家庭不矛盾。”


    溫秋寧沒有多餘的解釋,隻是說:“算了,我不想繼續了。”


    於向念說了很多,各方麵都講到了,試圖勸說溫秋寧別分手。


    溫秋寧隻是說:“我決定了。”


    說話的語氣不重,可卻無比堅決。


    於向念隻能最後嚐試一下,“你也得考慮一下於向陽。他一把年紀,而且都已經做好結婚的準備了,你突然提分手,對他的傷害多大啊!”


    溫秋寧垂下眼簾,好一會兒緩緩撩起,“是我對不起他,他值得更好的。”


    於向念說:“沒有誰比誰更好,在一起幸福就是最好的。”


    溫秋寧說:“我不認為我跟他會幸福。”


    於向念問:“哪裏不幸福了?你不能預先失敗,至少得嚐試過才行。”


    溫秋寧:“我看到男人的東西就惡心,我無法正常的夫妻生活,能幸福嗎?”


    於向念:“···”


    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千想萬想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呃···這方麵的確是挺重要!


    要是看到就惡心,前期都不能進行,別說後麵了。


    於向念的腦海裏浮現了她跟程景默之間的少兒不宜。


    於向念緩了一會兒說,“這個是可以治好的。”


    “治多久?找誰治?最後能不能痊愈?”


    於向念:“···”


    這還真不好說,而且國內現在還沒有治這種病的。


    溫秋寧釋然一笑,“算了。”


    天色漸晚,於向念也差不多該走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走了。”於向念站起來說,“你要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


    “好,謝謝。”


    溫秋寧把於向念送到樓下,看著於向念騎著單車離開,她也轉身上樓。


    她收拾完一切,燒水洗澡,如機器人按程序完成任務一樣。


    於向念則是想了一路該怎麽勸說於向陽,她也不好透露溫秋寧的隱疾。


    還好,明天程景默就迴家了,讓程景默好好勸勸於向陽。


    於向念剛迴到家,於向陽就一個勁的問她,“你去找她了?她今天還好吧?你們說的怎麽樣?”


    他聽從於向念的建議,今天一天都沒去找過溫秋寧。


    於向念腦子裏組織著語言,想以於向陽最能接受的話語表達內容。


    “嗯···去看了,她挺好的,還做飯給我吃,你不用擔心她。”於向念說,“她比你想象中的堅強多了。”


    於向陽不讚同,“你是沒見她哭,我衣服都被哭濕了!”


    “哭出來好,發泄完清醒就舒服了。”於向念說。


    “說重點說重點!”於向陽等不及的問,“你勸了她,她現在怎麽說?”


    於向念想了想說,“我覺得分了也還好,她出國至少兩年,你耽誤不起。再說了,你這條件,好姑娘任你挑。一片森林呢,你別隻看到這棵樹!”


    於向陽驚愕的看著她。


    好半晌,“你說你去勸她,你反而來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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