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就當我對你的一番祝福。”孟一鳴仰頭看了一眼烏黑黑的天,“小時候的事,都不作數了。”


    林也居然聽出了一種沉重和悲傷感。


    宿舍樓透出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臉半明半暗,鏡片反射著光,看不到他的雙眸。


    天空開始飄起了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下雪了,快迴去吧。”孟一鳴催促道。


    林也將毛線小魚揣進兜裏,戴上帽子,“孟醫生,我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麵,祝你平安快樂!”


    孟醫生嘴角彎起,笑的真摯,“路上滑,騎單車慢點,祝你一路順風,學業有成。”


    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很久,孟一鳴還站在原地看著前方。


    許久,他垂下頭,唿出一口氣,走進了宿舍樓。


    雪越下越大,溫秋寧下班的時候,地上已經全白了。


    考慮到安全性,於向陽說:“我們走路吧。”


    這樣還能多跟溫秋寧待會兒。


    於向陽戴著溫秋寧送給他的手套,以雞媽媽的造型推著著單車。


    溫秋寧想,得空的時候,得給於向陽買一頂帽子,這造型,她每次見到都想笑。


    正想著的時候,於向陽伸手拉住她的一隻手揣進他的大衣兜裏。


    “我兜裏暖和,揣進來!”他說。


    溫秋寧笑了笑,一隻手安分的揣在裏麵。


    其實,她戴著手套呢,也沒多冷,但她也想跟於向陽更親近些。


    兩人像是連體嬰一樣的走著,兩人的頭上、肩上都落了白。


    “於向陽,這雪估計得下一晚,你明早不用來了。”溫秋寧說。


    “那不行!”於向陽說,“就算下刀子我也得來,說出來的話得算數!”


    溫秋寧心疼他,“又冷又滑的,你在家裏別出門了。”


    於向陽也心疼溫秋寧,“你還上班呢,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冷怕什麽。”


    每周才有兩次見麵的機會,他哪能浪費了。


    一路聊著,很快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兩人站在每次分別的樹下,溫秋寧不想再耽誤於向陽的時間,說:“路上滑,你慢點。”


    “等會兒···”於向陽已經摘掉了手套。


    一片雪花落在了溫秋寧的睫毛上,於向陽伸手去拿。


    那隻手輕輕的觸碰到她的睫毛,仿佛是碰到了他的心,她的眼睫顫動,心也跟著顫動起來。


    那雪一碰就化成水,浸濕她的睫毛,在路燈的照射下,根根分明。


    於向陽的手往下落在了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觸感從手心傳來,提醒著他別冒失做什麽。


    溫秋寧仰著臉,感受著於向陽帶來的溫暖,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兩人每次見麵都會牽手、擁抱,但進一步的動作,從未有過。


    溫秋寧想,要是於向陽現在提出來的話,她會同意的。


    這也許就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會發生的事。


    她喜歡於向陽,很喜歡。


    於向陽想是想,可他不能衝動,就這麽摸了一會兒她的臉,他便收迴了手。


    “外麵太冷了,你快進去,我看著你。”於向陽說。


    臉上的溫度消失,溫秋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她的心也像是冷了幾分。


    看著於向陽身上落了薄薄的雪,溫秋寧抬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


    於向陽捉住她的手,“別拍了,我不冷。”


    也就在這一秒,溫秋寧踮起腳尖,臉湊過去,唇瓣落在了於向陽的嘴角。


    上次於向陽想親她,被她拒絕了,他肯定不好再提出這樣的想法。


    那這次換她來。


    她原本隻是打算親他的臉一下,可於向陽的臉被圍巾裹得隻露出了中間,她隻好親到了他的嘴角。


    這一下轉瞬即逝,於向陽都還沒感覺到什麽,就消失了。


    他愣片刻說:“能重新再親一下嗎?剛才沒準備。”


    溫秋寧本來還在害羞,被於向陽的話逗笑了。


    她的臉又紅又燙,暗暗吸了一口氣,再次仰著臉去親他。


    這次,於向陽準備好了,傻乎乎的湊了過來。


    兩人的唇瓣對著唇瓣,眼睛看著眼睛,兩人連氣都不敢喘,就那麽看著對方的眼睛。


    溫秋寧想要撤退的時候,於向陽捧起了她的臉,壓了下來。


    於向陽張開雙唇,輕舐她的唇,慢慢的撬開了她的唇瓣、貝齒,糾纏在一起。


    兩人都是第一次,磕磕碰碰的。


    嚐到甜頭的兩人,一次哪夠。


    於向陽把人箍進懷裏,溫秋寧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


    路燈投射下,路麵隻有一對融為一體的身影。


    時間似乎停止了,隻有不停落下的雪花,染白了兩人的發。


    溫秋寧被吻得唇舌發麻,腦袋暈沉,她小口的喘息著,雙眼霧蒙蒙的。


    於向陽再一次俯下來的時候,溫秋寧別開了臉,她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說:“夠了,這麽晚了。”


    她說話時,都覺得舌頭捋不順。


    於向陽意猶未盡,“最後一次。”


    溫秋寧:“···”


    好吧,又來了最後一次,於向陽終於放開的了她。


    “我會對你負責的!”於向陽的嘴皮被溫秋寧咬破了,他一點疼痛都沒感覺到,他很認真的說,“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


    溫秋寧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再說吧,快迴去。”


    “你先進去。”


    溫秋寧轉身,先走了進去,上樓的時候,她心虛的舔了舔唇,又將圍巾拉高,蒙住嘴巴。


    溫琴在爐子邊烤著火,不知道在想什麽,手裏的針線停了,連溫秋寧進門都沒發現。


    溫秋寧看見發著呆的溫琴,疑惑的問:“媽,你想什麽呢?”


    溫琴迴了迴神,又織起了毛衣,“沒想什麽,這麽冷的天,快去洗洗。”


    溫秋寧洗好,對著鏡子擦臉的時候,才發現嘴皮腫了。


    於向陽是多使勁的嗦啊?


    不過,想到於向陽的嘴皮,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母女倆各有心事,誰也沒注意誰的不同。


    於向陽也是刷牙的時候,才看到嘴皮破了,然後他一個勁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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