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的人都知道,於家順教育子女的時候,誰都不能插手。


    大家都給於向陽使眼色,讓他認個錯,別鬧了。


    可於向陽現在正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哪管的上其他的。


    於向陽抓著皮帶的,目眥欲裂的大喊,“你們愛怎麽吃怎麽吃,我沒說讓你們等我!”


    於家順扯了兩下皮帶,沒掙開,於向陽抓的很緊。


    於家順此時也是火冒到了頭頂,他教育子女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敢跟他叫板的。


    “於向陽!我看你現在已經是好壞不分,今天非給你個教訓不可!”於家順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於向陽倔強的揚著下巴,手裏緊緊攥著皮帶說,“是!我好壞不分!在你們眼裏,我就是最不爭氣的那個,我幹什麽都不對!”


    於家順又掙了兩下皮帶,還是沒掙開,“於向陽,放手,我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於向陽正是年輕力壯,於家順的力氣哪能跟他比。


    於向陽使力一掙,反而從於家順的手裏將皮帶掙了過來,他將皮帶重重的摔在地上。


    “從今天起,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於家順氣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站在原地張著嘴,嘴皮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趙若竹一看形勢不對,連忙上前扶著於家順,“老於,你先消消氣,這逆子我們慢慢收拾!”


    於向念也發現了於家順的異樣,他臉色蒼白,一隻手按著胸口,表情痛苦。


    於家順以前抗戰的時候,肩膀上挨了一槍,都硬挺著打仗的人,如果不是劇烈的疼痛,他不會做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於向念突然冒出一個駭人的想法:於家順被於向陽氣得心梗了!


    她一個箭步衝到於家順的麵前,扶著他。


    “媽,快去找阿司匹林!大哥,你去開車,二哥、程景默,幫爸抱到車上,讓他半躺著,動作要輕緩!”她雖然很急,還是有條不紊的吩咐著大家。


    “爸,你現在什麽都別想,慢慢唿吸!”


    大家都看出了於家順的異常,一家子人迅速行動起來。


    於向陽被嚇到了。


    他連忙跟過去幫忙,被於向念推開了,“你一邊去,別讓爸看到你!”


    車裏,於向念給於家順服了阿司匹林,一直掐著他的人中。


    幸好,醫院距離不遠,七八分鍾就到了。


    於家順被送進了急救室搶救,一家人焦急的等在門外。


    於向陽是騎著單車追來的,趕到急救室門口時,一頭一臉的都是汗。


    “爸怎麽樣了?”他急切的問。


    誰也不迴應他,都沒人看他一眼。


    這時候,醫生拿著檢查單出來了,“趙副院長,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估計···”


    話沒說完,大家都知道什麽意思。


    趙若竹不敢相信的退後一步,差點摔倒,幸好被於向國扶住。


    於向念連忙接過醫生手裏的檢查報告,快速的看了一遍。


    她給程景默使了一個眼色,又扯了一下於向陽的衣角,兩人心領神會。


    程景默和於向念偷偷離開了這裏。


    於向陽硬著頭皮上前對趙若竹說:“媽,我來的時候已經聯係了專家,她已經到了,你馬上安排手術室給我爸做手術。”


    趙若竹對於向陽又氣又恨,看到他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嘴巴。


    這一巴掌打的清脆,似乎還有迴響聲。


    於向陽的臉上瞬時就有了五個指印,他癟著嘴說:“媽,你以後再打,現在救我爸要緊。”


    趙若竹氣歸氣,恨歸恨,她分得清主次。


    她狠狠白了於向陽一眼,然後吩咐醫生,安排手術事宜去了。


    由於來的太急,於向念沒有任何喬裝的東西,隻能找了一件白大褂穿上,一個口罩戴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程景默以於家順和趙若竹女婿的身份,去找手術室的醫生,說他們請了一個專家來,給於家順做手術。


    於向念成功混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於向國、於向華的妻子也趕來了,一家人都齊刷刷的等在外麵。


    趙若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於向念不在。


    “念念呢?”她問程景默。


    程景默冷靜的迴:“剛才還在,估計是上廁所去了。”


    趙若竹不滿的說:“催她快點,萬一你爸有什麽···”


    萬一於家順有什麽意外,肯定最舍不得的就是於向念,怎麽也得讓他看於向念一眼。


    程景默說:“是。”


    於向國一直扶著趙若竹,說:“媽,你別瞎說,我爸不會有事的。”


    於向陽因為犯了錯誤,一直站在牆角,盯著手術室的門,連聲音都沒發出一聲。


    手術做了快五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才打開。


    大家站的腿都麻木了,於向陽第一個衝上去問:“醫生,怎麽樣?”


    醫生拉下口罩,臉上都是汗,“成功了,病人先轉到監護室觀察。”


    大家長籲一口氣。


    趙若竹繃著的那根弦徹底放鬆了,整個人癱在於向國的懷裏。


    於向念做了五個小時的手術,累的都快站不穩了,可還是第一時間從後門逃離了手術室。


    程景默已經在這裏等著她了。


    程景默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上前扶著她,“累壞了吧。”


    於向念說:“程景默,我需要換一身衣服,我去一樓的廁所等你。”


    程景默:“好,我扶你往這裏下去。”


    程景默騎著於向陽的單車,去於向念的家裏給於向念帶了一套衣服來。


    於向念今天穿的是一身裙子,現在換成了襯衣和褲子。


    兩人迴到病房時,趙若竹躺在床上休息,一家人都在病房裏等著。


    “去哪了?”趙若竹發現了於向念換了衣服,忿忿的問。


    於向念說:“剛才上廁所時,有個人不小心把我衣服弄髒了,我去換了一身。”


    趙若竹氣得不行,又是狠狠的一個白眼,“一個比一個沒良心!”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趙若竹擺擺手說,“都迴去休息吧,在這裏也起不了作用。”


    於向陽說:“你們迴去休息,我在這裏照顧爸。”


    於家順在監護室,於向陽就是在這裏,也照顧不了。


    大家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沒說什麽,一家人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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