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程景默說的那句“都過去了”一樣,他吃過的那些苦,受過的那些罪,她無法抹去。


    她能做的是,讓程景默感受家庭的溫暖,被人愛著的幸福。


    程景默將門關上,迴抱住她,俯在她耳旁說:“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堂屋裏,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子裏一直迴響著程景默說以後不寄錢迴來,對他的恩情他還完了那句話。


    程花子一直抽著悶煙,今晚程景默的那些話,無疑是當著全家人的麵給了他一記又一記的耳光。


    特別是,把程景默扔迴山裏那件事,程花子一直以為,程景默是不知道的。


    原來,他很小時候就知道了,可一直隱藏了那麽多年絕口不提。


    這小子的心思,從小就深得很呐!


    程花子假咳一聲,站起身迴了房間,木煥珍、程拴住兩口子、程拴鎖兩口子隨即跟了上去。


    一家人擠在屋裏商量對策。


    程拴住有些抱怨的說:“娘,讓你把鐲子還給撿娃哥,你非得留著幹嘛呢?!”


    木煥珍沒好氣的說:“那鐲子可是黃金,越來越值錢!咱家日子最艱難的時候,俺都舍不得把它當了!憑什麽他說要迴去就要迴去?!”


    張紅麗和李翠花對視一眼,心說:原來真有金鐲子!


    程拴住又說:“本來就是撿娃哥親娘留給他的,他要迴去也應該。你不還給他,現在撕破臉,大家都難堪。”


    “哼!”木煥珍冷笑說:“我看他這次迴來就是憋著壞,想跟這個家撇清關係的!他們辦席的第二天晚上,跟我說話就沒個敬重!”


    那天晚上,木煥珍和程花子在房間裏,清點完客人的禮錢後,刨出他們買菜買麵各種成本,還餘了四塊六角錢。


    木煥珍很不滿的說:“表麵上是掙了錢,可實際上虧大了,大半海鮮都被吃了。”


    她又埋怨程花子,“你就該攔著撿娃媳婦!家裏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她說了算了?她一張嘴就不在了那麽多海鮮,得值兩百多塊了!”


    程花子說:“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吃都吃了!”


    木煥珍出門上廁所,就看見程景默在院場上晾衣服。


    “娘!”程景默沒什麽語氣的叫住她,“你們說的那些話別在我媳婦兒麵前說,也別讓她聽見。”


    木煥珍趁機教育程景默,“撿娃,你也說說你媳婦兒,這一家人過日子,得合計著過。你看她,幹什麽都是大手大腳的,家裏可沒這條件給她造。”


    程景默說:“這些海鮮是她父母準備的,她想怎麽吃都行。還剩大半夠家裏人吃好幾頓,吃完還想吃了,等我們迴去了,可以給你們帶來,但,就是別說她。”


    木煥珍嘴上沒說什麽去了廁所,心裏罵了好幾遍:你媳婦兒是哪路神仙?說都說不得?討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


    程拴住憤憤的拍了一下大腿,“他要敢不管這個家,我們這次就不讓他走了!!”


    程拴住白他一眼,“你別犯渾!你要這麽做了,這臉皮就真的撕破了!再說,你看他兩口子是好欺負的?”


    李翠花也趁機白了張紅麗一眼,說道:“都不知道撿娃哥媳婦兒惹某些人什麽了?要不是某些人總去挑刺,找麻煩,也不會鬧成這樣!”


    張紅麗眼睛一眯,“你說誰呢?撿娃哥不認這個人家,難道是怪我不成?再說了,那天是她先動手打人的!”


    “你跑進人家的房間幹什麽?要我,我也打你!”


    眼看妯娌倆又要吵嘴,程拴住和程雙鎖同時拉了一把自己的媳婦,“都別說了!”


    房間陷入寂靜,程花子一直抽著旱煙。


    好半晌,木煥珍才說:“娃他爹,你倒是說句話啊!”


    程花子又想起了二十年前,家裏接連出事,三叔公說的,撿娃是家裏的福星。


    的確,他和木煥珍結婚三年多都沒個娃。


    自從撿了程景默迴來,家裏陸陸續續生了六個。


    而且,這日子也是越過越順暢,以前肚子都填不飽,現在頓頓有饅頭、有饃吃。


    程花子又抽了兩口,才慢慢開口,“先把鐲子找出來。鐲子可以還,但這關係不能斷!”


    木煥珍還是舍不得那個金鐲子,“咱就說,那鐲子找不到了,不就行了!”


    程拴鎖說:“娘,你就聽俺爹的,你想想每個月三十塊錢,一年的錢就能買個鐲子。要真斷了關係,咱得損失多少錢!”


    “不管怎麽說撿娃這命是俺給的,這點情分想撇清也撇清不了!明天咱們的態度都軟一些,決不能讓他不管這個家。”程花子說,“行了,都迴屋吧。”


    今晚注定每個房間的人都不好睡。


    於向念躺在程景默懷裏,“程景默,他們要是不給你鐲子怎麽辦?”


    程景默說:“會給的,他們舍不得每個月的錢。”


    於向念驚愕,“你不是說以後不給他們寄錢了?難道是嚇唬他們?”


    “不寄,但他們肯定會拿金鐲子作為交換的條件。等我們迴去了,不寄給他們,他們也沒法。”


    於向念:“···”


    隨即抿起嘴笑,“你學壞了啊!撿娃。”


    程景默皺了皺眉,“你叫我什麽?”


    於向念一字一頓的說:“撿、娃。”


    這名字從於向念的嘴裏叫出來,好像別有一番味道。


    程景默說:“再叫一遍。”


    “撿娃、撿娃、撿娃、撿···”


    剩下的話被程景默吞進腹中。


    一吻結束,於向念的紅唇水光瀲灩。


    她在他耳旁說:“我們快迴去吧,想睡你都睡不到。”


    程景默:“···”


    這種話,他都隻有醉酒了才說的出口,於向念說這種話連臉都不紅一下。


    隔壁兩間房的兩對夫婦也在討論今天的事。


    李翠花說:“拴住,撿娃哥今天講的那些是真的不?要是這麽說的話,俺爹娘對他真不咋的,他也算對得起這個家了。”


    有些事情,程拴住也是今天才聽說。比如,把程景默扔在山裏不管,賣了他又買迴來這些事,他還真不知道。


    他的記憶裏,程景默睡牛棚,撿別人家的破衣服穿,木煥珍會把吃的藏起來,告訴程景默家裏也沒吃的了。


    小時候,程景默還帶著他去水庫撈魚,去山裏逮野味迴來貼補給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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