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菊臉色有些煞白,不停的搖頭。


    冬菊娘又問:“撿娃媳婦送迴家了?”


    冬菊搖頭,又點頭。


    剛才她太慌張了,已經忘記於向念還在田裏拉著屎了。


    不知道,於向念會不會被打?


    她安慰自己,於向念那麽聰明,看到有人在打架,肯定就跑了!


    冬菊娘疑惑又擔心的皺眉,“冬菊,到底咋啦?董興旺呢?”


    “娘,你別問了!”冬菊跑迴了房間,捂著被子,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董興旺有沒有被打死?


    他要是等會迴來,肯定會責怪她跑了,又打她怎麽辦?


    於向念在田裏蹲了一會兒,待到看不清董興旺和冬菊的身影後,就站起來躲在路邊的一棵樹後。


    不一會兒,就看著冬菊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的身影,於向念心說:“這女人還不算無藥可救。”


    等了二十分鍾左右,程景默來了。


    “念念。”他怕嚇到於向念,隔著還有一段距離,便輕聲喊道。


    於向念從樹後冒出一個頭,“怎麽樣了?”


    “可能死了。”程景默沒什麽語氣的說。


    於向念:“哦。”


    程景默蹲下來,“上來,我們從另一條路迴家。”


    於向念趴在他的身上,程景默背著她往家裏走。


    兩人一路無言,心情都有些沉重。


    董興旺的死算是意外,他們沒想讓他死,隻是沒想到那三人下手那麽重!


    迴到家,程景默脫下滿身酒味的衣服,裏麵的那件衣服袖子已經濕透了。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一口酒沒喝。


    每次抬起酒杯,裝模作樣的抿一點,幾乎所有的酒都被他倒進袖子裏了。


    他那點酒量,兩杯就不省人事了,哪能陪著董興旺喝四五杯。


    下半夜,果然下起了雨。


    今年的第一場雨,不算大,淅淅瀝瀝的。


    第二天早上,雨還未停。


    程景默一夜未眠,一大早就出門挑水了。


    路上,看見村民都朝一個方向跑去。


    程景默明知故問,“叔,怎麽了?”


    “你沒聽說啊?冬菊男人昨晚被打了,打的可狠了,就剩一口氣了!”


    程景默驚訝,“誰打的?”


    “誰知道呢?派出所的和鄉裏衛生院的都被趕來了!走!去看看!”


    程景默說:“我挑著水,待會兒再去。”


    程景默跟往常一樣,挑了三擔水。


    一路上,都聽見村民們在議論這件事。


    “打的可慘了!全身是血,腿都打斷了!”


    “這就是報應!他把冬菊娘的腿打斷,現在自己的腿也被打斷了!”


    “肯定得落個殘廢!看他以後怎麽打冬菊娘倆!”


    “···”


    程景默把水缸灌滿,才去叫於向念起床。


    “念念,董興旺沒死,還留著一口氣。”他在她耳邊說道。


    於向念昨晚沒睡好,瞌睡正來著,眼睛一亮,“真沒死?”


    他們倆的計劃是:既然冬菊的婚離不了,那就不離了。


    可以讓董興旺的身體落了殘,無法家暴,或是家暴的時候,冬菊能反暴於他。


    程景默點頭,“現在有他的指正,那三人肯定逃不了。”


    他們的計劃裏,還有一條就是將三個偷雞摸狗的無賴送進去踩縫紉機。


    這三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這三人要沒有害程景默的心,也就不會落入他們設計的圈套裏。


    “就是連累你了。”他這句話說得滿是愧疚。


    於向念不以為意的說:“說什麽呢!準備一下吧,肯定會找我們問話。”


    鄉裏衛生院的醫生讓冬菊把董興旺送到縣城醫院治療。


    傷的太重了,他們擔心治不好。


    冬菊拒絕了,抹著眼淚說:“家裏吃了上頓愁著下頓的,哪有錢去縣裏治病。”


    “大夫,你行行好,救救他吧。幫他保住這條命,我養他一輩子都行呐!”冬菊拽著醫生的手,流淚哀求道。


    那樣子就差給醫生下跪了!


    她真心想要救董興旺的樣子,讓看熱鬧的村民唏噓不已。


    “冬菊良心真是好,她男人都這樣對她了,她都舍不得她男人。”


    “可不是!換成我,我可做不到,巴不得這種男人早死了呢!”


    “···”


    於向念他們來到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於向念心裏腹誹:俗話說,女人狠起來是真的可怕,一點都不假!


    冬菊要想救董興旺,昨晚就不會一個人跑迴家,也不會到今早都沒找人來救他。


    董興旺已經昏迷了,被送到了鄉裏的衛生院治療。


    冬菊、程景默、於向念被帶去鄉裏的派出所詢問。


    每個人都陳述了昨晚的事。


    於向念說,天太黑,她拉完屎,辨不清方向,走反了,剛好遇上從冬菊家出來的程景默,兩人就迴家了。


    公安也沒懷疑,畢竟一個外地人來到這裏才幾天,村裏的這些巷道交叉密集的,分不清也正常。


    而且,董興旺被打的地方雖是他們迴家的必經之路,可他們迴家朝右拐,董興旺是在朝左拐的拐角被襲擊的。


    天那麽黑,沒注意也正常。


    程景默說,他和冬菊娘聊了幾句,也離開了。走出去沒多遠,就遇上了於向念,然後帶著於向念迴家了。


    冬菊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已經徹底冷靜,想好了該怎麽說。


    公安問她,“董興旺被人襲擊時,你為什麽不唿救,反而跑迴了家裏?”


    冬菊迴:“我以為他是要變著法子的去喝酒。因為我反對他喝酒,他為了喝酒經常騙我或是嚇唬我。他以前也這樣過,為了喝酒,故意和幾個人鬧矛盾,然後就借著解決矛盾,聚在一塊兒喝酒。”


    公安又問,“他一整夜不迴家,你為什麽都不去尋找?”


    冬菊苦笑,“他喝醉酒經常一夜一夜的不迴家,我還不是以為他跟以前一樣,喝醉了。”


    公安又問,“你看到襲擊董興旺的人了嗎?”


    冬菊迴:“隻看到三個人影,看不清具體是誰。”


    公安解除了對程景默和於向念的懷疑,但對冬菊還是有些懷疑的。


    剛好這時候,衛生院裏傳來消息,董興旺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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