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念念,我會還你錢的!”


    白梅看著桌上的東西,又想出了一個法子,“念念,你買的東西不對啊。我要的香皂是普通香皂,你買了牛奶香皂,雪花膏我要友誼牌的,你買了上海牌的。”


    於向念想揍人!


    這個白梅現在是看非還錢不可,就開始不想要這些東西了!


    於向念一笑,“我記得以前我給你買的也是這兩種,你還一個勁兒的說貴一點的就是好用,誰知道你突然又要用便宜的了?可買都買了,又不能退迴去,下次我想著點,幫你買便宜的那兩種。”


    今天,這錢她要定了!


    白梅:“···”還在想找什麽借口。


    於向念已經沒耐性了,拉起白梅的手,“走,我們現在領工資去,待會兒人多。”


    白梅就這樣極不情願的被於向念拉到了領工資處,兩人領了工資。


    於向念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四角錢,遞給白梅,“你給我三塊,我補你四角。”


    白梅緊緊捏著一張大團結、一張伍元、三張壹元,不肯拿錢。


    於向念從她手裏抽出三張壹元的,又將這四角塞到她手裏,哼著小曲走了。


    讓你愛占便宜!


    看著於向念歡快的背影,白梅憤憤的捏了捏褲兜,裏麵裝著一點東西。


    於向念從領工資處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隊長長的隊伍從她麵前經過。


    雖然一夜未睡,可大家的精神十足,昂首挺胸,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向前走去。


    大家手裏還拿著各種裝備,褲腿上、鞋子上都是泥土,有些人的身上也是。


    與大家的滿身塵土相反,於向念穿的又幹淨又漂亮,白色的翻領的短袖確良襯衫,深藍色的長裙,襯衫的下擺紮進裙子裏,腰身纖細,露出的手臂、小腿白皙,亭亭玉立。


    她的頭發也不像其他婦女一樣紮成兩個辮子,而是紮成馬尾。不施粉黛的鵝蛋小臉,膚白唇紅,那雙眼睛亮晶晶的,路過的戰士都會忍不住偷瞟上幾眼。


    於向念站在那裏搜尋程景默和於向陽,沒幾分鍾,就看見了那兩個熟悉的麵孔,程景默走在前麵,於向陽在他後麵。


    兩人也看到了她,她笑著對兩人揮揮手,於向陽咧嘴一樂,程景默則是沒什麽表情。


    於向念似乎還看到程景默皺了皺眉,不太願意看見她的樣子。


    隊伍走後,於向念也迴了自己的辦公室,白梅則是一直未迴來。


    今天後勤處的人都忙著,也沒人管白梅上不上班。


    白梅騎著於向念借給她的單車,進了城。


    她沒有糖票,狠狠心花了一角三分錢買了一斤白糖,又騎著單車迴了部隊。


    這一來一去,迴到部隊時,已經是吃午飯時間了。


    她們的午飯,一般都是在部隊的食堂吃,夥食雖不好,但管飽。


    吃完午飯,繼續上班。


    於向念今天很忙,很多戰士來還裝備,她要逐一核對簽字。


    她一個臨時工,昨晚沒讓她來加班,領取裝備是其他戰士替她登記的,今天歸還的工作,要她自己做了。


    一直忙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剛迴到辦公室,白梅就抬著一杯水過來了。


    “念念,你今天辛苦了,我特意給你泡了一杯糖水,快喝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麽愛占便宜的人,會舍得泡一杯糖水給她喝,這水肯定有問題。


    於向念自然是不會喝的,可她一時找不到正當的理由推辭過去。


    “怎麽突然想起喝糖水了?”她開始拖延時間,“你哪兒來的白糖?”


    “我昨天拉肚子,今天想喝點糖水,特意去買的。”白梅將手裏的搪瓷口缸遞到於向念麵前。


    下班的軍號聲已經響起,於向念說:“你先放著吧,我手裏還有點事,做完再喝。”


    “都下班了,明天再做吧,你都忙一天了。”


    看著白梅這非喝不可的架勢,於向念打算演一出:一下子沒站穩,不小心將她手裏的糖水打潑了的戲。


    正準備演戲呢,丁雲飛就大汗淋漓的跑進來了。


    於向念一笑,接過白梅手中的口缸,朝丁雲飛走過去,“丁大哥,你看你累成這樣,白梅特意泡的白糖水,你快喝了。”


    “別···”白梅喊了一聲又止住了。


    丁雲飛口渴的不行,接過口缸就將裏麵的水一口氣喝完,“白梅,你這糖水味怪怪的,是不是糖沒買好?”


    於向念笑的更開心了,“走吧走吧,下班了。”


    於向陽今天要過來吃飯,她迴家幫著程景默一點。


    走到半路,就看見前麵的程景默和於向陽,她跟過去,聽見於向陽憤憤然的聲音。


    “程景默,你傻啊!他們說要給你處分,你就受著?”


    “這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她們自己跑去摘香蕉被狼咬傷的,憑什麽處分你!”


    程景默說:“行了,總要有人為這件事負責。”


    於向念上前兩步將兩人攔住,“部隊要處分你?你做什麽了?”


    程景默沒什麽情緒的說:“沒什麽事。”


    於向念看向於向陽,“你說!”


    於向陽說了事情的原委。


    昨天下午,程景默去砍竹子,順帶摘了一大串香蕉,迴到家屬院時,一些家屬看到這麽一大串香蕉,就問程景默那裏摘的?


    程景默如實說了,就有幾個家屬邀約起來去竹林摘香蕉。


    哪知道,天黑了遇上狼,這幾個家屬被咬傷了,幸好被附近的村民趕到,救了下來。


    但幾人都受傷了,三名家屬重傷,兩名家屬輕傷,都在軍區醫院治療著。


    昨晚,部隊連夜出動搜捕狼群,可找了一夜,什麽收獲都沒有。


    今天,軍區的領導商量了一下,決定給程景默一個處分,明天就發文。


    於向念麵色沉了沉。


    要說這事,更多的是因她而起,是她想要個背簍才有後續的事的。


    可程景默哪知道那些家屬會去摘香蕉,哪知道那裏有狼?!


    “程景默,你傻嗎?你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給你處分?你不會為自己申辯?”


    程景默不說話。


    “你不說,我去找你們領導說!”於向念轉身就走。


    “別去!”程景默拉住她的手腕,“一個處分,也沒什麽。”


    於向念甩開他的手,“你要做錯事,給你處分,我認!這擺明了,隊裏讓你背鍋,憑什麽!”


    程景默還要伸手攔,於向念說:“再攔著我,我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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