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蔓拿起白沫的練習冊,給她劃了個範圍:「今天先按順序做題,不懂的地方問我就好。」


    「嗯,好!謝謝學姐。」白沫乖乖道。


    白沫埋著腦袋做題,剛開始還有點怕和葉青蔓單獨相處,不太敢問她問題,聲音細得跟蚊子似的。但不管她問什麽,葉青蔓都會溫聲講給她聽。一小時過去,白沫逐漸就不怕了,她甚至覺得,葉青蔓和白野說不出的相像。


    想到白野,白沫悄悄往葉青蔓那兒看了一眼。今天白野不在,葉青蔓一人坐在那兒,認真地看書,青蔥般纖長的手指時不時拿起筆,在書本上寫些什麽,動作優雅。


    不像昨天,白沫一不小心就會看見,葉青蔓和白野之間親昵的小互動。什麽摸腦袋、牽手、手指不經意地勾在一起,然後在對方掌心畫圈圈。


    不對,她不是不小心看見的,她們兩人親昵的時候,壓根就沒有防著她。


    葉青蔓和白野,真的像學校裏傳的那樣,在談戀愛。


    白沫的臉一下子紅了,做題的動作也停下來,咬了咬筆桿。


    「發什麽呆?」


    白沫腦袋忽然被打了一下,葉青蔓拿筆桿敲她的頭,溫聲問。


    「我……沒……」白沫下意識搖頭,葉青蔓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柔和的,她卻覺得心裏一慌,很怕很怕,實話實說道,「學姐,我在想,你和我姐姐,是什麽關係?」


    「你們是不是在……在談戀愛?」


    白沫說要就緊張地埋下腦袋,不敢去看葉青蔓的表情。


    等了會兒,教室裏很安靜,白沫一直沒聽到葉青蔓的迴答。


    白沫緊張得都快哭出來,終於鼓起勇氣抬頭,偷偷去看葉青蔓的臉。


    葉青蔓單手撐著下巴,漂亮精緻的臉上,是散漫溫柔的笑。


    她問:「你覺得呢?」


    「我,我……」白沫說不出來。她不敢說。


    葉青蔓又說:「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那就是你想的那樣。」


    「啊……!」白沫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


    葉青蔓真的在和她姐姐談戀愛!白沫之前就猜到了,可是聽葉青蔓親口承認,仍然覺得不敢相信。


    她從鄉下迴來的姐姐,被家裏其他人討厭的私生女,竟然在和葉青蔓——學校裏沒人敢高攀的高嶺之花談戀愛!


    「有那麽震驚嗎?」葉青蔓伸手,像是白野揉白沫腦袋一樣,輕輕在她頭上揉了揉。


    「唔……蔓蔓學姐……」白沫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我、我會保密的!」


    葉青蔓不明意義地輕笑一聲,再次拿筆桿敲她腦袋:「做題。」


    「……好!」白沫聲音很奶,用力點頭。


    午休下課前,白沫終於完成全部任務,收拾書本時,葉青蔓突然不經意地問她:「你喜歡繪畫?」


    白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一定是白野和葉青蔓提到過。


    她點頭:「……嗯,喜歡。」


    「挺好的。」葉青蔓輕笑著說,「給我看看你的畫?」


    「唔……」白沫緊張地咬咬唇,猶豫片刻,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葉青蔓看了幾幅寫生。


    葉青蔓詫異地挑了挑眉,白沫她年紀還小,又沒受過專業的訓練,筆觸難免不夠成熟,但她不管畫的是什麽景色,冬雪、春風、夏河、秋落葉,畫中景色靈動鮮活,滿是生機,很容易就引起人心底的共鳴,是那種對美好生機的嚮往。


    白沫在繪畫這方麵,天賦很高。


    「畫得很好。不過我不太懂畫,隻能從觀眾的角度說一說,白沫,我覺得你畫得極具感染力,你在繪畫上天賦很高。」葉青蔓溫聲道。


    「謝、謝謝蔓蔓學姐誇獎!」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發著亮。


    「你有想過,以後走藝術這條路嗎?」葉青蔓問。


    「想……!我很想。」白沫頭埋低了些,「可是……我家裏人,除了姐姐,都沒人支持我學畫。他們都覺得,學畫會耽誤我的成績,不允許我學。」


    隻有白野,會在哥哥麵前幫她遮掩行蹤,會在她哭的時候給她遞紙,還安慰她說沒關係,成績會慢慢提上去的,給她補課。


    葉青蔓輕笑著搖搖頭,安慰這小姑娘的話,她在穿越到白野身體裏那晚都說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說一次。


    至於要小姑娘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學畫這一類的話,暫時輪不到她來說。等下次和白野交換身體,倒是可以慫恿白沫幾句。


    這時葉青蔓隻是輕聲道:「我爺爺家裏有很多名畫藏品,你有興趣可以來看看。」


    白沫立刻惶恐地搖頭。


    葉老爺子在圈子裏是什麽地位?白沫偶爾跟著爸媽搬家圈子裏的聚會,耳濡目染,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白家雖然有錢,和葉家比,根本不夠看。


    白野和葉青蔓談戀愛,已經讓白沫很吃驚了。這會兒葉青蔓還邀請她去葉老爺子家看畫,白沫根本想都不敢想。


    白沫清楚地知道,葉青蔓對她好,是因為她是白野的妹妹。要她跟著葉青蔓去葉老爺子家看畫,她哪兒敢啊。


    她不敢,沒有那資格,就連白野也沒有。


    白沫想著,卻聽見葉青蔓柔和的聲音:「十二月就是我爺爺生日,到時候會請你們一家人。你跟著過來,我讓你姐帶你去看畫。」


    說完,午休結束的鈴聲正好響起,葉青蔓最後揉揉她的腦袋,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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