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又去拿掃把掃地,一旁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卻把桌子擦得錚亮。白野掃完地,白沫去小陽台上洗帕子。


    小少女挽起衣袖,纖細的手臂露在外邊,很快被冷水沖刷得發紅。她用力擰帕子時,手臂上能看見纖弱卻明顯的線條輪廓,她紮著頭髮,側顏露出來,有股韌勁兒。


    教室的門被推開,又關上。


    葉青蔓走到白野身邊和她並肩站,一起看陽台上洗帕子的白沫。


    「她挺像你的。」葉青蔓輕笑著說。


    「那可不!」白野眯起眼睛笑,「她是我妹妹。」


    葉青蔓抬手,趁著身高優勢,手掌正好落在白野腦袋上,寵溺地揉了一下。


    白沫洗好帕子走進教室,正好看見這一幕。


    「姐……你、你來了。」小姑娘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眼神四處亂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直到葉青蔓手掌離開白野的腦袋,她才敢看她們。


    白野也怔了一瞬,直覺告訴她,白沫好像誤會了她和葉青蔓的關係。


    白野:「……」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隻要白沫不主動說出來,她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葉青蔓倒是麵不改色地收迴手,指了指一旁擦幹淨的桌子:「來吧,我們開始。」


    午休一共一個半小時,葉青蔓分配好時間,前半部分她給白沫講題,後麵輪到白野來,中間再休息十分鍾。


    葉青蔓講題的時候,白野很意外,葉青蔓和白沫竟然能聊到一塊兒去。


    葉青蔓平時對誰都是疏離冰冷的,偏偏和白沫說話的時候,溫柔又耐心。小姑娘看她的眼神都在閃閃發光,充滿依賴。


    白野莫名感覺心裏有點酸,看見自己的那張臉,酸味又漸漸褪去了。


    小姑娘崇拜喜歡自己的姐姐而已……有什麽好酸的?


    一個中午過去,白野和葉青蔓差不多就發現白沫問題出在哪兒了。小姑娘學習的確挺努力,就是方法不太對,死腦筋,很多時候腦子轉個彎兒,就能把題做出來。而且白野看了她的月考卷子,白沫成績差還有個原因,因為鑽牛角尖,很多題都沒時間寫,導致空了一大片。隻要改改做題思路,分數就能提上去一大截。


    有白野和葉青蔓一起和她補習,下次期中考,她應該能進步不少。


    輪到白野講題時,葉青蔓有點兒累,趴著休息了一會兒。葉青蔓幾乎從沒在教室睡過覺,現在備用教室裏隻有她們三人,她毫無防備地側趴在桌上,睡得很甜。


    就像葉青蔓說的那樣,她是真的沒有將白野,還有白野的妹妹,當做外人。


    白野講到最後一題時,左手往旁邊摸,找橡皮擦,不經意地摸到葉青蔓的手背上。


    葉青蔓手背被碰到一下,皮膚柔軟地摩擦過,睡夢中,下意識就往旁邊移,輕輕捉住白野正要撤開的手。


    牽在一起。


    白野手指慌亂地掙了掙,葉青蔓沒放開,倒是醒了過來。


    葉青蔓睜眼,另一隻手懶散撐起下巴,目光含笑地看著白野。


    一旁,白沫死死埋著腦袋,迅速把桌邊的橡皮拿過來,擦掉卷子上寫錯的地方。她耳朵有點紅: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她什麽都沒看到!


    「謝謝姐姐、蔓蔓學姐!我、我先迴去了!」這題一講完,小姑娘立馬起身,給白野和葉青蔓九十度鞠了個躬,抱著書本小步跑出教室。


    午休還有幾分鍾結束,白沫跑出去時,不僅「嘭」一聲把門給關上了,還順手摁滅天花板上的燈。


    白野愣了一下:「……?」


    她和葉青蔓還在教室裏呢,關燈幹嘛?


    備用教室的窗簾是半拉著的,沒了白熾燈光,光線一下子變得昏暗。


    諾大的教室裏隻剩下白野和葉青蔓兩人,白野目光往下,看向她們牽在一起的手,眼睛眨了眨。


    再往下看,一道一道陽光透過窗簾縫,灑在地麵。還有白野和葉青蔓的影子,隨風輕輕搖晃。她們的影子挨得很近,臉頰和臉頰間隻有一道細細的光縫,像是親吻前的親昵。


    一想到親吻,白野臉頰就開始發燙。


    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天在黑暗無光的器材室中,縈繞在口腔中的香甜氣息,還有柔軟的觸感。下頜邊緣的皮膚,像是被螞蟻爬過似的,輕微的癢,有細微電流在身體各處上躥下跳。


    「唔……!」白野驚惶地放開手,往後一靠。


    腦海裏的旖旎畫麵消失了,都交換身體大半天了,白野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親親……也是沒有用的。


    旁邊,葉青蔓在她的身體裏,側坐著看她,笑得優雅懶散。窗外風吹過來,她耳畔的髮絲向後飄起。


    「怎麽了?」葉青蔓挑眉問。


    「葉青蔓……」白野喉嚨上下動了動,聲音有點幹澀,「我們又交換身體了。」


    葉青蔓眼睛眯起一些,點頭淡淡道:「嗯。」


    白野舔舔唇,有點不敢看葉青蔓的眼睛:「所以……親吻,也沒有用。」


    「嗯。」葉青蔓語氣還是很淡,臉上依舊帶著懶散的淺笑,漫不經心道,「那下次再試試臨時標記,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第61章


    說好是說好了, 可是一聽到臨時標記四個字,白野還是條件反射般坐直身子,搭在桌上的手指關節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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