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太介與日向義貞,不是一母同胞,卻也勝似一母同胞,至少他們二人各自的父親是日向宗家上上個家主的雙生子後代,一個掌管宗家一個掌管分家。


    鬆子心想,他們二者各自的名字就已經注定了他們會擁有如今的未來。


    太介的寓意頗為堂堂正正,將會擁有崇高的完美地位。


    義貞,道義忠貞,這是個對於分家家主來說最為適宜的名字。


    很難說這裏頭包含了雙方父母多少的諄諄教導,細想起來,鬆子倒是覺得挺令人窒息的。


    有些人就是在看清了自己命運的既定路線後,隻能沿著那條道走,而這條路曆經多少代也沒有變化,就像一條石砌的道路,道路筆直沒有蜿蜒,但兩側俱是巨石聳立,連聲音都很難透出去。


    “發什麽呆啊鬆子?”柱間迴頭招唿了一聲。


    鬆子迴神,朝著他小幅度笑了一下,“沒什麽,隻是感慨一下血緣這東西。”


    “?”柱間不明地站定。


    “他們兩兄弟長得很像。”鬆子隨意扯了個解釋,“就這麽看好像看不出誰是誰。”


    “很簡單的。”柱間以為她緊張,寬慰地拍了拍她肩膀,“義貞的鼻梁上有道疤,就算你臉盲也能區分開啦。”


    “臉盲的是你,大哥。” 扉間不想說他一直分不清宇智波紘跟宇智波稚那兩兄弟,鬧了不少笑話。


    每次隻要宇智波的雙胞胎同時出現,兄長一定會玩那個‘讓我猜一下你是稚還是紘’的遊戲,即便被猜的人都是一臉不耐想要自曝,他還要阻止人家開口。


    【不行不行,先別說,再給次機會,再給次機會!】


    【我打賭你是紘!】


    【啊?竟然又錯了嗎?】


    後來那兄弟倆就配合了,畢竟有錢不賺是傻子,更何況他大哥這種可以持續收割的賭博奇才!


    扉間迴想起來就心裏難受,因為他的好兄長,連他的錢也一起輸了,搞得他這次出行還要去找板間借錢。


    做哥哥的找弟弟借錢,扉間覺得特別丟臉。


    因此這一路上可說是沒什麽好臉色給柱間,直到抵達了目的地才有所好轉。


    柱間撓了撓臉,小聲跟鬆子咬耳朵,“他怎麽還在生氣?”


    鬆子也沒給他麵子,笑話道:“因為你把他老婆本都輸光了啊,未來感情生活一片慘淡,唉。”


    聞言柱間瞬時瞪大了眼睛,“扉間有心儀之人了?誰呀?我都沒聽他說過啊...”


    “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再說我怎麽可能知道?”


    “不過...”鬆子偏頭迴想了一下,篤定道:“他應該沒有成家的可能。”


    “?!”柱間麵部表情是誇張的揪心,“鬆子你怎麽能這麽詛咒扉間呢?!太過分了!”


    鬆子心說,我還沒說他短命鬼呢,也不過分啊。


    扉間豎起耳朵聽身後那倆人麻雀一樣嘰嘰喳喳,他越聽額上的褶皺就加深一道,到底為什麽他最操心?明明他年紀最小啊!反觀那兩個,根本遊山玩水一樣嘛!


    鬆子那家夥甚至還帶了她的那頭狼...半夜不睡覺,就衝著山上嚎,確切地告知了周邊盜匪他們的所在地,一波又一波,沒完沒了,煩死了!


    還有,這兩個家夥是瞎嗎?沒看到日向家的兩兄弟已經朝他們走過來了??


    鬆子磋磨著食指的指甲邊緣,看向來人,她不得不說,血緣這種神奇的東西,可能多虧了日向一族多年來都徹底貫徹族內通婚,因此後代的麵容都良好地繼承了先祖。


    尤其是眉眼以及麵部輪廓,真是跟寧次極為相似。


    他們身著的隻是尋常和服,外頭一件深色罩衣,折扇一樣的族輝則位於左側胸口的位置。


    為首的額頭光潔,沒有多餘的印記,落後兩步的該是日向義貞,鼻梁一道橫向的疤痕,身形也要更精瘦些,而他的額上沒有纏上繃帶。


    不知是否是鬆子先入為主,她覺得日向義貞要長得苦大仇深一點,但比起幼時頗為憤世嫉俗的寧次,要稍顯平和一些。


    人會有尷尬的時候,鬆子不知道別人,但是她挺尷尬的,尤其在正麵看清了日向義貞額間的那道醜印記之後,她感到了些許不適,就像驟然撞見他人的恥辱時刻,沒有利益關係的境況下,她無非做到忽視那道在她看來屈辱了被印刻者身為人的屬性的印記。


    所以寧次在對外時常常是纏著繃帶的,因為他知道別人會看,而每次麵臨他人的矚目,都或多或少地加深了那道印記。即便他是年級第一,即便他的能力已經達到了在局限條件下的極限,即便他有能值得驕傲的地方,但他仍舊是受製於一串並不繁瑣卻無法掙脫的咒語。


    一句輕飄飄的咒語,甚至隻是一個控製的念想,就可以成功圍困住一個人,無需思考對方的意誌。


    鬆子側目看向身旁的柱間,想知道他在眼前的境況下會是何種表情?


    因為拿下繃帶其實沒有必要,尤其在麵臨他們這些外族人時,按理來說維持本族的體麵才是常人的邏輯,不過也說不準日向太介跟日向義貞隻是行事比較光明磊落?覺得沒什麽好隱藏避諱的?


    柱間先是眉頭一鎖,他眨了眨眼,緊抿的唇部透露了一絲隱晦的不讚同,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側頭迴看鬆子時牽強地笑了一下。


    ”想象一下,”鬆子靠近柱間,聲如蚊呐道,“分家的人在村子內進行普通的日常采買,隱晦的打量落在他們身上,對雙方來說,可能都是種折磨。”


    “當然,如果大家都覺得可以無視彼此,那當我沒說。”


    說完這話後,她迴身站好了,不再那麽鬆鬆垮垮的,正經地朝著來人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乖巧得沒邊。


    而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搞事之前的笑容。


    日向太介的目光平靜地劃過對麵三人,在頷首致意時他陡然麵臨了一個在他看來有些輕浮的笑容,他略一愣,輕輕點頭後算是打過招唿。


    “旅途辛苦了。”他寒暄道,“行進途中還算順利嗎?”


    “還算順利哈哈哈。”柱間摸著頭爽朗笑著,“遭遇了幾波劫匪,不過過程還挺愉快的哈哈哈。”


    “是挺愉快的,我們反打劫了一波。”這話說得有點洋洋得意,但事實上鬆子根本沒出多少力。


    哦,她有,她在旁邊指手畫腳——【扉間,快!找到他們老巢把他們洗劫!我讓小黑給你帶路!】


    所以他們才帶了這麽一車的東西來嗎?日向太介偏頭看了眼千手扉間身後的木板車,並且注意到後者臉上有一絲非常勉強的禮節性笑容,心想他可能對於強盜行徑不太能做得順手。


    “收獲挺豐富的。”日向太介誠懇道,隨即他側身讓開,介紹了自己的兄弟日向義貞。


    幾人短暫交流後,移行到了一座大宅內的廳堂內。


    期間日向太介詢問了一些村子的建設情況,幾乎都是他在開口說話,分家的日向義貞似乎有些寡言,好在在場有千手柱間,他是個熱情人,聽說日向義貞喜得一子後,更是直直祝賀。


    “哇…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記得,你們倆兄弟比我年紀要小吧?”千手柱間摸著下巴有些豔羨,“竟然這麽早就有孩子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取名字了嗎?”


    “有名字了,”日向義貞淺笑著應道,“叫拓真,有開拓進取之意,也希望他日後能有所成就。”


    “好名字。”


    “嗯,好名字。”


    “的確是好名字。”


    來訪三人紛紛點頭應承,頻率趨同到仿佛是在刻意地寒暄。


    日向太介看著這場麵不由得啞然失笑,他決定先點破他們到來的目的,不然一波又一波場麵話不知還要進行多久?


    “我們是看病在先,還是先說正事?”日向太介心想,他們此番來應該是為了談合作事宜的。


    以看病為由遞來的名帖,意味著有些話可能不方便在正式場合商榷,因此折中地選了個由頭,即便商談的氛圍不佳,雙方也都能下得來台,後續也還有合作的可能。


    而宇智波的來訪人員,是個女人。


    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日向太介以為來的人會是宇智波斑,再不濟,他兄弟宇智波泉奈也行,他的確是聽說了如今兩族聯合後的話事人是宇智波斑,可就是因為是宇智波斑主導權力,因此他才有些猶豫。


    實際上,他更意屬千手柱間這個人選。


    千手柱間,宇智波斑,他們二人實力上暫時分不清差距,但成立一個新型的忍者大型聯合體,老實說,日向太介覺得宇智波斑並不合適在台前運作。


    他們舊日打過交道,並不太愉快,對方自我的性格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是個獨狼一般的人物,而跟各忍族打交道,那是人情世故居多。


    日向太介懷疑在這個人的領導下,新建立的忍者村落到底能堅持多久?


    隻是他沒想到,還有能比宇智波斑更加無禮的人存在。


    鬆子短暫思索了一下,一手成拳放在另一掌上不住地輕敲,身體語言顯得有些踟躕,但說出的話卻極為果決。


    “那就開門見山吧,當然,隻是個提議。”


    她微笑著帶著商量的神色,仿佛是在恭候對方的意見,“我們希望你們在加入之後,可以廢止籠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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