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救你容易啊?我們碰到這種不幹淨的東西,也是會損耗陰德的,你……”


    “咳咳咳。”陸綰綰急忙咳嗽了兩聲。


    “鳴枝,說的差不多就行了,說多了。”


    小丫頭悻悻的轉過身來,撅著嘴,一臉的不滿意。


    “小姐,鳴枝隻是替你覺得委屈,明明廢了那麽大勁救人,現在人家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不要自己的命了,不就等於白救人了嗎?”


    陸綰綰笑了一聲:


    “什麽叫白救人了?你這丫頭,我什麽時候教你救人還講究那麽多了?”


    “可是……”


    “沒有可是,救人是我們心甘情願,要是心裏總想著有所迴報,恐怕最後事情也會變得不如我們的意,到時候你要怎麽辦?把救迴來的人再推迴去嗎?”


    鳴枝點了點頭,委屈巴巴的說:


    “小姐,我知道了。”


    事情迴到原位,還是要好好的跟周知府聊聊。


    周知府此時此刻就在旁邊,一副大無畏的態度。


    這讓所有人都覺得冷血。


    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還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下手就下手了,為什麽就不能坦然承認呢?


    難不成天底下所有的父母,把孩子生出來都是為了要走他們的命嗎?


    “周知府,你自己也說了,這朱砂牌是你親手給周仁戴上去的,你就沒有什麽別的想說的話嗎?”


    周知府冷哼一聲,他的態度絲毫不變,甚至眼神中更多了幾分冷漠。


    迴過頭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周仁,冷笑一聲: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能有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這是不撞南牆不迴頭啊。


    這個周知府是個嘴硬的,陸綰綰的心裏也十分清楚,從他的嘴裏,恐怕是要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


    她冷笑了一聲,表示:


    “王爺,既然人家都承認了,我們為什麽不把人帶走呢?”


    一聽見這個,剛剛還看似十分淡定的周知府忍不住了,直接就怒吼:


    “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也敢動本官!”


    “為什麽不敢?”


    說話的是帝隱。


    男人的神情,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場戲,現在落下帷幕了,他也到了該說話的時候。


    “周知府,即便是女人,高陽縣主也好,陸家大小姐也好,身份都在你之上,倘若你覺得,陸小姐沒有資格拿人,那麽本王來,你覺得如何?”


    周知府今日也算是明白了,不管自己怎麽說,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他咬著牙,口不擇言,“明明隻是我的家事,沒想到竟然驚動了攝政王,如此大動幹戈,傳出去難道就不怕人笑話嗎?”


    此話剛剛說完,就聽見陸綰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聲音猶如天籟。


    “家事?周知府,我該說你是天真啊,還是心思簡單啊?家事?家事為什麽要招那麽多的魂魄,是給誰用呢?你敢拍著胸脯說,你沒有用這種邪術,去害別人嗎?”


    “你……就是家事,你能奈我何!”


    陸綰綰輕輕搖頭。


    “我當然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本小姐的父親,好歹也是將軍,也是看慣了軍營裏的手段,現在不說也沒關係,把人帶迴去,好好照顧著,我相信,周知府有一天,會自己說出來的。”


    陸綰綰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狠勁。


    繞是旁邊許多人,都見過血腥的場麵,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他們是從來都沒看到過一個女人身上露出如此強大的氣勢,甚至,帶著一股兇光。


    仿佛下一秒,就能下令將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


    還真印證了陸綰綰的話,畢竟是將軍府出來的女兒,所謂巾幗不讓須眉,雖然小時候沒有生活在陸將軍的身邊,迴來之後也會耳濡目染吧。


    “至於你們……”


    陸綰綰上上下下打量著這群衙役,一個個嚇得屁都不敢放了。


    終於這裏麵有人憋不住了,直接跪下來求饒:


    “陸小姐,陸小姐,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周知府做的事情,我們可沒有參與半分啊!”


    一看有人率先起了頭,後麵的人早就想求饒了,慌忙的跪下,說:


    “陸小姐,雖然平時我們也沒幹什麽好事,但這都是周知府吩咐的啊,我們要是不去做的話,恐怕周知府這個報複心,就會連累我們的家裏人,我們做衙役,主要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也沒有別的意思……”


    一個個話都說的這麽誠懇了,陸綰綰怎麽看不出來?


    不過,即便是他們沒有參與進去,多多少少的,也會聽到周知府的一點風聲。


    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周知府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想必,他們這群人,有人也是知道的。


    陸綰綰為了能夠套出更加有用的信息,還是下令要將他們所有人都帶走。


    眼瞅著說什麽都不管用了,一群人頓時慌了神。


    “陸小姐,我們真的沒參與啊!”


    “陸小姐,攝政王,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哪裏敢捅這麽大的簍子?我還想要活命呢!”


    ……


    一時間,整個衙門唉聲歎氣,哭聲連連。


    “哭也沒用,直接都帶走吧。”


    “慢著——”


    就在陸綰綰的話剛剛落下,隨即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是個男人。


    緊緊關著的門被打開,沈烈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看到來人,陸綰綰一愣,忍不住在心裏歎息。


    這還真是瘟神,陰魂不散的。


    “陸小姐,好久不見。”


    沈烈說著,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陸綰綰身上,一動不動。


    這種目光讓陸綰綰渾身不舒服,自然,旁邊的帝隱也看到了。


    他動了動茶杯,發出聲音,沈烈很快就注意到了。


    兩個人遠遠的望著,眼神中充滿了電光火石。


    “原來攝政王也在,在下失禮了。”


    沈烈緩緩上前行了個禮,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禮數,行的可不是那麽真心啊。


    “沈小侯爺,真是巧啊,聽聞你最近日理萬機,眼瞅著就要娶陸家二小姐過門了,怎麽現在竟然還有空,跑這麽遠來,管這檔子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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