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枝自然知道小姐是在關心自己,為了自己好。


    她忍不住訕訕一笑。


    “剛剛不是太激動了嗎?”


    “你啊你。”


    陸綰綰一邊嗔怪,一邊將東西拿了迴來。


    旁邊的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周知府。


    沒想到上來就直接對著那個朱砂牌去了!


    原本還以為隱藏得很好,現在該當如何啊!


    “這……”周知府瞠目結舌,看向了李護衛。


    李護衛也沒辦法,早就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和這個陸綰綰對著幹,怎麽就是不聽?現在可倒是好,眼瞅著,人家就要來真的了。


    “高陽縣主,前些日子,我兒經常生病,於是下官就找人算了一卦,這朱砂牌是用來保命護身的,您這樣奪走我兒的東西,是不是不妥啊?”


    即便還是在和陸綰綰強嘴,但是這一迴語氣明顯比上迴要溫和了很多。


    自己都知道自己理虧,怎麽可能還強的出來?


    陸綰綰聽聞,哼笑了一聲:


    “是嗎?沒想到,周大人作為朝廷命官,竟然也相信這些厭勝之術,剛剛也不知是誰在這裏信誓旦旦地說,這裏可是衙門,不是什麽撒野的地方,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應該遠離才對。是不是你呀周大人?”


    陸綰綰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可是這種微笑看起來卻十分的滲人。


    讓周知府和李護衛看到了都不由得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怪不得人家能被封為高陽縣主呢,隻是單單的一個笑容,就能讓人心神不寧。


    這丫頭果真是有點本事的。


    擔心事情敗露,李護衛急忙從手中拿出了一張符紙,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幅紙上麵有信鴿的圖案。


    一看就是用來通風報信的。


    李護衛急忙湊到了門邊上去。


    動作盡量隱蔽,他需要提防的,主要就是鳴枝和陸綰綰。


    這兩個女人會道術,而且看起來道行還不小,發現自己隻是早晚的事,或許現在已經發現他身上的秘密了,隻是沒有明說罷了。


    有氣勢像陸綰綰這麽聰明的女人,隻要稍稍一看,就知道他究竟是從何而來。


    趁人不備,李護衛從門縫裏將信鴿塞了出去,他的目光停留在陸綰綰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自己將信鴿放出去的同時,仿佛看到了陸綰綰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想必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她壓根都沒有往這個方向看。


    “周知府,你確定這是給你兒子求的平安牌,不是奪命牌啊?”


    陸綰綰笑著問他。


    “胡說什麽!我自己的親生兒子,我怎麽……怎麽可能會害他!”


    話是這麽說,可了解自己父親的周仁,卻發現了不對勁。


    換做以前,父親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和狀態說話,眼下,是明顯有問題。


    周仁雖然草包,但是對自己父親卻是不錯,一片孝心。


    他走過來,看著鳴枝手裏的朱砂牌,好半天,才開口問道:


    “姑娘,我能仔細看看嗎?”


    鳴枝用一種不理解的目光看他。


    周仁立馬解釋,“這個朱砂牌是父親親手給我戴上的,不過也就戴了半月有餘,戴上之後就從未摘下過,我也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麽緣由……”


    原來是他也好奇。


    陸綰綰點了點頭。


    見小姐同意了,鳴枝這才把東西遞過去。


    拿到朱砂牌的那一刻,周仁的眼神變了。


    甚至身上的氣息都變了。


    又恢複成了那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不就是一個朱砂牌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想要定我父親的罪,憑一個朱砂牌就行嗎?難道現在朝廷也不求根據,憑借這種莫須有的東西來定罪嗎?”


    方才周仁說話還算是彬彬有禮,起碼對陸綰綰和鳴枝沒有了在大街上的那種冒犯。


    可是轉眼間,一碰到這個朱砂牌,瞬間變得癲狂起來,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麽明顯的變化,不光是會道術的人能看得出來,旁邊的普通人也萬分不理解。


    眾人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的在下麵討論著。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似的?”


    “難不成這個朱砂牌真的有什麽不同之處?我從未見過一個人變化如此之快,如同分裂一般。”


    “看來這上麵有秘密啊!這可是自己的親兒子,周知府倒是也下得去手,真不知是怎麽想的?”


    “這也太嚇人了,我以前在南疆的時候,也聽說過這種巫蠱之術,恐怕是被人下咒了!”


    “啊?”


    一群人聽見下咒兩個字,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犯下的也不過是小錯,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一群大老爺們兒,站在旁邊慌了神。


    陸綰綰一時間哭笑不得。


    “鳴枝。”


    她輕輕喚了一聲。


    鳴枝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直接上前一步,將那朱砂牌從周仁的手裏奪了迴來。


    下一秒,周仁就變得正常了。


    不過好像,對於剛剛的事情一無所知。


    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鳴枝,問道:


    “姑娘,剛剛我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眼看著這種茫然不是裝的,大家心知肚明,一下子就能明白這塊朱砂牌有問題。


    然而當周仁的目光再次落在朱砂牌上時,忽然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十分急速地唿吸著。


    陸綰綰一看情況危急,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捏了一個口訣,對著周仁的腦門就拍了過去。


    很快,周仁被拍的七葷八素,往後倒退了幾步,也終於算是迴過神來了。


    “我……”


    “周仁,你以前不是這個性格吧?”


    周仁猶豫了一下,沒想到問出口的是這樣的問題。


    他點了點頭,肯定的迴答:


    “以前我雖然也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從來都沒有為非作歹過,頂多是花花自己的錢,找找姑娘罷了,當街強搶民女,這種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這麽一說就更加確定了。


    陸綰綰迴過頭去,似笑非笑地看著周知府,隨即伸出了一隻手,手心之中放著那塊朱砂牌。


    “周知府。”


    隨著陸綰綰的聲音落下,也伴隨著“啪”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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