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帝隱要給自己台階下,哪裏有不應承的道理?


    李護衛急忙湊上去,笑著說:


    “王爺明查!小的同這些人半毛錢關係也沒有,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一堆烏合之眾,滿嘴胡話,竟然口口聲聲汙蔑我!”


    李護衛說得信誓旦旦,那模樣,好像真的一無所知似的。


    陸綰綰心底冷笑,李護衛倒也是個人精,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怕是清楚的很。


    隻是可惜了,他們設下的人脈,就這麽被帝隱給毀了,恐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吧?


    尤其是,王太傅現在還在病榻上躺著,估計都要急死了。


    他的原身被陸綰綰盡毀,現在就剩下一個半死不活的魂魄,偏偏還不能自己出去轉悠。


    想要重新利用這副身子,就必須和以前一樣,用許多人的性命,來祭天。


    王太傅現在自己出不去,隻能寄希望給他人。


    周知府和劉知縣這邊,估計就是王太傅一直以來的爪牙。


    隻是可惜,現在這爪牙被自己斬斷,他就算生氣,那又有什麽用呢?


    陸綰綰歎氣,有句話說的好,叫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帝隱一臉的冷意,單單是站在這裏什麽都沒說,就讓旁邊的李護衛氣勢矮了幾截兒。


    “李護衛,是非對錯,人在做,天在看,你究竟參沒參與其中,待我迴去,會親自登門問候的,且現在王太傅已經纏綿在病榻上,我也是時候,前去問候一番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李護衛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王太傅對外稱自己纏綿病榻,急病纏身,可隻要去看了,大家夥就知道,恐怕王太傅已經兇多吉少。


    他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緣由,所以並不緊張,隻需要幫王太傅找到九十九個屬陰的男人罷了。


    自打出了這種事,李護衛作為王太傅的管家,拒絕了許多人前來探望。


    管他外麵的人怎麽說,不要露餡才是正經事。


    李護衛想著,偏偏這時候,陸綰綰出口問道:


    “怎麽?我瞧著這個李護衛,好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莫非是王太傅碰到了什麽難題,不好對外開口?不妨說給本縣主聽聽,本縣主別的本事沒有,對於厭勝之術,倒是略知一二。”


    說著,陸綰綰的眼眸有意無意的劃過周仁的胸前。


    那塊碩大的朱砂牌,十分醒目的掛在他的脖子上,真是叫人很難看不到。


    她掃過去之後,又順帶看了一眼周知府,隻見剛剛隻有慌張的周知府,現在眼中多了幾分恐懼。


    很明顯,周知府對這事,是知情的。


    也真是怪不得,怪不得周仁的性格能變成如今這樣紈絝固執。


    俗話說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周知府不是紈絝子弟,那麽周仁冷不丁的變成這樣,肯定是有一點原因的。


    胸前的朱砂牌,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吸收至陽的魂魄……


    陸綰綰從心裏嘟囔了一遍,忽然覺得有些不妥。


    她冷下眼眸來,看了一眼李護衛。


    王太傅……李護衛……朱砂牌……


    這就說明,這個朱砂牌,是新戴上去的!


    而周仁,就是李護衛特意找來的載體!


    陸綰綰一時間覺得,人情果然冷淡。


    周知府看樣子,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朱砂牌的功效,竟然給自己的親兒子戴上。


    恐怕周仁還蒙在鼓裏,不然的話,怎麽會這麽心甘情願?甚至還戴在胸前四處招搖!


    果真是,利益麵前無親情。


    鳴枝看到了小姐眼神中的殺戮,覺得不對勁,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問道:


    “小姐,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陸綰綰輕輕點頭,看著鳴枝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這時候,李護衛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在對著周知府使眼色。


    陸綰綰冷不丁的推了一把鳴枝,鳴枝會意,擋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就這樣,原本還打算眉目傳信的二人,最後的希望也被無情斬斷。


    李護衛盯著周知府,周知府盯著鳴枝的後背。


    然而,很快畫麵一轉,就看到了陸綰綰的笑臉。


    她的眼睛發亮,笑容明晃晃的,似乎純真無害。


    “周知府,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如果不想讓眾人皆知的話,就請將這些衙役們屏退,您這搞得好像升堂一樣,難不成,要審問本縣主和攝政王嗎?”


    周知府一聽,急忙跪下,“不敢啊,屬下,屬下剛剛還以為是有歹人作祟,並沒有要審問攝政王和縣主的意思,還望縣主恕罪。”


    “你沒有要審訊我們的意思,又恕什麽罪?何罪之有?”


    “這……”


    一時間,周知府直接被難住了。


    沒想到這個高陽縣主也不是個好說話的,怎麽字裏行間,仿佛吃了槍藥一樣?


    “所謂不知者無罪,方才屬下也不知道是高陽縣主和攝政王殿下前來,高陽縣主,您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大膽!這是你同高陽縣主說話的態度?周知府!你……”


    鳴枝氣得不輕,陸綰綰急忙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鳴枝雲裏霧裏。


    小姐向來也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怎麽今天就一次次的放過這個周知府了?


    而且,周知府,實在是過分!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知府罷了,現在竟然完全不把小姐放在眼裏,她們家小姐,不僅是高陽縣主,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呢!


    鳴枝在心裏為小姐鳴不平。


    然而,這時候,陸綰綰向前一步,表示:


    “周知府,你還真是裝的人模狗樣,倘若不是你會說人話的話,我差點就信了,您是一位愛護百姓,愛子心切的好官,好父親。”


    什麽意思?


    鳴枝皺眉。


    連帶著旁邊的人,也忍不住好奇了。


    冷不丁的一番話,似乎將周知府直接推向了一個深淵。


    周知府不高興起來,冷嗬一聲:


    “高陽縣主,您雖然貴為縣主,但終究也不能亂說話,本官一心為民,什麽時候懈怠過?周仁是我的兒子,哪有父親不愛兒子的?您這樣汙蔑本官,恐怕不太合適吧?”


    周知府口口聲聲說著!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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