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未曾多言,隻是看了一眼她們母女二人。


    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她們所做的事情,一定會付出代價。


    陸言來不及再心疼已經燒毀的房屋,隻得先給陸羽婷和柳姨娘安排住處。


    府中發生了這麽突然的變故,一時間人心惶惶。


    陸言則是去了地牢審問那三個人去了。


    臨走前,陸羽婷滿是不安的看了陸言一眼,楚楚可憐的說道:


    “父親,今日時辰不早了,還請您注意身體。”


    陸言沒說話,隻是鐵青著臉進了書房,看到這一幕,陸羽婷的神色稍稍放緩了一些,仿佛鬆了口氣似的。


    迴頭她便瞧見一副沒事人似的陸綰綰,陸羽婷心裏多少有怨氣,便禁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陸綰綰還真是福大命大,原本都已經計劃好了,就差臨門一腳,都這樣了還能讓她逃過一劫。


    陸羽婷心中忿忿不平,可忽然也意識到,每一次都失敗,陸綰綰好像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她冷不丁的抬頭,正好同陸綰綰那雙探究的眼神對視上,她似笑非笑,那感覺就仿佛在看自己的笑話一般。


    忽然,原本要走的陸綰綰突然迴過頭,側身留下一句:“妹妹今晚定然受了驚,待會讓廚房煮些安神湯給妹妹送去,下迴妹妹可要小心了,說不定就沒有今夜這麽好的運氣了。”


    明麵上是關心的話,可是陸羽婷卻聽的後背發涼。


    柳姨娘在側輕輕碰了她一下,陸羽婷這才迴過神。


    下人很快就打掃好了屋子,陸羽婷先扶著柳姨娘進去。


    “娘,來喝口水吧。”


    “啪!”


    手裏的碗應聲碎了一地,陸羽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臉呆呆的站在原地。


    “娘……你平時都舍不得打我一下的……”


    柳姨娘冷笑,“舍不得是舍不得,又不是不能打,羽婷,為娘一心為了你好,你呢?我吩咐的事情你照做了嗎?”


    聞言,她忽然明白了娘親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立馬低下頭去。


    柳姨娘再冷笑,“你竟然能為了你的自己的目的,利用你的親生母親,羽婷啊,我跟你說了不止一次了,我們母女二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這般做法,真是傷了為娘的心!”


    如此一說,叫陸羽婷忽然心裏有些不舒服了。


    柳姨娘眼下身子本就不適,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幾分虛弱。


    罵陸羽婷的時候,柳姨娘得眼眶中含著淚水,手指都在顫抖,仿佛真的是被傷了心。


    瞧著母親悲傷難過的模樣,陸羽婷久違的良心再也憋不住了,她撲上去開始哭,“娘,是羽婷的錯,羽婷隻是想早點拿下陸綰綰,這樣我們就能占著整個將軍府了!”


    “娘,父親把你打成這樣,無非就看著您是個妾室,倘若我們能成為正室,您就不用受這樣的苦楚了!”


    柳姨娘直歎氣,輕輕攏著陸羽婷的頭發,搖頭苦笑:“我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羽婷啊,很多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你的心思還是太簡單,很多事情需要更深的籌謀。”


    柳姨娘望著窗外,眸光深邃,那種深沉似乎是陸羽婷看不懂,不過這樣一來,陸羽婷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


    她趕忙低下頭,“娘,我錯了,以後我都聽你的,我們絕對不能讓陸綰綰母女太過得意!”


    “知錯就好,你可是會嫁進侯府的人,後宅之中都是女人的天下,好好學著,省的以後吃了虧。”


    柳姨娘說著,不禁在心底感慨起來。


    西濘若是知道他的家人也受了牽連,怕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你抽個空,去外麵買些黃紙迴來。”


    柳姨娘叮囑著,忽然覺得眼皮很重,便準備休息了。


    另一邊,陸夫人越想這事就越覺得奇怪,怎麽好端端的會起火?


    “陸羽婷也不像是個毛手毛腳的,此事真是怪異,綰綰,這事不會是衝你來的吧?”


    陸綰綰扶著她迴房間,叫鳴枝關上門,喝了一口茶潤潤喉。


    不得不說陸羽婷為了做戲真是下了本錢,那麽大的煙嗆的自己嗓子都痛。


    “娘,她們母女二人每一次在府中作妖,不都是衝著我來的?”


    “那……這……柳氏她們下了這麽重的手,以後豈不是還會……”


    陸夫人欲言又止。


    她是個大家閨秀,從小便是錦衣玉食,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爾虞我詐,當下聽著陸綰綰的話,忽然想到之前的種種,心中一沉。


    柳月兒母女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讓她們好過。


    有這樣的危險潛伏於身邊,讓陸夫人忽然不安起來。


    以前,她怎麽沒發現這二人如此狠毒?狠毒到已經為了害人利用親娘了。


    陸綰綰一迴頭,就瞧見陸夫人眼底的擔憂,她急忙給她倒了杯水,笑著表示:


    “母親,您不用太擔心,陸羽婷母女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女兒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綰綰……”


    “母親,你就放一百個心,這府中有我設置的結界,凡是在府中說的話做的事,我都能知曉,她們想要害我,怕是比登天還難。”


    說著,她放鬆的一笑。


    見她如此,陸夫人忽然心底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那,今日那些下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西濘的家人。”


    陸綰綰垂眸。


    “西濘?西濘是……”


    陸夫人雲裏霧裏,她還當真不知西濘這個人。


    陸綰綰無奈便將在宮中與西濘發生摩擦的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陸夫人反而顯得有些生氣。


    “這個西濘的家人是不是糊塗?明明是柳月兒害了他們,找你做什麽?”


    陸綰綰看著一貫溫柔敦厚的陸夫人臉上浮現了慍怒之色,禁不住笑出聲來。


    “這誰知曉呢?世上若人人所做之事都能被人理解,怕是也沒有那麽多的喜怒哀思了。”


    “綰綰,你這麽小的年紀,卻能看的如此通透?”


    陸綰綰想說自己不小了,活了兩世,很多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


    想了想,她還是將話咽了迴去,表示:“想不開又能如何?不如讓自己心裏豁達一點。”


    “母親,時辰不早了,我見你眼底已經有了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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