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真是抱歉,我這丫鬟平日裏手抖,總是不小心摔出什麽東西去,可是畢竟是本小姐的貼身丫鬟,也不好換掉,王大嬸,您就寬容一下,往後這日子還長,您還有的受。”


    王翠蘭心中生怒,雖說這是將軍府,但陸綰綰的事是她親手指使的,現下東窗事發,怎的又翻臉不認人?


    “二小姐,您若是執意如此的話,休怪老婆子我翻臉不認人!”


    陸羽婷聽聞,正要有所動作,卻看到剛剛指派出去的那丫頭急匆匆的迴來了,忙問:“怎麽了?”


    丫鬟臉上尷尬不已,頓了頓,表示:“二小姐,大小姐那邊帶著攝政王往老爺的書房去了,說是宮裏來人了。”


    陸羽婷臉上微微閃過幾分驚訝,很快便鎮定下來。


    “知道了,東西不用送了,你先下去吧。”


    陸羽婷的目光陰毒,陸綰綰,為什麽總是能壞她的事!


    先前不相信陸綰綰能通天遁地,現下陸羽婷吃了啞巴虧,倒也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陸綰綰當真是有些旁人沒有的本事?


    宮裏來人?


    這反倒是勾起了陸羽婷的好奇心,自然也要前去查探一番的。


    不過按理來說,宮中來人是大事,要叫著全家老小一起前往迎接,可是爹爹那邊沒說,這倒是讓人覺得奇怪的很。


    想著,陸羽婷提起裙子,趕忙叫下人給她簡單整理了儀容,急慌慌的朝著書房走去。


    恰逢在石子路的時碰上了陸夫人,陸羽婷心中急切,自然更加目中無人。


    石子路本就狹窄,兩邊都是小河,陸夫人身子孱弱,無論如何是擠不過那養尊處優的陸羽婷,下人驚唿一聲:“夫人!”眼睜睜的瞧著老夫人落了水。


    聞聲,陸羽婷這迴身過來,上前福身,略帶幾分輕蔑的望著水中掙紮的老東西。


    暗處,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半晌,她看夠戲了,才緩緩對身邊人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救夫人上來?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的瞧著她淹死嗎?”


    沒有她的命令,下人們哪敢上前,無非是說給人聽的。


    一群人這才手忙腳亂的將陸夫人從水中撈起。


    陸夫人不會水,隻能在水裏撲騰,這短短的時間裏已然灌進去好幾口,她慘白著臉躺在地上,如同瀕死的魚。


    陸羽婷見狀,湊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悠悠開口:“真是抱歉,夫人,我這有急事,才不小心衝撞了您,府中人人都說陸夫人心懷寬廣,仁心大度,這等小事,想必夫人不會與我這種小輩相計較吧?”


    見陸夫人嗆了水說不出話來,她便自顧自的接話:“夫人不說話,就是原諒羽婷了。”說罷,對著老夫人身邊的幾個宮女命令道,“你們還不趕緊帶夫人去換衣服?宮裏可是來人了,倘若在皇家麵前失了禮數,你們有幾個腦袋能砍?”


    陸羽婷加重了語氣,下人們自然不敢得罪她,卻也被她的話唬住,嚇得要趕緊走。


    偏偏此時,陸綰綰略帶涼薄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李公公,地上躺著的便是我的生母,這位站著的,就是我那位不爭氣的妹妹陸羽婷。”


    大家耳朵都不聾,聽見這番話,立馬轉過身來。


    隻見陸言和陸綰綰等人站在後院的門前,其中還有柳姨娘,正朝這邊望著,陸綰綰的身側是那充滿陰鷙氣息的帝隱。


    陸羽婷心中一顫,適才的話都被聽進去了?


    她是個聰明的,現下一瞧眾人臉上並無異樣,索性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急忙上前給那位宮中出來的“眼睛”行禮,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範,那副溫婉可人的模樣又重新掛上了她的麵龐。


    “李公公,小女是將軍府的二小姐,名為羽婷。見過公公。”


    那李公公隻是目光淡淡的瞧著她,半晌,點頭表示:“說的果然沒錯。”陸羽婷一愣,卻見他這話是對陸綰綰講的,“陸大小姐,這二小姐的病情找人看過了嗎?”


    陸綰綰麵上糾結,歎氣道:“勞煩公公關心,已經請遍了天下的明醫,隻是都不曾看出她究竟何處出了問題。”


    說著,她掃了掃眼前的陸羽婷,輕輕挑了挑眉。


    她就說像陸羽婷這等下作之人,定然不會輕易作罷,不過如此也好,她掐算著即將有貴人進府,原本還以為是先來的帝隱,卻不曾想是宮裏來的李公公。


    這可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名義上來說也不過是個侍奉的奴才,可畢竟是皇上身邊,怎的也算是貴人。


    這一大家人都前來迎接聖意,卻唯獨少了陸羽婷。


    不尊迎聖意,這可是不敬,陸綰綰急中生智,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稱陸羽婷腦子有病不就行了?


    此話一出,那李公公倒也不是沒有反駁,“呦,這大小姐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雖然久居深宮,卻也能多多少號聽見些外麵的風聲,先前將軍府的二小姐才女之名傳的遍地都是,怎麽卻有病?”


    陸綰綰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於是輕輕一笑,“公公,您是宮裏來的,自然就代表著聖意,就算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欺瞞聖上啊。”


    她頓了頓,直接無視掉陸言難看的臉色,“公公既然消息靈通,怎會不知傳遍京城的才女之名已然是幾月前的事,現下無人再提起,是因為我妹妹她不慎摔傷了腦袋啊。”


    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李公公卻還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恰逢陸綰綰在陸夫人身上施的有術法,感知到她出了事,心下一凜,當即算了算,原來又是陸羽婷。


    她便趁機引著:“公公若是不信,可以隨我去後院瞧瞧,自打妹妹摔壞了腦子,便總是惹是生非,方才來的時候,後院又被攪弄的無法安生。”


    李公公本就半信半疑,於是便跟著陸綰綰去了。


    半路上,陸言小聲湊到陸綰綰身側,冷聲嗬斥:“你又要有什麽花樣?先前我還以為你是護著羽婷,才沒戳穿你的,可你若是害了羽婷,小心家法伺候,她可是即將嫁到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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