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現在在陸將軍府。”


    少年張著嘴好一會兒,心說陸將軍肯定不在府中,否則這會兒怕是已經見麵。


    “真沒想到,我現在這麽出名。”陸綰綰笑著。


    少年道:“等會兒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陸姑娘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少年道:“我感覺自己好多了,等會兒你可否送我去我自己的宅子。”


    他自己的宅子?


    剛剛提及家人,少年眉目間沒有期望,如今說起自己的宅子也是那樣的平靜如水。


    還真是個奇怪的少年呢。


    “姑娘,可以嗎?”少年看她沒迴話,語氣有些忐忑。


    “當然可以。”說罷,陸綰綰又補充道:“等會兒吃了藥再走也不遲。”


    少年嗯了一聲,“多有叨擾了。”


    兩人閑聊著,陸綰綰才知道,少年如今十七歲,叫黃玉淵,是外來人員,但在京城多年,所以口音與京城本地口音無差別。


    最後黃玉淵說,“我最近有些小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上打擾的事情,能不和外人說起最好了。”


    陸綰綰明白。


    反正陸言不在府中,柳姨娘在禁足,陸羽婷瘋瘋癲癲的暫時也不會來找麻煩。


    李嬤嬤是母親的人,她吩咐了,李嬤嬤自然會處理好,不會留下多少把柄。


    再者,陸綰綰覺得,這少年一臉純淨的模樣,甚至貴氣逼人,隻是貴氣有餘,情路坎坷,必定一生都要受情傷。


    想想也是,他連家人都不想提及,想必是在一個極致缺愛的環境裏長大的,所以才會把情之一事看得及重。


    這少年,注定是要受情劫困擾啊!


    作為靠算命卜卦吃飯的人,陸綰綰一眼就能看出,少年非富即貴,怎麽看都不是壞人,自然也沒多少戒心。


    三刻鍾後。


    鳴枝端著湯藥進來,陸綰綰在床邊打瞌睡,而那少年已經睡著了。


    “大小姐。”鳴枝把藥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小聲的喊陸綰綰。


    陸綰綰皺了皺眉頭,眼睛酸澀的,艱難的緩緩睜開,“藥好了?”


    陸綰綰歎了一聲,看著少年瑩白的側臉,見他唿吸均勻,正在睡夢之中,於是把藥放在一旁自然晾著。


    “黃公子。”


    藥已經不燙了,陸綰綰隻好把人叫醒。


    黃玉淵緩緩轉醒,看著眼前的少女睡眼惺忪的,皮膚勝雪,玉蔥般的手指端著藥碗,笑著看他。


    “多謝陸姑娘。”


    黃玉淵撐著身子做起來,不得不說,那大夫的醫術是不錯的,紮了幾針之後,便不再腹痛難忍了。


    等黃玉淵喝完了藥,陸綰綰問道:“是現在送你迴去嗎?”


    黃玉淵點著頭:“嗯,勞煩了。”


    如果現在還不迴去,等天一亮,起碼有更多的人發現自己的蹤跡,如果讓陸將軍看到……


    鳴枝歎一聲,與陸綰綰和黃玉淵道:“大夫走的時候說了,說公子現在脾胃虛弱的很,以後莫要再吃那些大熱,大涼的食物,這幾日就吃清粥就是。”


    黃玉淵看了鳴枝一眼,微微點頭,“是。”


    陸綰綰也不耽擱,她這幾天本來就累死了,今晚上幾乎也沒有睡,於是當即讓福康駕著馬車在後門等著。


    陸綰綰和鳴枝送黃玉淵上馬車,看著少年單薄虛弱的背影,陸綰綰沒來由的心軟,於是問道:“黃公子,宅中可有奴仆伺候?”


    黃玉淵那雙深邃的眸子一動,緩緩的低下了頭,“還沒有。”


    陸綰綰眉頭蹙了蹙,“不會是什麽都沒有吧?”


    黃玉淵說:“有張床,有口鍋。”宅子是買了許多年的,他也是一年半載才會去看一趟,哪有什麽人看管。


    陸綰綰想了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幹脆上了馬車,“送你迴去吧。”


    黃玉淵心頭暖暖的,從前人人都怕他,敬他,從未有人像陸綰綰這樣,竟對他生了憐憫之心。


    如此心善又漂亮的姑娘,他想不通沈烈那個無所事事的人怎麽會舍得退婚,舍得傷陸綰綰的心的。


    水東街道盡頭。


    一間不怎麽起眼的宅子,陸綰綰,鳴枝和福康送黃玉淵迴宅子。


    就是主屋也滿是灰塵。


    鳴枝傻眼了。


    福康也傻眼了,兩人對視一眼,先擦了桌椅,讓黃玉淵先坐下來休息。


    “抱歉,今天給你添了好多麻煩。”


    陸綰綰揮揮手,隨即挽起衣袖,“無礙,隻能說你我有緣,誰讓我碰到了你,而你正好需要幫助。”


    黃玉淵看著陸綰綰和她的兩個下人一起幫忙打掃房間,心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見過太多規規矩矩的大小姐了。


    但是如陸綰綰這樣毫無架子的大小姐還是第一次見,或者這就是她不是自小就在將軍府長大的原因吧。


    “大小姐。”


    鳴枝拿著帕子在水盆裏淘洗,然後嘴角笑眯眯的,與陸綰綰悄聲說話,“你看那黃公子,呆呆傻傻的。”


    陸綰綰微微蹙眉,迴頭去看,與黃玉淵的視線相撞,嚇得黃玉淵連忙收迴了視線。


    天際翻起了魚肚白。


    陸綰綰累的不輕,福康過來說道:“大小姐,不如奴才先去買點早點來?”


    “隻能如此了。”


    福康剛走兩步,陸綰綰就喊住了福康,隨後給了福康一些銀子,“多買兩床被褥,還有你看看他的身材,然後多買幾身換洗的衣物。”


    福康接下銀子,倒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黃玉淵,隨後抱拳,“奴才會早去早迴。”


    鳴枝道:“我與你一起去。”


    福康還要買被褥衣服,總不能讓大小姐和那個病人餓著肚子等早飯。


    “陸姑娘,救命之恩,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黃玉淵感歎的,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多了。


    他不曾想,有朝一日,會想要和人說話,說很多很多的話,甚至是無話可說,也要找話題說。


    陸綰綰哈哈一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段子。


    麵對長得好看的就說以身相許,麵對不好看的就說下輩子當牛做馬再報答救命之恩。


    “嗯,小事一樁,舉手之勞,實在不必報答。”


    黃玉淵低著頭,“我會記著的,有朝一日,希望我也能幫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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