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姐,還是說您有什麽顧慮?”見陸綰綰不說話,劉湘宜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陸綰綰。


    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這個靈動的姑娘。


    劉湘宜甚至在想,如果不能娶陸綰綰為妻,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想娶別的女人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陸綰綰帶著鳴枝打道迴府。


    劉湘宜送到丞相府門外,送陸綰綰上了馬車,目送陸將軍府的馬車離開之後,久久不能迴神。


    “喲,劉湘宜,想不到你還動真格的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平靜。


    劉湘宜這才看到丞相府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輛馬車,一輛國公府的馬車。


    “你來做什麽?”劉湘宜看向沈烈,語氣不鹹不淡的,不似曾經那樣親密關係。


    沈烈冷笑一聲,款步從階梯一步步走上丞相府的大門口,然後與劉湘宜站在一起,“劉湘宜,我真想不到啊,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女人,竟與我這般生分了。”


    劉湘宜看向沈烈:“沈烈,不是我要與你生分,而是你變得偏執,道不同而已罷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嗎?她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她曾是我沈烈的未婚妻!你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們兩個到底是誰過分?是誰偏執?”


    “你也知道是曾經的未婚妻?”


    劉湘宜看著沈烈,“沈烈你不會,你不會是喜歡她,現在後悔退親了吧?”


    “不可能!”沈烈冷道。


    “既然你們已經退親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又與你有什麽關係?


    是你不要她的,難道也不允許別人喜歡她?”


    “別人都可以,你不行,你是我自幼到大最好的兄弟,你怎麽可以這樣?”


    “沈烈,你和她隻是定親,我為什麽不可以求娶她?”


    沈烈臉色越發的難堪。


    看著劉湘宜這樣認真,他心頭有一瞬的怔晃,“她有什麽好的?桀驁不馴,大言不慚,牙尖嘴利,有哪一點值得你喜歡,甚至要與我決裂一樣似的!”


    劉湘宜道:“嗬嗬,陸綰綰明明明媚陽光,自信且為人磊落,她與全京城的女子都不同,雖不是京城裏規規矩矩的大小姐,氣勢卻比京城裏的小姐們強了不止一點!


    京城裏知書達理,規規矩矩的大小姐還少嗎?但,陸綰綰這樣的女子僅此一個。”


    沈烈:“……”


    “沈烈,如果你還顧及我們一點點兄弟情分,停止對陸綰綰的偏見和仇視,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沈烈氣笑了,“攝政王那邊還盯著這個賤人……”


    賤人兩個字出口,沈烈就看到劉湘宜眉目間有著一股肅殺之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劉湘宜身上看到這樣的氣勢。


    京城裏的這幫貴公子中,就劉湘宜渾身都是一股世家公子的矜貴之氣,待人接物,溫潤如玉。


    可是今天他竟然看到劉湘宜眼裏的怒意。


    還是為了陸綰綰那個賤人。


    “瘋了,瘋了……”沈烈話音一轉,笑道:“好,即便我不阻止,那攝政王呢?攝政王可也看著陸綰綰呢,你在這裏癡心一片,那頭,人家和攝政王打的火熱,你隻管不顧我們兄弟情誼,卻拿攝政王如何?”


    “與你無關!”劉湘宜負手而立,看著遠處,又似看著更遠處天空裏的浮雲。


    沈烈咽了一口口水,“你和陸綰綰不會有好結果的。”


    沈烈確實有些後悔。


    他後悔糊裏糊塗的退婚了,應該先把陸綰綰娶迴家,再把她貶為妾才對!


    這個賤人,真是會興風作浪!


    劉湘宜,攝政王帝隱,以及那些巴巴的去求娶陸綰綰的人一個個都是眼瞎心盲之人。


    他沈烈棄如敝履的女人,他們竟都肖想著。


    這口氣,沈烈怎麽想著都不舒服。


    他棄如敝履的女人,他不能掌控,那也該毀掉,否則總覺得頭頂一片草原的錯覺。


    “我說了,與你無關,如果你今天來是要說這些,那麽請迴吧,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劉湘宜下了逐客令。


    他並非完全是因為陸綰綰對沈烈如此絕情,而是他與沈烈本就三觀不同。


    隻不過從前從未有過衝突,且他也不是那計較之人,所以相安無事的相處了這些年。


    可今時今日,他遇到自己想要保護之人,而沈烈傷過她,如今更是一再詆毀,他覺得友情應該就此盡了吧。


    沈烈眯著眼,“好,好得很。”


    他氣的不輕,走下階梯,臨上馬車時,迴頭看向劉湘宜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陸綰綰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滿心算計的小人,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說罷,沈烈掀開袍子下擺,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小廝收好馬凳,一躍上馬車,駕著馬車便走了。


    劉湘宜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輕聲自語道:“沈烈,你分明沒弄清自己的感情,如今有多憎恨,將來便是多悔恨吧。”


    對於沈烈說的那些話,雖然不中聽,但劉湘宜心頭卻明白,他要喜歡陸綰綰,這條路很坎坷。


    甚至如霧中花,水中月。


    畢竟,到現在為止,陸綰綰對他似乎僅僅隻是不討厭的階段。


    甚至在攝政王糾纏陸綰綰的時候,他都沒有他沒有立場和身份去護著陸綰綰。


    心口一陣鈍痛。


    劉湘宜捂著心口,看著天邊雲層,一簇簇的棉花雲,就如他的心一樣,柔柔的軟軟的,卻沒有一個落腳點。


    他骨節分明的手握了握拳,今日陸綰綰雖然沒有正麵的迴應過他的感情。


    但,至少她也沒有和攝政王在一起的想法,他還是有機會的。


    劉湘宜想,隻要小皇帝早日親政,以爹和他在朝中的影響,一定能與攝政王抗衡,到那時,所有的決定權都在陸綰綰自己的手上。


    他並不一定會完全輸給攝政王帝隱!


    對,是這樣的,就是這樣,陸綰綰那樣靈動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會喜歡帝隱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活閻王。


    如此想著,劉湘宜抬眸看天邊的雲朵時,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連雲朵的形狀都變得好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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