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望著夜寒他們的隊伍消失在眼前。賽桃花才轉身對眾人道:“我們還是幫主人守好大後方吧。邊統領,鐵統領,你們一定要盡心啊。”


    原來,鐵牛他們把巡城司交給了邊強和鐵恨管理,這也是在二人赴任軍中大統領前的一次鍛煉,更是一次考驗。


    ……


    夜寒他們一行隊伍,進了大山。為了節省時間,他們沒有按照既有的路線行進。而是選擇了走直線,逢山開路。


    騎兵負責探路和警戒。二千二百步兵則分成了二十二支隊伍,


    三隊一組,分前中後,手持大刀,一路披荊斬棘。眾人輪番上陣,半個時辰一輪換,都把這種行進當成了磨練和修煉。


    開始的時候,行進速度自然有些慢,但漸漸的,各隊之間開始比著來,較起了勁。誰都不想在夜寒麵前丟份。


    隻要是阻礙的行進的,不管多粗的大樹,一律砍倒。隊伍所過之處,便成了一片坦途,寬闊無比。


    夜寒看著眾將士,心中也是萬分激動。他曾經把百斬刀交給了楚狂刀,讓他帶著人一起修煉。


    如今這些將士們的刀法,已頗有百斬刀的風範。最好的,達到了一刀二十斬的水平。


    用楚狂刀的話說,一刀二十斬,這要是到了戰場,絕對是萬人敵。


    夜寒認為自己不藏私的做法是做對了,隻有大家共同強大了,力量才會更大。


    他突然想起了晏陽,這個便宜徒弟,還真是有天賦。二人對戰之後,他便將《煉魂術》以及抄錄的《鍛神》中的攻擊篇交給了晏陽,想讓他嚐試練出真正的索魂槍。


    前兩天對戰了幾招,晏陽的索魂槍,真的融進了一絲靈魂攻擊。這也是晏陽為什麽認定夜寒是師父的原因。


    有了神魂攻擊的索魂槍,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就是真正的索魂槍。晏陽,也不再是當初的晏陽,整個人升華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想著想著,夜寒竟自己笑了起來。


    他不知道,當李半醫來到邊荒城,讓他成為煉藥宗師,再帶一幫徒子徒孫的時候,會不會也管自己叫師傅,嗬嗬,年齡有點大呀。


    “少主,想起什麽高興的事了,笑得那麽猥瑣。”楚狂刀看著夜寒問道。


    夜寒瞪大眼睛呆愣的看向他,“我猥瑣了嗎?”


    “哈哈哈,不猥瑣,就是沒想好事的樣子。”鐵牛和林青山、於佑任大笑道。


    “一會兒烤肉不給你們吃。”夜寒假意怒道。


    “對,不給他們吃,我吃飽了你們再吃。”夜天出現在夜寒的馬背上。


    “哪都有你,一說到吃,你就來勁了。”夜寒斜了他一眼道。


    “能怪我嗎?你騙我說桃花鎮也有烤肉,你就沒給我烤過。”夜天拍打著夜寒。


    “你敢說沒有?”


    夜天憋了半天,氣鼓鼓的道:“就一次。”


    “再說就一次,你那時三天兩頭,吃的滿嘴油。”


    “那也不是你烤的啊,是桃花姐姐和他們給我烤的。”夜天一指林青山他們。


    “那你還不給他們烤肉吃。”夜寒一臉壞笑的說道。


    嗯?夜天瞪大眼睛,僵在了馬背上。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夜天突然一拳擂在了夜寒後背上,把夜寒打得身體向前一撲,還好沒掉下去。


    夜天直接跑出老遠,指著夜寒道:“那是你說的,竟然誣陷我。”


    眾人看著夜天的模樣,又是哈哈大笑起來。夜天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孩子,可是誰也不敢小瞧他。受過他指點人的,如今都突飛猛進了。


    當然,他可不是隨便就指點誰的。這也是為什麽在桃花鎮時,大家都爭搶著給他烤野獸吃了。


    他們現在所在之處,正是在一處半山腰,迴望來路,可以看到很遠很遠,遠山處,邊荒城隱約可見。


    夜寒不由停下,轉身望著來路,有感而發:“果然是登高才能望遠啊!”


    “所以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呢。”楚狂刀應和道。


    夜寒轉身,突然棄馬飛躍向前,手中又出現了那把柴刀,唰唰兩刀,身前一切應聲而倒,包括那些四人環抱的大樹。


    眾人驚覺間,夜寒腳步不停,手中刀連連揮出,加入到了開路的隊伍當中,當真是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


    夜寒仿佛又迴到了潛龍山,迴到了幼時練功的日子。每一刀都很認真,每一刀都用盡全力。


    不同的是,如今的他,比那時不知厲害了多少倍。隻是,爺爺沒有看到。他也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爺爺。


    夜寒不停的揮刀。開路的將士們,卻開始不斷的躲閃,迅速後撤。因為夜寒的刀芒已經變成了無差別的覆蓋攻擊,所過之處,片草不留。大樹即使不倒,也會留下數道刀痕。


    “少主這是怎麽了?”鐵牛不禁擔心的問道。


    “應該是想起什麽傷心事了吧。”楚狂刀也是麵色凝重了起來。


    眾將士全都駐足,驚呆的看著夜寒,此時他已是左手刀,右手劍,刀劍齊出,一路橫推著向山頂奔去。


    楚狂刀都看得心驚肉跳,這要是在戰場上,妥妥的萬人屠啊。


    突然,他轉身看向驚呆的眾將士,大吼道:“還愣著幹什麽,把那些沒倒的樹,給我通通砍了。”


    這時,眾將士才反應過來,也不管輪不輪流了,統統上前,兩千餘人,爭先恐後,將這一段路踩踏的當真是寸草不生了。


    夜寒一口氣衝上了山頂,停下來,才感覺已累得不行,刀劍拄地,半跪在那裏,臉上滿是汗,不停的滴落,如果有人細看,就會發現,他此時已是淚流滿麵。


    他有心結,對大山的,對過往的。


    為什麽爺爺在時,他不能修煉。如今他能修煉了,爺爺卻已經離開了。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他的親人。但他就是想念爺爺。


    忙忙碌碌,必有所悟。他不再是修煉的廢物,也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少年,他能征服得了大山,卻無法跨過自己的心結。


    人棄我取。他在走入桃花鎮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就徹底偏了方向,由濟世轉向了救世,注定迴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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