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謝沅幾人,好不容易甩掉幽蓮宮殺手,於入夜時進入冀州城內。便喬裝打扮混入了那小倌館玉山館內。


    滄六道:“殿下,那賊人應沒看清您的麵貌,我喂了那館主一顆毒藥,您拿著解藥,他必不敢出賣你。您且委屈些,裝作館內人,我和滄十引開他們。二哥輕功卓絕,我已讓他先行迴京搬救兵。”


    謝沅勉力維持著皇子氣派,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難過,“死了你們幾個弟兄,我對不住聖女…….”


    “保護您是我們的責任,殿下無需自責,且不要露了破綻。” 滄六說完套上謝沅的衣物便和滄十翻身而出。


    那幽蓮宮的果然不死心,循跡闖入冀州城,一間間地搜查著,凡是能藏人的地方皆破門而入,偶有不服者就地格殺。


    滄六和滄十暗中埋伏,眼看他們就要搜到那小倌館,便踩了一腳地麵的枯枝。迅速退離。


    鬼麵人耳尖,“在那裏,快追!”


    滄六和滄十幾乎是拚了老命奔逃,能為二皇子多爭取些時間便多一線生機。


    然而那鬼麵人還是很快追到了他們。滄六和滄十幾乎是瞬息之間就被扭斷了脖子。


    鬼麵人查看一番,麵具下的眼睛狹長而尖銳。“此人定不是那皇子,晦氣!繼續搜,天亮之前必須找到人!”


    冀州離上京不過數百裏,一個時辰後,沈逸和薑玉煙便收到了聶無憂的傳信。沈逸領著剩下的幽雲衛,蕭元彥同行,快馬加鞭趕赴冀州……


    玉山倌內。


    一鬼麵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主桌,身旁是數十手下。他似笑非笑地瞧著下方的人,好像是狸貓逗弄奄奄一息的鼠類。


    “二殿下還真是讓我好找,差點就被你糊弄了過去。可惜了,你這天潢貴胄的氣度,又豈是這滿院的小倌能比?”


    謝沅羞憤難當,“你要我這條命,拿去便是,何必為難這玉山倌的一幹人等!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嗯?” 鬼麵人發出瘮人的笑,“區區螻蟻之輩,敢阻撓我幽蓮宮做事,豈不該死?”


    “他們不知情而已,那倌主服了我的毒,不得不為我遮掩……” 謝沅已存了死誌。話已至此,再不願多言。


    “要殺便殺吧!”


    “還跑了一個……” 鬼麵人似乎有點猶豫,“要麽殿下先告訴我,這些人是什麽人,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


    謝沅心神一震,手臂青筋暴起。若是讓他們知曉,隻怕聖女會有危險。我落到這般境地,又怎能再害了護我之人………….遂盤腿坐下,閉目不答。


    那鬼麵人瞧著隨即詭異地笑將起來,“即是如此,爾等還不伺候伺候殿下?”


    “是!”


    一個冷麵殺手走了上前。劍花飛舞,謝沅胸前瞬間被劃了數十道長長的口子,血液四濺,卻不傷及內髒,衣裳零落,碎成一片一片,狼狽不堪。謝沅悶哼一聲,勉力忍耐。


    “殿下,這隻是我的一個開胃菜,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落花流水,不過是手下和殿下鬧著玩兒的。後麵的手段我想殿下一定不會想知道的……” 鬼麵人幽幽道。


    謝沅養尊處優,此刻額頭滲出冷汗。他忽然想起了他那失蹤的小堂嬸,那時臉上被人劃了數十刀,應該也很疼吧。謝意,謝思琪………他心中湧出無限的恨意,一雙手狠狠攥緊。


    愣怔片刻,另一幽蓮宮殺手已上了前來,一排擺上三杯酒盅。


    “殿下選一選,這裏有一杯是斷腸草之毒,有一杯是鶴頂紅之毒,還有一杯好受些,是那合歡散之毒。殿下可要試一試?” 鬼麵人森寒道。


    “我若不選呢?” 謝沅冷聲道。


    “那我隻好先讓殿下試試合歡散,在殿下最愉悅最快樂的時候,給殿下送上鶴頂紅和斷腸草,想必殿下應能死的很痛快。”


    “哈哈哈……” 殿內眾人皆放聲大笑。


    謝沅不堪受辱,隨手拿起一杯便一飲而盡。若能就此死了也是解脫。


    鬼麵人嗓音沉沉,“殿下還真是好運,居然選了斷腸草,我還想看看這天潢貴胄意亂情迷像畜生一樣求歡是什麽模樣呢,真是無趣。”


    謝沅鬆一口氣,隻是腹內很快劇痛無比,他不由地弓起身子,在地上打起滾來。


    “殿下還不說嗎?這斷腸草最少也得痛上三個時辰才能解脫,本宮主可沒有耐心等你,趁早說了,我送你一個痛快!”


    “啊!啊!你殺了我!” 謝沅痛得目眥欲裂,以頭搶地,又被那些殺手們架了起來。


    綿長的慘叫聲過去,鬼麵人似乎失了耐心,揮揮手,“送他上路吧。”


    那殺手欺身向前,謝沅閉上了眼睛。隻道這次是真的解脫了。


    誰知意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嗖”的一聲,一道暗器卻以淩厲之姿擊開了那殺手的手中劍。


    兩道頎長的身影跳了進來,隨後是六個侍衛,二話不說便殺向廳內眾人。


    沈逸震開圍攻的幾人,拎起謝沅退至外圍,“殿下,醒醒!”


    “是斷腸草………..” 謝沅此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逸掐住他的脈搏,也是一驚,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枚丹藥塞入其口中。


    幽雲衛們向來親近,如今死了幾個弟兄,群情激憤,恨得是咬牙切齒,不要命的打法。


    蕭元彥不慌不忙,麵色沉著,周旋於幽蓮宮的那幾個門主之中也遊刃有餘,很快便將他們一一斬於劍下。


    鬼麵人瞧著宮內眾人所剩無幾,不辨麵色,隻喉嚨裏發出尖銳的笑聲。電光火石間徑直攻向蕭元彥的背身。


    “小心!” 沈逸側身一閃,以強硬的掌力化解了這道攻勢。隨即與那鬼麵人拆了數招,真氣震得屋內一片狼藉,兩人齊齊打上屋頂。


    “沒想到堂堂幽蓮宮宮主竟也過問這朝堂之事!” 沈逸站定一側。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鬼麵人冷笑,他看著這俊美如仙,氣度不凡的男人心中嫉恨,他自小生的醜陋遭爹娘遺棄,最恨的就是漂亮的人。


    “你又是何人?”


    “我?我隻是替我夫人出來辦事的,誰讓你殺了她幾個手下呢!” 沈逸有些愁,“她傷心了我還要迴去哄………”


    “枉你一身武藝竟被個婦人驅使!” 鬼麵人怒喝一聲,手心已在袖中淬了毒,瞬間攻向沈逸麵門。


    沈逸身姿如煙飄渺,不慌不忙一一格擋,那鬼麵人一身強硬的金剛功,到了沈逸那卻化成了繞指柔。


    數百招後,鬼麵人被一掌擊下,鬼麵破碎,露出一張唇裂,麵部歪斜,醜陋不堪的臉。


    沈逸嘖了一聲。


    那鬼麵人尖叫一聲,慌慌張張捂住了臉,惱恨至極。“你休要得意!你中了我的五毒散,半個時辰後便會麵容潰爛而亡!”


    隻見沈逸冷冷地瞧著他,麵色不變。那麵容也未有半點潰爛之相。


    “你,你!” 鬼麵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狀似癲狂,“你怎麽沒事?!不可能!不可能!”


    沈逸不甚在意地揮了揮空中的餘毒,“長得醜,心地也這般惡毒啊……”


    “你,你到底是誰?” 鬼麵人目露驚駭。


    “你還不配知曉。”


    那鬼麵人見敗勢已定,眼珠子一轉,便要施展輕功逃跑。誰知飛到半空便脫力滾了下來。


    沈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以為就你會下毒?”


    鬼麵人此刻才發現內力全失,一時目眥欲裂,形容扭曲,喉嚨裏惱恨地發出尖銳的哀鳴。知道自己已無生機,仰聲大叫兩聲後便自絕於當場。


    聶無憂此時恰好趕到,瞧著一地慘狀嘖嘖兩聲,“沈兄果真出手不凡,竟然滅了幽蓮宮啊!當初他們下毒害我,今日也算大仇得報!”


    沈逸覷了他一眼,想起死去的靳衛、滄四、滄六和滄十,朝夕相處也有些主仆之誼,不免心中傷懷。


    “滄一呢?”


    “我帶著呢,護心丹給他護住了心脈,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聶無憂道。


    兩個重傷之人,沈逸不敢耽擱,快馬加鞭趕赴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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