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煜聽到聲響轉身,一口白牙就露了出來。


    “晚晚!”


    那笑仿佛映日芙蕖,絢麗燦爛。


    周遠山和周元春也瞧見了來人,皆麵麵相覷。他們這幾日看習慣了薑玉煙的美貌,卻不知這麽富貴氣派的小公子也能為了她跑到這窮鄉僻壤來。


    周元春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們,一副守護自己大嫂的警惕樣。


    薑玉煙走上前見禮,“你怎麽來了?”


    “來給你送貨物啊” 謝景煜指了指腳下的一堆箱籠。


    薑玉煙噗嗤一笑:“這瓊華樓的服務竟這麽周到,淪落到要東家親自送貨?嗯?”


    “咳咳,你是我們瓊華樓的貴客嘛,應該的應該的” 謝景煜掏出白玉扇掩唇道。


    薑玉煙看了看他腳下的一堆箱籠,奇道:“我有定做這麽多東西嗎?還是你把家搬來了?”


    謝景煜打著扇子,又往薑玉煙身邊湊了湊。衣物上的熏香淡淡地傳來,倒是好聞。


    “恰好聽說此地山清水秀,特來玩耍一番。這些都是我平常用慣了的事物罷了”


    薑玉煙偏了下頭,有些不自在。把人迎進屋裏,便蹲下來把自己定製的物件拿出來。


    看完後滿意地點頭,果真做工精致,低調不失奢華。


    謝景煜頭挨過來,指著那些細鑽,“你從哪兒得來的珠寶?很是不凡”


    薑玉煙得意洋洋,“反正你是再也找不著了,不要說大月國,天上人間,隻此這麽多。”


    謝景煜嘟囔道:“那你全給蕭元彥拉?後麵的郎君怎麽辦?”


    “我有阿彥就好了!”


    “那怎麽行!” 謝景煜瞪眼,“大月國律,你至少要有五個夫君的”


    “我不願意,官府還能逼迫我不成?”


    薑玉煙不以為意,過兩日她找本有關大月國律法的書看看,研究下婚姻製度,總歸有解決之道。


    “晚晚……….” 謝景煜還欲再說。


    薑玉煙打斷他,“好了好了,東西已送到,多謝你啦。農家簡陋,我就不留你了。天色已晚,不如早些迴去吧?改日我再登門道謝”


    “剛來就趕我走啊………” 謝景煜皺著眉,嘴巴微鼓起,瞧著可憐巴巴。“咱們也勉強算是朋友了吧,就不能收留我?”


    “我都沒地方住,哪有待客的地兒呢?抱歉,快迴去吧,鄉下簡陋,你這堆金砌玉養大的公子哪能習慣?” 薑玉煙笑著解釋。


    謝景煜眉頭皺得更深了,嘖了一聲,“那蕭元彥怎麽照顧你?” 忽然又歪著頭笑了:“你不如跟我成親吧,我也堆金砌玉地養你”


    周元春守在一旁早聽不下去了,伸手來拉薑玉煙,氣勢洶洶地攔在兩人中間,對謝景煜怒目以視:“這是我大嫂!你想什麽呢?誰稀罕你!”


    謝景煜不理這小破孩兒。從箱籠裏拿出兩個鎏金描花的漆盒放於桌上,裝的正是桃花酥和糖蒸雪酪。又取出一套赤金累絲鑲紫翡的頭麵,往薑玉煙懷裏一塞。“諾,給你添妝”


    薑玉煙瞧著這套頭麵品質上乘,做工亦佳,一看就價格不菲,推拒著不想收。“朋友往來有這兩盒點心就夠了,頭麵不合適,無功不受祿啊”


    “不過是套小玩意兒罷了,哪值當你跟我這麽推推搡搡。你要嫁給我吳王府,有的是好東西。怎樣?” 謝景煜挑眉。


    薑玉煙白了他一眼,“不要,我在這挺好”


    “左右我帶來了,你不要我就隻好送給村裏的夫人,就怕她們的郎君追著我打哈哈” 謝景煜不正經地調笑道。


    薑玉煙尷尬地捂臉。不過在現代時,豪門之間也常走動,如此才能維係關係,關鍵時刻便能幫得上忙說得上話。所以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收下了。


    薑玉煙思忖著她在現代見到的花花綠綠的首飾可比這些花樣多多了,改天送他幾套設計圖,也算迴了禮。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薑玉煙笑著把那套頭麵拿在手裏觀賞,嘖嘖,不得不說古人是有大智慧的!


    謝景煜道已和本村裏正說好,這幾日借住在他家的院子。雙手一拍,就有兩個身著玄色勁裝的男人飛身出現,眼疾手快地把他的這些箱籠都抬走了。


    這一番操作直接給薑玉煙看傻了,“這兩位大哥………….剛剛怎麽沒看到他們?” 薑玉煙心道:“這世道人人都是武林高手啊…..”


    “這是我父王派給我的影衛,影一,影二,要是你也能隨便察覺他們,那他們也就不用活了”謝景煜嗤笑道。


    “哼~” 薑玉煙被嘲笑了,美目一瞪,順手輕拍了下謝景煜,倒像撓癢癢似的,勾得人心也癢癢。


    謝景煜心情大好,又插科打諢歪纏了一番。


    薑玉煙難得碰到個有趣的古人,不時給自己逗個樂子,也不端著,隻當交個損友。


    蕭元彥歸家時遠遠就聽見屋裏的笑聲,長腿一邁就進得屋來。他一眼就看到相處融洽的兩人以及一副便秘表情的周元春周遠山。


    蕭元彥腳步頓了頓,謝景煜倒沒什麽架子,率先行了禮,“蕭兄!” 他還想進薑家的大門,得與這大哥搞好關係。


    蕭元彥看這滿臉都寫著想截胡的男人極為不舒服,但也不欲失禮,勉強寒暄了兩句。


    薑玉煙迎了上來,當著外人的麵不好意思喊元郎,扭捏道:“阿彥” ,親親熱熱拉著他的手。


    蕭元彥的臉色瞬間柔和了下來,嘴角勾了勾,兩人眼神兒勾連。


    “咳咳” 那邊謝景煜以拳掩唇,眼熱得看不下去,“在下在雲洲四處走走,聽說你們大婚在即,特來討杯酒水,還請蕭兄務怪”


    謝景煜又恢複了笑模樣。


    “好說,隻是農家貧簡。怕是謝公子喝不習慣” 蕭元彥被人打擾了不開心,轉過頭麵無表情。


    “無妨,無妨” 謝景煜不以為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蕭元彥拿謝景煜沒辦法。就像明知道一個狗崽子覬覦自己的珠寶卻趕不走他,著實憋屈的很。


    當晚蕭元彥領著薑玉煙迴山腰竹屋後,格外熱情,壓在床上好一陣親吻,揉搓。直親得薑玉煙氣喘連連,眼淚汪汪。


    “這謝公子家世顯赫,模樣還好。晚晚和他在一塊兒笑得那般開心……” 蕭元彥把頭埋在她肩膀上,委委屈屈。


    薑玉煙心裏一咯噔,這是醋了啊……無奈討好地把紅唇湊上去。


    “我想與你成婚,是真心的,你不用擔心” 薑玉煙愛憐地說。


    蕭元彥摟著她,心中又甜蜜又惆悵。大月國律如此,恐怕世間每個男子都要經曆這樣的苦楚吧。擁著她誰能舍得分別人半分? 但同為男人,他也能看得懂謝景煜和秦商羽眼裏對晚晚的情意,比起他們,其實自己還是幸運的。隻要此刻,她還是自己一個人的。他就心滿意足了。


    婚期在即,蕭元彥仍然忙著打獵換錢攢聘禮,近期都沒獵著什麽大件兒,著實有些急迫了。


    謝景煜樂得見縫插針地陪著薑玉煙。蕭元彥也不便阻止,左右他是個貴公子,也做不出什麽自降身份的事情,便隨他去了。


    但這點蕭元彥倒是想錯了,謝景煜就是個混不吝的。根本不在乎什麽世家禮儀,貴族風範,清譽名聲。他想要,就自己爭取。這兩日更是跟到了山上。


    薑玉煙也樂得不用早起下山,睡得踏踏實實。隻累到了影一,每天大老遠地給兩人去清溪鎮買吃食,再快馬加鞭地送迴來。


    這兩人倒像農家樂度假似的,得了空還搞個流觴宴,於鬆風青竹中品茗吹水,好不快活!


    薑玉煙在現代時也常常端著,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樣,實則是因為多年的警惕使然,以至於沒什麽朋友,如今倒得了些少年人該有的樂趣。


    “你說你,大冬天的還搖個扇子,不冷嗎?” 薑玉煙已不把謝景煜當外人,沒事便與他鬥個嘴。


    “那你出門就帶個帷帽莫不是怕曬?” 謝景煜也不讓著她。


    “我倆性質不一樣,你那是太高調,我卻是很低調” 薑玉煙笑眯眯道。


    謝景煜聽不懂這詞兒,“何意?”


    “氣度不夠扇子湊” 薑玉煙哈哈一笑。“我不需要,我太美了,隻能遮掩下。”


    謝景煜嘖了一聲,“以前怎麽沒發現晚晚這麽……嗯……可愛?” 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


    薑玉煙笑得瀲灩生輝,白皙的雙頰上也浮上一層薄紅,叫謝景煜看得眼熱心也熱,喉結滾動,鬼使神差地就撲到她臉上啄了一口。


    兩人同時驚呆了。


    謝景煜尚且還在迴味那柔軟溫潤的觸感,那廂薑玉煙已柳眉倒豎。


    “謝景煜!你皮癢了!”說著就一腳踹來。


    謝景煜機靈地往後一縮,討饒道:“別啊晚晚,女子可不興這般暴躁”


    薑玉煙追著他拍打,謝景煜則邊退邊讓,逗著她繞圈兒。山中一時歡聲笑語不斷。


    謝景煜甚少見女子這般鮮活的模樣,隻覺滿心都裝著她。山中的日子不便卻快活似神仙!如果每天都能這般開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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